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闵初瓷花钱贿赂酒店客房服务员提出替班一小时时,年轻的女孩拿着装着一万元大红钞票的礼盒瑞瑞不安的看着她。
那并非是把她认做精神病的眼神,相反的更像一种忐忑的怀疑及揣测。
闵初瓷想,女孩一定是把她当成警匪片里的那种图谋不轨的人。
她确实图谋不轨,只不过图的只是自身利益,不伤人命也不损其名誉。
“放心,有什么后果我全权负责。”她笃定的对女孩说。
然而,当她真正站在1748号套房门前,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寒意。
那寒意慢慢的,像长了眼睛似的像四处蔓延,直至全身。
五年前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那是一个恰巧没有监控的地段又恰巧没有红绿灯,自己又恰巧和驾驶座上的男人吵了起来。
那段时间他们经常吵架,因为一些女人。
那时的她被宠到没边,宠到得意忘形,宠到不自量力的大声斥责男人的花心。
然而她忘了自己也是他花心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唯一不同的只是她得以长伴四年。
每回想一次车祸现场都会引起闵初瓷强烈的不适,她记得承勘捧着她的脸说:“初瓷乖,没事的,我在呢。”
“初瓷,你听我说,只是撞了人而已,也许被撞者没什么大碍呢。”
承勘把闵初瓷哄骗至驾驶座上,然后自己打电话报了警,又在警察来之前擦干净了驾驶座及方向盘上的所有有关他自己的指纹。
闵初瓷永远都无法忘记警笛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时,承堪吻着惊慌失措的自己,柔情蜜意的安抚道:“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最多就是拘留一两天,你等我,等我让人把你保释出来。”
等到最后她等来的是五年的判刑。
不曾想,这段灰色记忆竟在此时此刻给了闵初瓷直面于承堪的勇气。
按下门铃的那一刻,也就注定闵初瓷和承勘重新纠缠在一起。
而这一次,或许不死不休。
听见门铃响起的那一刻,窝在沙发里揉着太阳穴的承勘并不打算立即起来,直到铃声响了一道又一道。
直到门外传来:“您好,客房服务。”
承堪这才懒懒起身走到门后,不过他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似乎准备将门外的人干晾着。
还未听见开门动静的闵初瓷只好压着嗓子再喊一句,“您好,这里是客房服务。”
承堪这才抬手握上门把手,打开门,门外的服务员装扮的女人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波动。
闵初瓷对上承勘深幽的眼眸,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呼吸一滞。
五年的时光将这个男人雕刻得更加意气风发,英气逼人。尽管她昨天还在电脑上看到他最近出席新闻发布会的照片,可真正面对面时,承堪一张没有情绪的脸诡秘莫测,足以令她后背沁出冷汗。
她的心忽然低到找不见了,以承勘的处事风格,他一定会知道她回国的事。
她可以找私家侦探查他,他也一定可以吩咐别人监控她。
酒店——
闵初瓷的双瞳骤然放大,眼前的男人冷淡的注视她。
承勘或许就是故意在酒店等着她找来。
“进,还是不进?”承堪冷漠的说。
闵初瓷,你记住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随便一哄一吓就举手投降的傻子。
现在,应该抬起头波澜不惊的迎上承堪的目光,再孤冷的走进去。
是他欠你的!
她在心里说。
“我刚刚只是在想就别重逢,我的仪容仪表不够端重,不够漂亮。”闵初瓷漫不经心的耸肩,在承堪两目睽睽之下进入套房。
可身后传来的关门声还是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
承勘从闵初瓷身后走来,经过她身边时,闵初瓷闻到一股久违的,熟悉的专属他的气味。
承堪身上的气息并不会让人产生厌恶。
他重新半躺半坐进美式沙发里,闭着眼拧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我确实小看了你,才四天时间就能找到我。”
每当承勘坐在沙发里揉太阳穴时就表示他正处于疲惫之中。
正好给了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闵初瓷走过去试探性的伸出手和以前一样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承堪是个阴晴不定却又极为的讳莫如深的男人,跟这种男人正经说话时,一定要谨慎。
每句话开口之前一定要在脑子里认认真真的过一遍,确认之后才可以说出来。
“好歹是曾经也是跟过承先生的人,办事效率多少总会提高那么一点。”她尽量表现的低眉顺眼,说话的口气也近乎谄媚。
他也似乎非常受用她这句话,渐渐地眉头亦舒展开来。
气氛忽然变得死气沉沉,双方纷纷陷入沉默,满屋的空气里含着满满的强烈的压迫感压的闵初瓷呼不上气,就连血管也仿佛被堵住。
无名的气流在身体里四下流窜,她感觉自己像个快要被涨爆的气球。
“你恨我么?”承勘突然出声,问的又是这种问题,她手上动作无意识的一停,接着迅速换了一种按摩手法继续替他揉太阳穴。
闵初瓷泛起冷笑,红唇如血,利眼如电,划过眼眸的精光转瞬即逝,继而眸子柔情似水,“恨,没意义。除非我有能力扳倒你,否则还不如把这当成一个向你邀功的机会。”
秀眉一挑,眸露锋芒:“利益远比无能的怨恨来的更加重要。”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
但承勘的语气听起来却像叹息。
“而你的成熟让我感到不妥。”
“怎么?”闵初瓷收回手,笑眼睨他,“承先生如今不敢把狐狸养在身边吗?”
承勘猝然睁开眼,如同苏醒后的北美灰狼,斜视着巧笑嫣然的女人,凌厉的眼神足够让人吓破胆。
“你不是狐狸,”承勘扬起一抹深意的笑,“眼镜蛇才适合比喻你。”
闵初瓷能感觉到来自心脏的颤抖,这个男人比起前更加可怕。
“是吗?”她娇嗔的模样配她雪纺般白皙丝滑的脸在加上右眼角那颗好似随时都要活过来的泪痣,着实迷的人神魂颠倒。
就像高纯度的紫幽灵,妖冶深沉的紫呈雾状包裹着水晶,使其染上一层神秘的魅惑。
这个女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仿佛地狱里的妖精。
“你说得对,你这一身打扮看的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承勘突然转移话题,轻佻的看向她。
“干脆直接脱了算了。”
她紧抿嘴唇,垂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嘎嘎作响。
“你知道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承勘完美的唇角噙出一抹玩味的笑。
突然的,两臂放松下来,闵初瓷摊开手掌,媚眼如丝,风情万种,“不如你帮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