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收回手,转了个身面对皇帝,“回皇上,这位小姐无恙。”
皇帝松了一口气,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别刚让李常胜认苏心研为女儿,苏心研就出了事情!那他可就是作孽了!
说了没事,太医便去给卢笑包扎手指了。指甲是从中间断开的,血不停的流。到后来,她的食指被抱的严严实实。
苏心研作为刚才被挑衅的人,对卢笑表现出来的好脾气让大部分贵妇人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但也只限于苏心研成李将军的女儿。
当天回到王府,苏心研毫不顾忌元策就在她的旁边,将脸上的妆卸下。妖冶邪魅的妆容被卸下,一张清丽的脸出现在元策的眼中。
“你对你的相貌满意吗?”元策看着铜镜里的苏心研问。
苏心研扬眉,不知该笑不该笑,这话好像是他不满意她的相貌似的,她抿嘴,半点笑意都无的道:“世子,你对你的相貌不满意吗?”
元策笑了笑,邪魅的躺在苏心研旁边的贵妃椅上,他痞痞的笑,“很满意。你觉得呢?本世子还没嫌弃过自己的长相。”
苏心研哭笑不得,“你不嫌弃你的相貌,那怎的问我这个问题?莫不是你想听我嫌弃我的容貌?”所谓美人胚子,大抵是苏心研这样的,即便是不着粉黛,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元策微笑,他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在苏心研面前,他仿佛止不住自己的话一样,总是忍不住要跟她说话。
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着她,看着她将描好的眉擦去。
二人好像是生活了多年、早已习惯对方的人。一人看着,一人做着自己的事。
末了,苏心研用手巾抹了脸一把,余光看向元策,他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淡淡一笑,“要不要给你洗把脸?”
元策挑眉,忽然笑道:“好啊!”
苏心研莞尔一笑,当真是将手巾沾了水拧干了,将手巾披在他的脸上,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手巾的另一边揉了一把。当手巾露出元策的唇之时,另一只手将一张红纸在元策的唇上用力抹了一把。
然后……苏心研连手巾都没拿起来,直接拿着红纸退了好几步。
元策闭着眼,将满满的笑意遮住,好容易将笑意忍住了,露出一脸正常的表情。却是站起来瞧着苏心研,她忍不住笑容的看他,手上还攥着红纸。
“胆子真大!”元策低声道,一把抓过铜镜,镜子里的自己唇妖冶得紧!但看起来却是多了几分邪魅。
苏心研笑着,一把将红纸甩开了。
明明刚才还在几尺开外的人,下一刻却在她的面前!苏心研吓了一跳,手上还残留着红纸印下的红色。她的手腕被元策拉住,手中残留的红色映在元策的眼里。
“你胆子真肥!”元策低低道。苏心研挑眉,不语,但她的表情却是表明她是不怕他的。元策无奈的低低轻笑。
苏心研知道他拿自己没法,也不怕他会做什么事情,故手腕轻轻动了两下欲挣脱开,“放开我,我要去……”
元策用唇堵住了苏心研未说出口的话。苏心研放大的双眼表明她处于极度惊讶之中。
第二日一早,王府门房的人来说,李将军派人来请苏心研去将军府。
门房的人尽职尽责的将李常胜派来的人的话完全转告给苏心研,李常胜去早朝去了,让苏心研到将军府去,话说的要让苏心研过去暂住,并且一定要把将军府当成自己家一样。
苏心研想了想,问门房的人说:“李将军派来的人还在王府里吗?”刚才门房进来通报,也没说李常胜派来的人是否走了,苏心研只好多此一问。
门房的小厮弯弯腰,毕恭毕敬的回答:“苏小姐,那人还在门房等着呢!等着您决定呢!”的确是毕恭毕敬的,苏心研在他们的王府里就像是王府里的主子,说实话,放眼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不识相给苏心研惹不快的!
苏心研想了想,将手上的书放下了,一边往里屋走去,一边道:“让那人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过去将军府,她会在将军府住几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要在将军否待到会东宸的那天。和元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有昨天晚上……总感觉两人的关系太亲密了。
收拾了两件衣服,卷成包袱扔给了九天。想了想,苏心研将没看完的书也卷成包袱,自己背在身上。
在房门口转身往里边看,好像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可是苏心研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下了。是什么东西呢?好像没有。
她走出几步,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元策嬉戏的样子。
不能想!
“小姐万安!奴才是奉将军之命来带小姐回府的。”身着一身麻色的小厮看到苏心研时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苏心研点头让他起来,然后随着小厮出了府,往马车上钻。常平王府和将军府离着很远,从常平王府需要两刻钟的时间才能到将军府。
上了马车,苏心研惊讶的看到桌上摆着一盘盘点心——她似乎习惯于同元策共乘一辆马车时,食用放在马车里的糕点!此时在马车里看到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却没有食欲。
不得不说,李常胜的确很细心。没有想到他一个上战场打仗的男人也会这么细心!
听元策说,李常胜府里没有夫人,也没有儿女。就他自己一个人生活!
好像,元策还提起过,李常胜这人原本是长得不错的,还是文人气质。后来被人说不像是武将,一气之下才直接留了一把络腮胡子,并且还不愿意剪掉胡子,跟宝贝似的供着他的那把胡子。
李常胜今年才三十有九,还没过不惑之年,却硬是不肯娶妻!元策说,他认为李常胜是不愿意祸害了人家姑娘!万一哪一天在战场上死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就毁了。
这话说的,既有理,也让人不能理解。难道为了不祸害人家姑娘的一生,就放弃传宗接代了?你人要是死在战场上了,人皇帝也不会亏待了你的夫人的!
他也的确厉害,就真的这么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连小妾都没有。难道,他身子带疾?没有行房的能力,所以用这么昭然若揭的理由来蒙蔽世人?嗯!一定是这样的!苏心研肯定的想。
可是……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身子带疾……他现在是她的父亲呢!
李常胜在早朝,府中便没有什么人。招待苏心研的,是府中的管家。他说他姓张,让苏心研叫他张管家就好了。
张管家不似常平王府里赵管家一样,后者是说话很随意,令人不自觉放松心情。这位张管家,恰恰相反,他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很是拘谨。
张管家垂着眼睛对苏心研道:“小姐,将军让我带你去后院看看,你要住哪个院子都随你。将军昨夜回来就吩咐人将后院打扫了个遍,每一个院子都很干净。”
苏心研此时正在前厅里,端着张管家亲自送上来的茶,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茶盖。九天背着两个包袱,仿佛石雕一样站在苏心研的身后。
张管家双手立于两侧,挑不出半点错的等待苏心研说话。可这半刻种都过去了,也不见她哼一声。张管家终于慢慢抬起头瞧她——苏心研刚好抬眼对上他的眼。
他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急忙垂下眼睛。
“听闻,将军府的后院一个女人都没有。”苏心研终于说话了。
张管家眨了眨眼,并未立刻回答,似乎是酝酿了会,他才回答道:“是的。将军一生未娶,没有女主人,后院便空着。既没有女主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小主人。”
“张管家可知父亲为何一生不娶?”苏心研抿了几口晾成六分烫的红袍,这茶甘/甜清香,后味足得很!
“奴才不知。”张管家这回倒是想也不想的回答。
苏心研似乎是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又饮了一口,她便将茶盏放下,“走吧,要在父亲下早朝前选好院子才是。”
将军府很大。将军府不仅大,还很气派。
前院和后院间有一个鲤鱼池,鲤鱼池过去是一座亭子,亭子四周花草植株数不胜数。
“将军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鲤鱼池,也是他最看重的。”张管家一边走一边给苏心研做介绍。
“假山也是父亲喜欢的?”苏心研轻启唇,指着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假山。
亭子的旁边就是假山,假山大约有一个半成年男子的高度,五个成年抱在一起的宽度。而在假山周围,种着很多植物。
苏心研眼尖的瞧见,假山周围有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