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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山重叠星明灭

天边渐渐呈现出点点鱼肚白色,一只橘脚黄鹂鸟落在辅国将军府的雕栏上,对着茂翠的后山唱个不停。

有带了个头的,随即群鸟纷纷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此番便唤醒了整个府邸上下的人,将军府开始运转忙碌起来。

林府闺房内,少女不停地推着了眼前的小女孩,此刻俨然并未到起床的时间。

“馥华,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唤做馥华的女孩起初有些睡意懵懂,经一提醒,猛然清醒,“记起了,小姐,上月你十四岁生辰,向老爷提出去学驯马的要求。”

少女微微一笑,“不错嘛馥华,好记性。爷爷说就是今日,你随我一道去哦。”

馥华拉下了脸。“小姐……”

“我去看看早点,你再穿会儿衣服。”

楚昭人人皆知辅国将军林之和好马。因林之和常年在外征战,一匹精力充沛、步履生风的马是其营帐生活的必备,故林之和闲余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不停地搜罗各种良马;但是这一爱好却没有传给长孙林复商,反而淋漓尽致地传给了收养来的大孙女林昭茨。

记得林昭茨七岁的时候,辅国将军奉太后懿旨平定西部莽考山自立为王的保家族长保古傣,班师回朝前在保家尚未充公的马园得到了一匹珍贵的大宛马崽,三年后十二岁的林复商考取了文科榜眼,将军一高兴,就把这匹大宛马赏给他作座骑用了。林昭茨亲眼目睹过这匹大宛马的风采,此马一身钢铁般的古铜色肌肉,林复商骑着它奔跑久时,马身上赤红色的汗水洋洋挥洒而下,远看去就好像在飞溅鲜血一般,后来哥哥告诉她,这大宛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她便羡慕了好久,终于爷爷答应下来,在她十六岁生辰那天,定要送一匹绝世好马,林昭茨才罢休。

林昭茨进厨房时,刚好遇到林复商从武场上回来,见他一身带土的劲衣,林昭茨不禁笑了起来。

“哥哥,你这样子像极了昨夜我喂食的花猫小三七。”

少年浑身淌着汗,劲装此刻勾勒出了其肌骨匀称的身材和精练修长的腰肢,脸上虽沾着灰扑扑的尘土,但依旧难以掩盖迸发而出的朝英气韵,他生了一双极漂亮水墨的桃花眸,只是不同于寻常桃花眸的眼角秋水含情,他的双眼似古潭般清澈深明;即使神情有些疲惫,剑眉下的眼睛见了她却是一亮。

“马上武举要开始了,我不能丢将军府的脸,所以这些日子半夜就泡在了习武场。倒是茨儿,你怎么今儿起这么早?”

林昭茨故作不满。“哥哥忘了么,今日我要去御马园学驯马。”说着倒了杯薄荷茶递到了林复商面前。

林复商接过,一饮而尽。“我妹妹就是有出息,这么小年纪就学驯马。嗯,不得了,不得了。你不是成天羡慕我的大宛马赤花炽吗,这下好了,等你学好了,也该有十五六岁了,到时候爷爷就该送你一匹好马了。”

林昭茨踮起脚想拍掉林复商满面的尘土,却发现怎么也够不着,林复商被她努力的样子给逗乐了,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

“哥哥言之有理,茨儿见哥哥如此疲累,哥哥应先沐浴歇息会儿,别憋坏了身子。”

林复商含笑点头离去,“茨儿好好学,我先去洗漱再看会儿兵书,回头见。”

看着林复商挺拔离去的背影,林昭茨煞有其事地点着头

“赤花炽怎么像个女名……?”

“不错,谁叫她是匹雌马。”林复商在远处答道。

“哥哥耳力真好。”林昭茨叹了口气。

馥华手脚十分麻利,在林昭茨与林复商谈话的当儿上,她已穿完了衣服且布好了早茶,林昭茨进饭厅的时候,她已端端正正站在了桌旁,恭候着其驾到。

“馥华坐下与我一道吃啊,别整天拘着,放松些。”林昭茨拿起了一块荷叶蒸糕,小口吃了起来,吃完后又喝了一大杯薄荷茶。

“是,小姐。”馥华依旧神情恭庄严肃,服从了命令,坐了下来,林昭茨吃什么,她就跟在后面吃什么。

林昭茨看地哭笑不得,“馥华。想吃什么就自己吃,别拘礼节了。”

“是,小姐。”

这时,林之和大步踏入饭厅,见你们热热闹闹吃着饭,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茨儿,早啊。”

馥华行了礼,退了下去。

林昭茨转过身,见林之和一身黑蟒制的官服,脖子上端正地挂着红珊瑚玉朝珠,心里顿时明白了林之和又是半夜被召进了皇宫议事,因为早朝还要过一会儿才上。

“爷爷早,皇上又把爷爷召进宫里去了,茨儿想必爷爷是累了,所以早上特意煮了一大壶薄荷茶给爷爷提提神降降火,刚刚哥哥武场归来,茨儿已经给他喝了一大杯,哥哥可高兴了。”

林之和接过,抿了一口“不错,茨儿有心了。”然后眼光扫了眼四周,继续道,“茨儿只说对了一半,是宰相召我去议前些年莽考山的事情,并非皇上。”顿了顿,他缓缓道,“茨儿有所不知,当今皇帝比你小三岁左右,还没到十四岁亲政的年龄。现下大权都在太后和其弟弟宰相手里。”

“爷爷,茨儿总觉得太后娘娘他们不会再把大权交给皇上了,你说是吗。”

林之和神色变了变,“连你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来了,天下人又怎会不知他们柳家的野心,只是柳家势大兵足,无人可撼其罢了。茨儿,这些话,万万不许在外头讲,是要掉脑袋的。”

“是,爷爷,”林昭茨想了想,“唔,茨儿想皇上在宫里很定很不开心,比不得茨儿有爷爷和哥哥庇护。”

“小丫头,只要爷爷和哥哥在世上一日,便会护着你一日,若不在了,那爷爷定是化作了仙人,到了天上也会继续庇佑你的。”

“爷爷对茨儿比哥哥还要好,茨儿心里真感动。对了爷爷,今日我要去御马园学习,你可还记得。”

林之和应声接话,“自然是记得,我帮你请了教皇帝骑射驾马的秦马督,你跟着他好好学,过会儿你哥哥会来接你过去。”

“茨儿多谢爷爷,茨儿已经吃饱了,爷爷您慢用,我先去马厩瞧瞧哥哥那匹‘赤花炽’,待会可是要用着它的。”说着就带着馥华窜走了。

林昭茨轻车熟路来到林家的马厩,里面养着许多皇室都不及的好马。经过一间马舍时,一阵热风伴着轰鸣般的声响呼呼而来,她抬头一看,一张巨大的红色马脸出现在了眼前,她记起来,这是爷爷的常骑的火炭赤风马,与哥哥的赤花炽同为汗血宝马。只是哥哥那匹可谓宝马中的宝马,且先不提其日行万里的脚力,赤花炽淌下的汗,红过鸽子的鲜血,红的赛如南夷进贡的南海海洞最深处的红珊瑚,当年牵还是马崽的它进京时,多少好马的富家公子赶来目睹它的风采愿意散尽家财只得名马,可惜他们碰上的是痴马的林大将军,林之和曾放言,想夺走这匹马,先杀入辅国将军府邸的大门,从此再也没人敢议它,此马后来成了林复商的坐骑。爷爷这匹比起赤花炽,只是略有逊色。

林昭茨从小就跟着爷爷熟悉这里所有的马,所以火炭赤风马见了来人,便轻轻打了个响鼻,示意了友好,就消失在了栅栏后面,倘若是陌生的人,就怕是要跳出墙来拼命了。

林昭茨知道下一个间马房关着谁,她的心里有点忐忑,因为下一匹马,就是赤花炽。

林昭茨害怕赤花炽,是因为这匹马犹如一个传奇。林复商是个楚昭闻名的大才子,他曾写过一篇人人歌颂传读的文章,名为《赤花宛马赋》,中间就有这么一段,“……闷如盖天游雷,发作胜震世惊暴;尤千万白蛟争游于荒海云泽,似初开混沌分虚浊赤电霹雳…”直接诠释了赤花炽的特性,安静下来时其呼气声像黄雨天的闷雷滚滚,当受惊起跳起狂怒的嘶鸣声更是如暴雨天风驰电掣的声响般炸人。林复商在赤花炽小时一手养大,故格外亲近,除了他之外的人,想近身就只能等着被这匹暴烈的马尥蹶子踢死。林昭茨小时候曾有一次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自己骑上它,结果此马一个扫腿狠狠踢来,若不是林复商及时赶到喝止停下,只怕她如今不是脑瘫就是已经进了棺材,那一脚原本正中脑袋。

隔壁传来了骏马散步踏地的咚咚声,林昭茨稳了稳心神,与馥华一道轻轻碾手碾脚地摸了过去,来到赤花炽所在的门口站定,散步声戛然而止,林昭茨咽了口唾沫,但闻沉重的踩土声伴随着粗重的呼气声由远及近,一阵黄土散开,赤花炽一张长长的马脸出现在了她们的上方,似是刚刚奔跑完,它脖颈上不停淌着红色的汗水,赤花炽看见她们,愣了一下,然后仰起头,闭起了马眼,林昭茨以为它又要狂啸,紧张地捂上耳朵,再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赤花炽又俯下马脸,把头伸在她面前,眼睛里尽是无奈。

林昭茨哑然,馥华亦是哑然,半晌,赤花炽依然如雕塑般维持着这个姿势,林昭茨壮胆伸出手,搭在它的头上,轻轻抚着它的毛发,见赤花炽如此乖觉,她不禁疑惑道,“馥华,你说这赤花炽是怎么了,今日如此听话。”馥华也匪夷所思,“或许它性子变好了,小姐。”

赤花炽听了,眼里的无奈更重了,若是它能说话,则一定会道:

“你知不知道为了使我听你的话你哥哥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来训我,甚至还暗搓搓剪了你的头发天天挂在我鼻子上让我熟悉,搅得我那些日子喷嚏连天苦恼不堪。”当然,林昭茨是绝对不知道这些的。

林昭茨唤来马房,让他打开赤花炽的马舍。马房老张头迟疑着不肯开“大小姐,赤花炽可是楚昭最烈的马,当下只认大少爷,连老爷的话都不听。”

赤花炽此刻却安静地很,马厩中只有它的呼气声。

“老张头,哥哥马上就来取马,当下你还是快快打开。本小姐见它乖觉得很。”林昭茨特意强调了小姐二字,果然老张头交给她了钥匙,“小姐千万小心。”

林昭茨打开马房,就是想心痒痒再骑一回这匹汗血宝马,此刻她将一切恐惧都抛在了脑后。

因为从小生长在将军府的缘故,林昭茨如今虽然年少,但是筋骨灵活的很,一个翻身便上了赤花炽的身,奇怪的是今日此马分外安分守己,没有丝毫挣扎蹦哒,林昭茨高高地坐在这匹马上,紧抱着热气腾腾的马脖,得意地朝目瞪口呆的老张头和馥华喊道:“快快帮我把马鞍和缰绳取来!”

老张头蹬蹬蹬抱来马具,林昭茨熟练地为赤花炽套上,虽然她从未骑过马,但是早已在哥哥爷爷身边观察了无数次他们的驾马之术的,然后在馥华与老张头嘴张大能塞鸡蛋的表情下,林昭茨兴高采烈地骑了赤花炽冲出了马厩。

在庭院里,一人一马遇到了林复商,林复商穿着青云图案的白衣,长发用一顶红宝石珐琅彩冠束着,整个人挺拔地站在院中的杏花树下,可称得上温润如玉,绝代风华这八个字。林昭茨有些恍神,因为林复商本就是楚昭闻名的美男子,虽说只有十六岁,可也是千万世家千金梦中的理想夫婿。

不用林昭茨勒缰,赤花炽已经乖乖地止了蹄子。林复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一骑,惊讶地看着林昭茨,“妹妹本事真大,竟然连赤花炽都肯听你的话,这还没学驭马之术呢,若是学了,不知道要厉害成什么样子了。”

赤花炽深深地看着故作讶异的林复商,马眼里尽是意味深长,林昭茨不知道因为那次差点踢死她的一脚,林复商搬来各种马具狠狠训了它多久,直到它闻到林昭茨头发的味道再也不排斥。

“哥哥,”林昭茨笑容中隐藏着一丝奸诈,“既然赤花炽这么听话,那哥哥今日不如让我自己骑它去御马园,如何?”

林复商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赤花炽面前,拍了拍它的脸,“爷爷让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进御马园,况且赤花炽虽然听你的话,但是你之前从未出过府,今日是头一回,我不放心。”

“哥哥,那,馥华与我一道去,她不是头一回出府,有经验。”

林复商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林昭茨窃喜不已,却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馥华自是与你同行,但是无论如何我也都要与你一同去的,你才这么点大,可是很不让人放心的。唉,罢了,我今日就委屈一下,赤花炽借你骑一回,我去牵那匹板栗卷毛狮来。”

馥华识相地上前,“小姐,我们收拾一下出发吧。”

林昭茨仰头闭眼面朝天,如林复商所说,十四岁以前爷爷不知为何从不允许他出府,整日只能待在将军府里听着馥华从府外带来的消息。今日本想出府见见世面,看来计划是泡汤了。

过了一会儿,将军府大门口,林昭茨驾着赤花炽,扭头望林复商。小厮将缰绳递给了林复商,他点点头,白衣一翻,刹那就正坐在了板栗卷毛狮的背上,栗色卷鬃的骏马扬蹄一啸,林复商吁了一声,驾马到林昭茨面前,“茨儿,我们走吧。”

这时馥华骑了一匹枣红马来到林昭茨身边,林昭茨没想到她也会骑马,有些惊异。馥华解释道,“前些日子奴婢出府和南街卖马的阿呆学的。”

林昭茨点点头,林复商一声“跟上”就径直往前了。

林昭茨没想到林复商在楚昭是个这么抢眼的人物,经过西街胭脂铺,一群挤在门口的年轻女子不顾形象地大喊道,“快看,将军府的林公子,四年前的那个文科榜眼天才林复商!这相貌和气度,瞧得人心都酥了!”

林复商对着她们礼貌地笑了一下,正要离开,一个娇嫩的女声道,“林公子,你平日不是骑的都是那匹汗血马么,怎么今日骑了这匹栗黄色的马。”

林昭茨心里道,从没想到林复商的一举一动都这样受人关注之前从未出府半步,也未曾想到林复商如此受女子欢迎。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通了,当今楚昭除了柳家,朝中势力和官职最大的就是辅国将军林之和,林之和的独子去世的早,故林复商是辅国将军唯一的嫡长孙,林复商自小便是楚昭闻名的天才,十二岁就中了文举的榜眼,有将军府撑腰,人又生得相貌堂堂,所以一直以来各种大小桃花求门不断,只是林复商这家世和这优秀的条件摆着,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他能对上眼的。

林昭茨想起曾问过林复商何时娶亲,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讲了句,“如今放眼望去,楚昭好像除了你也没配的上我的了。”那时她年少无知,权当他一句没心没肺的玩笑话,直接来了句:“楚昭还有宰相一家呢,听闻二姑娘生的美若天仙,哥哥可以考虑一下。”

她却没注意到他眼中的转瞬消逝的失落。

三人闻声望去,发声的是一个打扮花俏的圆脸少女,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艳丽的女子惊叫道,“呀,林公子的马被旁边那个女的骑了!”林复商听了这女子大惊小怪的嚷嚷声,皱了皱眉头,“陈小姐,你口中的女子可是在下的妹妹。”

听到“妹妹”这一个称呼时,唤做陈小姐的女子脸色缓了缓,仍然开口,“林公子哪来的妹妹,将军府何时有过小姐,本小姐怎么不知道。”

“呵,你小小一个兵部侍郎的小姐当然不知道了,林公子的妹妹可是林老将军亲自收养的义孙女,平时一直不出府,你当然无缘结识咯。”来人口气很大,你望去,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一边,窗口的帘子拉开,一张精致细白的美面赫然眼前,

“柳小姐有礼了,在下有事,不陪诸位聊了,携舍妹告辞。”林复商不愿与一干女子多论,给她使了个眼色,径自稳稳驾马离去。

林昭茨骑着赤花炽,疑惑地问林复商,“那个柳小姐,莫非是宰相家里的人?”

林复商点点头,“刚刚那位是宰相和侧夫人的大女儿柳承谰,性格有些泼辣,还有一位就是你口中二女儿,是正夫人的嫡长女,平时足不出户,传闻也同你一样颇少。”

马车内,一个柔弱的女声问旁边的人道,“姐姐,方才就是将军府家的林公子。”

柳承谰瞥了她一眼,“妹妹作为我们家的嫡长女,以后可是要入宫伺候皇上的,别管谁是谁的了。”

女子弱弱地说了声“是”便不响了。

马上的林昭茨拉长声线喊了句,“何——时——才——到——呀。”

“御马园在京郊,再过一架元明桥就到了。”林昭茨仰头,看见了一座极高的楼伫立在皇宫不远处的位置,金色的宝顶直穿云霄,顿时觉得新奇。

“馥华,那座楼怎么这么高。”“小姐,那是尚珍楼,是首富齐家的产业,也是楚昭境内最高的楼。”

话间,林复商收了缰绳,“到了,待会儿你自己进去,赤花炽你拴在外面就好。晚上我会来接你回府,你只管跟着秦马督好好学习便可。”

“哟,林小姐到了,请进吧。”一眉眼弯弯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并斜靠在柱子上。

“茨儿,这便是秦马督。”林昭茨愣了一下,名动天下的秦马督,竟这么年轻,若说他带的徒弟,可是有林复商,当今的皇帝和楚昭三品以上的武官子弟,因为这是楚昭与林之和齐名的驭马高手,为皇宫驯服过千万匹烈马的神人。

“秦马督好。”林昭茨跳下了赤花炽,拱手道。秦马督神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了林复商,“阿商,你妹妹不一般啊,连你这赤花炽都肯让她骑,上次我训它都差点被颠下来。”林昭茨本以为林复商会客气推谢,却听得他自豪的声音“那是,我林复商的妹妹自然是不同寻常女子。”秦马督微微一笑,林复商的声音又起,“且慢,槛德,你又偷骑我的马!?”

“哪里哪里,借骑,借骑,这匹楚昭第一马,谁见了都会想驾驭的。”

林复商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你活该被颠,不过这也损你槛德御马园第一人的称号了。”

秦槛德打了个哈欠纠正道,“是楚昭驭马第一人。”

“小心爷爷来找你理论。”林复商恐吓,“给爷好好教我的茨儿,若是教的好,年后我为你寻一匹好马。”

秦槛德喜道,“阿商这可是你的话啊,我记着了。”

林复商长叹一声驾马离去。秦槛德突然转头变了个腔严肃道:“既然你是阿商的妹妹,那你一定不能为林府丢面子,你要知道,你爷爷和你哥哥都是楚昭一等一驾驭烈马的高手。”林昭茨刚准备庄重地发誓,他又转了个笑脸道,“当然,说他们是一等一,那我秦槛德就是站在塔尖上的那个啦,你挺合我的眼的,一年后,我秦槛德保你成为楚昭最富盛名的驯马高手。”

林昭茨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顿时觉得这个人不靠谱,此时,她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本领有多高。谈话间,秦槛德已经将她引进了一间屋子。

“我不是个拘谨的人,你随意些,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出来吧。至于称呼,你随意吧。”秦槛德抱出一摞书,然后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

林昭茨想了想。

“师傅,我们不去户外学习吗,为何驾马要待屋子里。”

“今日第一堂课,我们不实践学习,为师先考你几个问题。”

“昭茨洗耳恭答。”

秦槛德满意地点点头,“第一,你可知道当今三国哪国的马匹拥有数量最多?”

“乌淮作为游牧民族国家,自是它最多。”

秦槛德摇了摇头,丢给她一本书,林昭茨接过,书的封皮赫然写着“民间神话故事”几个大字,她及其不解地看着他,秦槛德悠闲地摇了摇扇子

“好好读读这本书,你就会知道陇奚才是我所说的国家。陇奚连皇族都是天马后裔,你想这不必其无疑。”

“可这不是神话故事吗?”林昭茨感到冷汗阵阵,“我知道里面说陇奚的祖先是天庭神马,但这只是传说呀,况且也无人到达那里,谁会知道那里有没有马呢。”

秦槛德躺在了摇椅上,一颠一颠摇了起来,不紧不慢道,“小丫头,神话都是有根据的。接下来第二个问题,楚昭哪里养着最多的马?”

“自是皇家的御马园,您老还是这里的顶头上司呢。”听到“您老”二字秦槛德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不过还是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御马园养有军用战马十五万零六千七百八十一匹,皇室举办庆典的纯色马枣红奶白两色各八百匹,外国夷族进贡或是其他途径得到的宝马共计四十九匹。”

“师傅真是……好记性。”,“嗯上面那些我只说一遍,下次来我要考问你的。”林昭茨刚想出声央求,秦槛德继续发话。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楚昭谁拥有数目最多的稀世宝马?”

林昭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皇宫。”

“错,是辅国将军府。”秦槛德满含笑意地看了目瞪口呆的林昭茨一眼,“你那将军爷爷好马可是出了名的,又加上他时立战功,所以皇宫里一有什么好的马就往他那送,听你爷爷说,你从小就比你哥哥还要好马。”

林昭茨应了一声,“只是徒弟到现在都未曾拥有过一匹心仪的好马。”

“丫头,俗话说千里马常有,万里马不常有,稀世宝马更是凤毛麟角,若你缘分到了,得到的说不定就是后者。”秦槛德一脸的高深,然后又甩给她一本书,林昭茨接过,这回上面终于写着几个看着分外正经顺眼的字:

“天下名马录”。

“这本书权当为师送你,记住一定要好好阅读,若要驭马,这本书会使你受益终生。因为很有可能街边马贩子随便的一匹看似普通的马,都会是一匹惊世好马。”

林昭茨刚准备接过,秦槛德又发话了,“告诉你,越往后的名马,越是难得一见,你哥哥那匹名为赤花炽的汗血宝马,排在倒数前二十里,可厉害了,你知道这种马一生只能为一人所骑,为师上次骑都差点被颠下来了,你能驾驭它,不容易。今日就到此为止,下回我教你如何说马语。”

林昭茨站起身刚想作辑告辞,秦槛德又抢白道“出门左拐右拐直走再三个右转便是大门,为师不送了,丫头再会。”

“师傅……再会。”林昭茨刚出了屋门,就遇见一个小侍童,只见他步履有些急匆,似是找秦槛德的,林昭茨故意放慢脚步,只听得了秦槛德的声音,

“什么,皇上又不见了。”待听到“是”后秦槛德又问:

“那宫中就是太后在管,那里的太监瞧她表情急不急?”听到了“不急,坦然自若”后秦槛德只说了一句。

“呵,小山你瞧,太后作为皇上的亲生母亲,对其的管教竟是放任不顾。不过话说回来,宰相家里的心思,我们这些驯马的还真管不着。”

林昭茨出了大门,馥华迎了上来,她将两本书交给馥华拿着,然后朝御马园努了努嘴,悄声问道“我听里头意思是,皇上经常在宫中消失?”

馥华点了点头,“奴婢听市井说,皇上经常三天两头跑出宫,太后娘娘也不管不顾。”

“如此,现在等哥哥吧。”

回将军府的路上,林复商看着若有所思的林昭茨,温声道,“茨儿觉得你师傅如何。”

林昭茨“呀”了一声,回过了神,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茨儿开始觉得师傅嘴巴极快,不像是个正经的人,后来才发觉师傅讲的话蕴含着比明面上深刻万分的道理,可见师傅是个有本事的奇人。”

林复商表示同意,“况且他年纪不大,我一开始也是对他各种怀疑,后来他教了我一身本领,我越发敬重他了,他却说当师傅整天受徒弟各种礼节繁琐的要死,反正大不了几岁,不如为友作伴快活些,还能时不时拉我一道鉴鉴马谈谈时事。”

话间就过了元明桥。

此刻是傍晚,西街上大部分店铺都歇了业,人也少了许多,街角处传来了低低的争论声,

“陛下,和属下回宫吧,这么晚在宫外,确实不妥啊。”

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你回去便是,反正朝中事都是国舅在打理,朕回去了也是无用。你再劝,朕立马差人取了你的脑袋,还有,朕警告你,接下来的时日,谁敢再胆大包天盯着朕,小心点。”

见羽林军渐渐远去,声音的主人幽道:

“既然母后总不想见朕,朕便随了她的愿。”

林昭茨经过西街的时候,已是人迹罕见的时刻,清冷的月光洒在了街角的廊前,她看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坐在一块布毯子上,身子体依靠着廊边的石柱子,男孩的眉宇很是清俊好看,只是被深重的落寞填满,还带着不符年龄的忧郁和低靡。林昭茨止住了赤花炽。

“哥哥,这么晚了,这个孩子似乎无去处呢,真可怜。”林昭茨小声地语向林复商。

林复商掏出了一绽银子交到林昭茨手中,“十两银子,够不?”林昭茨点点头,跳下马,走向小男孩。

林昭茨发现小男孩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脸色很是沉稳,她心中一跳:

“小弟弟今年几岁,我瞧着比我小些。”

“十一。”小男孩低下头,神色放松了些,手慢慢揉着衣角,林昭茨借着月色注意到他虽衣衫褴褛,皮肤却及其水灵白嫩,甚至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熏香的味道,顿时很好奇眼前男孩的来历,她蹲下身,将十两银子伸到了他的面前。小男孩见他们衣着光鲜又出手大方,竟然开口道:

“姐姐,你可有个收留我的地方?我只求做个下人便满足了。我从县郊来,原本家境殷实,但是做七品官父亲前不久被宰相定了死罪,举家入狱,唯有我一人年幼被赦免出来,当今无依无靠,只能隐姓埋名,乞讨为生。”

林昭茨听得很是动容,她转头,哀求地看向了林复商,“哥哥,这可怜的弟弟都说地这么真切了,我住的杏广园中还缺一个修剪花木的人,让他来打打下手吧。”

林复商沉默半晌,看了看小男孩,小男孩目光磊落地看向了他,“哥哥,我不要月例的,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了。”说罢可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凛然道“虽然您心善给了我这么多银子,但终究还是会花光的,我愿用自己的辛劳来挣得糊口粮食。”

林昭茨也附和地点点头,“哥哥,茨儿当初也是爷爷捡回来的,若没有爷爷和哥哥,茨儿也会处境如面前弟弟一般的。”

小男孩和林复商听了同时神色各异地转向林昭茨,终于,林复商叹了口气,“罢了,由我做主,你来吧,老可怜的。”

小男孩目光多了几分欣喜,“谢谢这位公子。”

“我们换一换吧,你要不坐馥华的马,馥华与我坐哥哥的马,哥哥你坐赤花炽,不然赤花炽会颠人,她容不下两个人。”

小男孩刚想说“好”,林昭茨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啊,你这么小,应该还不会骑马,”小男孩轻轻打断,并改了称呼,“小姐,我会。”说着看着馥华下了枣红马,他敏捷干练地翻了上去,然后看着林昭茨,“以前有个大我十岁的兄长教过,后来...”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林昭茨见他神情越发难过,小脸皱得越发紧巴,引开道。

林复商此刻心里不知为何感觉如涂了许多老醋,酸的不行,尽管眼前被林昭茨说好话的只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敏捷地骑马跟在后面不忘附加道,“放心,我很好养活的。”

林昭茨回头对着他温和一笑,若是现在她知道此人的身份,她此刻是万万不敢再这么随意收养了。

小男孩骑在马上仰望着大门口的牌匾,出乎意料道,“没想到你们是林将军家的人啊。”

林复商见怪不怪的翻下马“你既然是茨儿亲自要的人,就不必去下人院报道了,一会儿跟着馥华去杏广园,我安排人给你收拾个院落便是。”

“是,少爷。”馥华牵着小男孩走了进去。

“哥哥,那我也回去了,过些日子又要科举了,你虽忙,也要注意休息。”

林复商动容地低头看了一眼林昭茨,眼角闪过一丝浓浓的温情。

“时间如此之快,茨儿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是呀,所以哥哥你也要尽快为我找个嫂子了。”林昭茨婉婉一笑,月色下那心仪人的浅是情根最好的沃土,林复商有些怔,林昭茨打了个哈欠,

“哥哥,今日秦马督给了我两本书,我回去看会儿,明日见。”说着循循远去。月光洒下一片柔和婆娑的花影,林复商转向将军府后山,放眼望去尽是他年复一年种下的满坡枫树,晚风吹来,新生的枫叶纷纷对月起舞,林复商长睫垂下,平日里沉静似水桃花眸中有涣散之色。

“你明知,我与你无血亲关系,茨儿,突然真厌每日你对我的称呼。”

凤巢宫内,一羽林军跪在了雍华的女子面前。

“皇帝可是又出宫了。”

“回太后娘娘,经属下跟踪,陛下现人扮成了乞丐被收留在将军府,将军府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太后轻蔑地笑了笑,“看来这个皇帝注定是要被养废了,一点也没有人君的样子,呵,就随他胡闹去吧,哀家就是要他这样。你去通知宰相让他好好把着朝纲,切记控制住前朝那帮爱胡乱上奏的老臣。”

羽林军恭敬地拜了拜,回了声“属下复命”便消失了。

“皇帝这段时间放着他,哀家巴不得他什么都学不成。等三年后他到了亲政的年龄再找回宫来,到时候再寻个理由废了即可。乔家如今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有皇帝一个,先帝兄弟只有两个没有兵权的,等废了皇帝,以后的路就更好走了。”柳太后拔下了头上的凤簪。

“太后娘娘,可陛下是您的亲子啊。”一直伺候她的寒蔚弱弱道。

柳太后突然沉默,目光夹杂着阴暗并着疯狂射向寒蔚,半晌,直到寒蔚吓得木了身子,她才冷冷道,“亲不亲又如何,他叫乔临泫又不是柳临泫,只要他姓乔一日,对我柳家便是极大的威胁,可笑,宝椅前的人,谈什么亲情。”

寒蔚跪倒在地,深深地低下了头,“太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多嘴了。”

杏广园内,林昭茨见馥华似有倦色,便牵过了小男孩的手,男孩发觉了她干净白皙的素手,脸色有些不自然,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攥着她。

“馥华,你也累了,去歇息吧。我会安排接下来的事的。”

馥华恭敬地应了一声,再掌上了庭院里的灯,方默默退下。

林昭茨将小男孩领到庭院侧的一间小屋子,“这片庭院名为杏广园,你就住庭院里,馥华住你隔壁屋,我住在庭院正屋里。”

小男孩走进屋子,这间屋子本是多造的,平日里一直堆放些园中奇珍花草的种子,今日林复商吩咐收拾一间给小男孩居住的屋子,馥华之前就办好了,小屋干净整洁,衣服床铺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晚风透过窗子,吹来一阵又一阵庭院中杏花的清甜香气。

“小姐,这间屋子给人感觉清爽极了,我闻着还有杏花的味道,又见你住的地方名为杏广园,如此想来小姐必是爱杏之人。”

林昭茨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满园浅色的杏花树,凉风又起,林昭茨拾起一瓣落在男孩肩头的杏花。

“不错。杏花在冰雪初融的早春盛开,花姿清雅高贵,但是比起寒梅的铮铮傲骨,更多了一重女子小家碧玉的温柔。她虽与桃花同季盛开,却从不夺人家的风头,只是默默地舒展花枝悄然赏着东风和归燕。如此低调却有涵,怎叫人不敬重不爱。”

男孩怔了声,半晌才开口,“当年在府中就闻林将军府有位及低调神秘的大小姐,如今见了,真如你口中的杏花那样姿丽惠心。”

林昭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必你以前定是个饱读诗书的孩子,谈吐如此得体脱俗,今日与你聊的极其投缘,便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虽然我尚未及笈,但是爷爷知道我的所爱之花,已给我拟了‘杏昭’这个字。对了,你可有名字?”

“……之前姓姬,单名玄。”

“如今你的姓是不能再用了,我便帮你改成‘稽宣’,如何?”

“小姐改的自是好,稽宣在此受领了,以后稽玄就是小姐的人了。”

林昭茨认真的点点头,“稽宣,我定不会亏待你,还有,你既然是我亲自收养的人,就别像下人般叫小姐,你唤我姐姐便好。时辰不早了,快回屋洗洗歇息吧。”

稽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累年的积郁开始一点点地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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