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
“洛歌,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予你赐婚了,你也莫要再多说,与三皇子的婚事就这样定下吧!”男人的声音沉重而又严厉,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感,在这个简单而又华贵的厅堂中,四个衣着简朴的下人,都低着头,屏住呼吸,仿佛即将有场战争要发生。
“父亲大人,为什么我非要嫁给个,我不认识的人........”宁洛歌声音里带着倔强,欲要接着说下去,但立马被宁逸凡打断:
“放肆!不得对三皇子无礼,当今天下,朝政局面,人心惶惶,岂有女流之辈的余地,皇上既已下了圣旨,事已成定局,万不得再造事。”宁逸凡声音比之前更为严厉,带着怒火,厅堂又开始寂静了,仿佛轻微的呼吸都能听见。
宁逸凡看着宁洛歌,转头看向她身后的小丫头,道:“小南,带小姐回房。”声音更加沉重,丫头小南回了回魂,立马反应过来:“是,老爷。”又朝宁洛歌那里俯了俯身:“小姐。”
宁洛歌咬了咬牙关,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听他的话,此时此刻,若是与宁逸凡硬来,无非就是以卵击石,结婚?没那么容易!她用力挥袖转身,头也没回,她的一些行为,眼神,都在向他表示,她不会屈服。
入夜。
“这个府,我是不能久留了,再待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将自己的终身幸福给毁了。”宁洛歌不停地碎念着。宁洛歌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打开一道门缝。
“没人看守?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听他的话,留下来嫁给那个三皇子?”宁洛歌站在门口,心里偷偷地暗喜。
“洛歌!若你真这么想,那我就只能将婚期提前了。”宁逸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声音里带着些怒火,缓缓地传入宁洛歌耳边。
“爹,您不能这样!”宁洛歌急了,她从小到大没被宁逸凡真正的管过,每次就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从小到大,宁洛歌能听到的就只有下人们的劝慰,他们总是说老爷为朝廷效力,是当今的忠心报国的当朝宰相,他们让宁洛歌一定要乖乖的听话,不要为她的父亲添油添乱。“既然以前从未管过我,那你又凭什么决定我的未来。”宁洛歌低沉而有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宁逸凡怔了怔。
“爹,自打我出生起,就从未见过娘亲,问奶娘,她也是什么都不肯说,只说爹很爱娘亲,但洛歌为何感觉不到,只觉得爹总把我当空气,仿佛从未生过我.....”
“住口!你个不肖女,简直放肆!”宁逸凡看着宁洛歌,大声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喜欢破坏东西,喜欢惹是生非吗?那是因为我想要引起你的关注,我想告诉自己你还是在乎我的,我还是有爹爹的,可是呢?”宁洛歌的鼻子一酸,眼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把脸别过一边,她心里期望泪水不要落下。宁逸凡沉默了,宁洛歌看着他没有说话,便接着说了下去,“他们都道你是当国宰相,国之栋梁,孰不知,却是个连亲生女儿都不管的人......”
“啪!”
巴掌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渐渐起红的脸和颤抖的手,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丫头小南闻声连忙跑来,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刹住了脚,往后退了退,想装作没看见然后离开的,可是,看见宁洛歌红通通的眼眶和脸颊,她捏紧了拳头,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宁洛歌,你这回可要给我买十个鸡腿了,这是你欠我的。”
小南深呼吸了一下,很快的冲了进去,挡在宁洛歌面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老爷,请你饶了小姐吧,小姐尚还年轻,处事荒诞,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为小姐受罚。”小南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宁逸凡看了看小南,又看了看宁洛歌,便挥袖离去。
宁洛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泛起了阵阵心酸,他还是一如既往。
“宁洛歌,你这回无论如何都要请我吃十只大鸡腿。”小南支撑还在发抖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宁洛歌回了回神,连忙跑到小南旁边扶住她,感受到了小南的颤抖,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宁逸凡发怒时,府中的下人都不敢插嘴,生怕灾难转移到他们身上,所以,她每次惹得宁逸凡发怒时,下人们都不敢插嘴阻拦,宁洛歌该挨板子挨板子,该抄《女经》就抄《女经》,今天小南的勇敢真的让宁洛歌好感动。小南看着宁洛歌红的发烫的脸颊,伸手摸了摸,“走吧,我去请大夫来替你抹药。”
小南是从8岁起,便因家穷被卖到府里做丫鬟,第一次见到宁洛歌是在府中的厨房,那次,小南因为犯了错被罚跪了一下午,晚上肚子饿的实在不行,就偷偷爬起来觅些食物,结果就看见了同在厨房觅食的宁洛歌,那时,小南看见宁洛歌的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个女娃娃好漂亮,是小仙女吗?后来,两个人便无话不谈,聊了一宿,第二天宁洛歌便将小南从杂房那儿要了来,让小南做她的贴身小丫头。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屋外的柳絮随风飘着,月光越来越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宰相为当今朝中重臣,深得朕心,朕意将令千金同三皇子共结连理,三日后便大婚,钦此。”太监李达李公公读完圣旨,便将圣旨递向宁逸凡,“宰相大人,接旨吧。”
“谢主隆恩。”宁逸凡起身接旨。
“这可要恭喜宁大小姐了,这眼看就要成三皇妃了,可莫要忘了奴才呀。”李公公朝宁洛歌俯了俯身子。
“公公说笑了。”宁洛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公公看了看宁洛歌,又看了看宁逸凡,心叹此地不宜久留,便立马告辞离去。
“这三日,你就在府里待着,府中侍卫我也都下命令了,若是你逃走,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宁逸凡说完就离去。
三日转眼即逝,“大小姐,奴家奉宰相大人的命令来为你梳妆打扮,新婚服也备了,就等您了。”喜娘来为宁洛歌梳妆打扮,喜娘没听见房里有声响,于是又敲了敲。
“大小姐,大小姐。”
三天,这么快就过去了,我宁洛歌这辈子就这样了吗?任人摆布?宁洛歌咬着下嘴唇,闭着眼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