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王妃被送到自己的房里,整理了仪容仪表之后,才想起了不知道被如何处理的元安,心里着急,忙派人出去问了。
匆匆来迟的贴身姑姑跑了进来,见到一脸愁容的常平王妃时生生止住了脚步,悲声道:“王妃……”
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定要跟着王妃进入的话,自己等人就不会莫名其妙被人打晕,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其他地方,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相比之下,常平王妃显得很冷静,好像刚才做出格的事并且被发现的人并不是她!即便刚才的事不是她愿意见到的,这样传出去,也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怎的哭丧着一张脸?本王妃还活得好好的呢!再让本王妃见到你这幅模样,小心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常平王妃只是心口堵着口气没处可发,正巧她撞上来,让她将怒火发出来。
披在身上的一身红色的狐狸皮长袄令她暖和不少,长袄带给她的温暖足够让她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刚才发生的出乎意料的令她害怕的事。
丫鬟害怕的弯腰请罪,只战战兢兢道:“王妃恕罪!”
常平王妃摆摆手,挥退了她。对着镜子兀自奇怪了会,忍不住派人去查元策是否在王府里。而她不知道的事,前院正发生于她不利的事情……
戏台上,一出还没演完的戏忽然结束了。众人不解的时候,元策忽然走到戏台前,“我今日忽然得到一不错的素材,碰巧今日戏班子在这儿,就直接让人表演出来了!若是觉得不错,下次听戏,便可再听一回!”
元策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里的冰冷却是让人冷到了骨子里的。他是主,众人是宾,这么想来,哪里会有人去反驳他?
穿着一袭黑色熊皮外衣的元策在阳光下多了几分活力,看上去似乎不像平常那样冷若冰霜了。他将话说完,就回到了男宾席上,坐到了元安给他留着的主位上。
于是,众人便见到刚才几个上台表演过的戏子前前后后的走上戏台。
腊月里,寒风在今日忽然消失,有的只是暖洋洋的阳光。因为今日艳阳高照,所以常平王妃决定依照几日前的决定,继续将看戏的地方放在户外。
暖洋洋的阳光普照大地,照的众人脸上挂着两抹漂亮的红色。
元策的注意力并未在发出“咿咿呀呀”唱腔的戏台上,左手拿着仍旧有些微温度的玫瑰膏,右手则是拿起铁质的勺子挖了半勺送进口中。玫瑰的味道沁在冰糖的甜味里,在口中发出独属于玫瑰的味道。
李常胜看着裹在一身熊皮大裘里的元策,眯起了眼睛。复杂的转了转眼珠子,端起在冬日里快去降温的茶水,恍若不知茶水已冷,牵长喉咙大大的饮了一口。
戏主要是讲一个高门大户里,当家主母因为生气于前一任当家主母所生的嫡子继承了上一辈的地位,而她生育有人的嫡子成了嫡次子,每一样都被人所占有。就像是生活在阴影里的,永远见不到出头之日。
所以她恨……她恨不得将抢了她儿子一切东西的人千刀万剐,所以,经常设计嫡子,每一件事情都是置之于死地的做法。即便是高门无情,那每一件事情都是以取人性命为目的的做法,还是叫看戏的人感觉心寒。
有眼尖的人发觉这出戏演的就是常平王府里的大致情况,偷偷去打量元策的脸色,却是见到后者面不改色,好像事实只是如他所说一样:忽然得到一不错的素材,碰巧今日戏班子在这儿,就直接让人表演出来——一切都只是碰巧。
谁知道台上表演的风格一下子变了。那位当家主母外出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两人关上门好一番寒暄。令人惊讶的是,说话间二人居然动手动脚,就好像是情人般的小打小闹。
在高门大户里这种行为更是让人感到可耻,高门大户讲究的更是规矩。所以当戏台上两个戏子动手动脚的时候,戏台下边一片哗声。
就在这个时候,女宾席上靠前面的大部分夫人大都是面色难看,已经是议论纷纷,而后边的大部分千金也是神色怪异。
“唱戏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戏子,并不是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并不是没有发生!”
“我刚才到王府后院去了,正好看见跟戏子所演的情节一样的事情!”一位颇为面生的小姐就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跟着同桌的人嘀咕了起来,这话一出,仿佛天空中沉雷突炸,一下子让女宾席上炸开了锅。
一传十,十传百。
同桌没有人去留意刚才说话的人,只是恨不得快速将自己听到的事说给别人听。她们离开了那一张桌子,去说给其他人听。或许有人好奇是谁说出来的,到是转眼间,那个传话的人已经是不知所踪了。
没过多久,坐在最前边的丞相夫人和尹夫人也听到了这话,一瞬间,二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两人知道对方自从刚才回来就没有离开过座位,也没有吩咐下人做什么事情,这么一来,就知道不会是对方做的事情。但是,刚才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这话传出来,常平王妃定然是认定是她们做的。
丞相夫人复杂地垂头不语,而尹夫人则是再次将目光放在戏台上,不过,这次却是不像刚才仔细的听戏,而仅仅是盯着那个方向出神。
常平王妃是在一炷香后得到的消息——她和亲生儿子关系特殊!
她气的发抖,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忽然之间想起那个时候在元策的院子里见到那个场景的人无非是丞相夫人和尹夫人,仅有的可能就是她们两人或者是其中一人传出去的。
丞相夫人……
尹夫人……
原来她们是恨不得自己身败名裂!虽然知道高门无情,但这么多年来,好歹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人,说翻脸就翻脸,半点都不顾及她之后该如何见人!
她该如何见人?
儿子元安该如何见人?
对了!元安呢?元安现在在哪里?“快!快去看元安在什么地方!一定要拦住他,不能让他去前院有人的地方!他们一定会用很恶劣的态度的!他们一定会对元安冷嘲热讽的!”
常平王妃红着眼睛,着急的感情表露无疑。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
身边的人同样着急,她们如何不知道此时应该好好安慰常平王妃,让她把心放宽了。但眼下最着急的还是元安……所以,她们逃也似地去寻找元安。
一向xiong有成竹的常平王妃难得的露出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刚刚整理好的仪容仪表,看着手下的丫鬟刚刚送上来还没有喝上一口的茶水,脑袋涨得让她发昏。
镜中的她呲牙裂嘴的样子多么狰狞,不过一个早上,甚至是连两个时辰都没有的时间里,她就已经身败名裂了!她身败名裂了吗?是啊,她败了,败给他了!
“你!”常平王妃指着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丫鬟,她知道,她就是自己安排去给元策的食物下毒的人。那个丫鬟浑身一抖,心惊胆战地把头垂得更低,膝行至常平王妃的面前。
忽然,衣领一紧,她的脑袋被提了提。人在受到外界攻击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做出相对应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抬起脑袋看向常平王妃,对上她令人害怕的双眼,忙不迭地移开了目光——王妃的目光实在让人害怕,只听常平王妃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有没有把药放进去?”
丫鬟一顿,也顾不得冰冷的地上只有一层地毯,重重地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奴婢是亲自将药粉倒进了所有给世子准备的食物里,看着管家将那盘食物送进世子的房间里的!不论世子吃的是什么东西,都一定会中毒的!奴婢可以发誓,如果奴婢刚才说的有一句假话,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元策可以不吃午膳、不吃晚膳,就唯独定会用早膳,这跟他自己的体质有关。正是摸清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安排人去给元策早上的食物下药。
丫鬟已经发了毒誓,她要如何不相信!这么说的话,就证明元策吃进了药。可是元策非旦没有事,还将计就计,且在元安留在他的院子时将自己引进去。元安一定是中了元策的计了,现在想想,自己见到元安时,他之所以会那么暴躁,定然是因为被元策下了药。
什么药?分明就是自己给元策下的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