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依旧出来得很快,但让我安心的是这次前进了一大截,而洛北又退步了,只是他的语文成绩还是名列前茅。后来语文老师推荐他去参加一个征文大赛,随后洛北的那篇文章被刊登在了某杂志上,那篇文章叫《哭泣可以无声》。
我和年初都看了那篇文章,洛北把我们的故事写了进去,在启明村,在北坡的故事,他笑着说只是个短篇,将来会拓展成长篇。
我们有时也在想,洛北怎么会变成“笔杆子”?而且写的东西那样感人,没多久,他就签约了一个叫《追忆》的杂志。当我们再次去看奎东叔的时候,他手里拿着那本杂志喜笑颜开。洛北说他以后会继续发展他的写作事业,挣好多钱。而当我们问他第一笔稿费干了什么,他说买了啤酒自己一个人喝了好几天,我敢说,如果我现在又把枪,我会对着洛北的脑门一枪开下去。
月考完后,我们调换了座位,句老师将座位表贴在了黑板上,规律就是一个成绩好点的学生和一个成绩差点的学生坐在一起,说是为了互相帮助。年初和蓝岚坐在了一起,许琦和洛北成了同桌,而我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在了讲台两边的座位,自己一个人坐,我觉得那个位置向来是放捣蛋的学生,而如今……
我本来想去找老师谈的,却被年初拦住了。他说老师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以,服从安排。
当然,坐在最前面上课会让我高度集中精力,稍微一开小差就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而蓝岚自从跟年初成了同桌后经常向我抱怨,说她在睡觉的时候年初总是将她吵醒。而洛北上课都在写小说,许琦说他上理化生的时候从来不翻书。
有时我真的发现经历一些事情后人是会改变的。
洛北,变得安静了,成熟了……
校园的雪松结上了松果,个个油得发亮,有时还会从窗户落进来,落在桌子上。渐渐,知了的叫声冲破云霄,夏天,到了。
五一放三天假,蓝岚跟着她爸妈去了大连玩,而许琦说想跟我回启明村看看,我带着她去了北坡。
北坡的夏天是美丽的。
“怪不得洛北写的东西那么好,原来真的有这样一块儿风水宝地啊。”
“重要的是故事好,”我笑了笑,“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真羡慕你们。”
“呵呵,那以后常来吧。”
“涵影,”许琦说,“年初和江枫眠是住在一起吗?”
“是啊,”我看了许琦一眼,“我发现你对江枫眠很感兴趣啊。”
“哪有,别想歪了,只是有好感而已。”
“真的?”我调皮地看着她,“其实,江枫眠人挺不错的,就是脾气怪了点。”
“他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叫他‘忧郁王子’,”许琦接着说,“他长得也不算特别帅,但就是很干净,让人看了和舒服。”
许琦一脸的花痴相,我又说:“其实,年初也是这样的。”
“是吗?”许琦阴阳怪气地问,我白了她一眼没说说话。
之后的两天里,许琦就住在了我家。
开学后,许琦把她在启明村的感受讲给了蓝岚,蓝岚说下次一定去看看。然后她把从大连带回来的礼物分给了我们。
而开学后一个星期,许琦说她妈妈不让她住校了,要她搬回去,每天坐接送车上下学,她搬走的那天,我和蓝岚帮她收拾行李,气氛有些沉默,没有过多的话语。后来,她爸开车来接她,上车之后她才说了一句“再见”,车子开动了,走远了,我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知道许琦流泪了。
2622宿舍,只剩下我和蓝岚两个人,而有时我会忘记许琦已经搬走了,晚上叫许琦时,蓝岚都会提醒我她搬走了,床头那边空空的。
天越来越炎热,期末考又到了。蓝岚提出说暑假去启明村玩,我爽快答应了。
期末考试,又将政史地重新拾回我的世界,然后就开始分文理科,我们六个人,除了江枫眠学理科外,其他都选择了文科。
高中的暑假没有以前那样冗长。
蓝岚在征求她爸妈的意见后,跟我回了启明村,她爸妈是生意人,很少管她。
“你计划住几天?”
“一个暑假行不行?”
“好啊,我管你一个月的饭,只是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这里空气那么好,我都不想走呢,你放心,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有时我会觉得蓝岚不像一个城里的女孩,她说我对城里的女孩有偏见,应该转变一下观念。我后来带着她去了年初家,也是江枫眠的家,年初说要帮我俩补习功课,江枫眠居然和年初站在统一战线上,也加入了我们。
在一个傍晚,我带着蓝岚去了北坡,她是背着画夹去的,我才知道蓝岚还会画画,于是我们坐在了北坡上,蓝岚开始作画。
“真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没什么,爱好而已,这儿风景这么美,不画太可惜了。”
“那你就赶快画下来吧,这儿早晚有一天会消失的。”
“为什么?”
“这里要被改造,改成菜园子。”
蓝岚叹了口气,我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她画画,过了一会儿,她将话取下来递给我说:“我画的是素描,下次带上颜料我画幅彩色的送给你。”
“好啊,下次你应该把整个启明村都画下来。”
“呵呵,恐怕有些困难,”蓝岚说,“我想给年初画张画像。”
“年初?你画他干嘛?”
“好玩啊,我把他的画像贴到宿舍的墙上,”蓝岚笑着,“涵影,其实我喜欢年初很久了。”
天渐渐昏暗,候鸟掠过。
然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