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蹬腿,想甩掉这个可怕的东西,但是越用力,越是甩不掉,反而被拖着往水深的地方去,我吓得都快哭了,不会就这样要死了吧?
“啊!”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水里的东西突然跳出来,露在眼前的是个大怪物,黑黑的一团。
“我要你给我陪葬…跟我走吧…”阴阳怪气的语调,但声音像是许默的。
我壮着胆子睁开眼,他正冲我咧着嘴笑。
他嘴角上扬说:“看把你吓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我怔怔的看着他回答:“你不是死了吗?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他的声音是正常的。
许默撇嘴,板着脸说:“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啊?又不打扰你的幸福生活,还不能让我多看两天太阳了。”
我意识清醒了,他还没死,这样站在水里,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冷死了。
许默看我两眼说:“你衣服湿透了,回去换了衣服再等吧。”
我才不跟他回去,“不换。”
我要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因为我实在是受够了。
许默拉着我往岸上走,“你别生气啦,我刚才逗你玩的,你看到我死了,好像也不是很难过啊。”
我直接回了句:“对,我为什么要难过?”
许默面色僵了僵,目光呆呆的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松开手没再管我,就走了。
我慢慢的回到岸上,全身哆嗦的厉害,双眼依然死死的盯着海面,祈祷着游艇快点到来,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
过了一会儿,背后好像有声音,我回头一看,是许默,他换了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件大衣,淡淡的说:“披上吧,别感冒了。”
我转过脸,不看他,“谢谢,不用。”
他强行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说:“你真倔,不要动,不然我非礼你。”
他这样说,我肯定宁愿穿上衣服了。
又等了很久,人还没来,我很生气的问许默:“你是不是在耍我?根本没有人会来接我,对不对?”
他摇头说:“不对,会有人来接你,一定有,再等半小时。”
我垂头丧气的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造船,划回去了。”
许默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还会造船?”
我不屑的回道:“木头啊!竹船,懂不懂?”
他一脸无语的表情,说:“你做出来能划回去,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瞟了他一眼,这时,海面上出现了一搜游艇,我激动地睁大眼仔细看,的确是游艇!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了!”我兴奋的说着,侧过脸对他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等你死了,还有人给你收尸。”
许默冷笑一声,“呵呵,谢谢了!我不需要,生来就是大自然的,死也是大自然的,再见!”
他说完便转头,径直的往岛上走去,我大声问道:“你这么着急走干嘛?不跟我道个别吗?”
“不必!再见!”他背对着我,扬手一挥,继续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可能他不想亲眼看着我离开吧,这好像真有点伤感呢。
我抬起眼,扫了一圈这座荒岛,到处枯黄,看着都觉得凄凉,他住在这里,真的喜欢吗?
不知怎么,我迅速的追上去,希望带着他一起离开。
我拉着他胳膊,诚恳的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他语气淡淡的回道:“回去也没意思,你别管了,走吧。”
算了,尊重他自己的决定吧,我垂下头,沮丧的说:“好吧,希望你每一天都开心快乐,保重。”
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主动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他站着没动,也没抱我。
我走上游艇的时候,回头到处看,都没看见许默的身影,重重的叹口气,对荒岛低声说:“再见。”
游艇上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站在栏杆边上,怅然的望着海面,眼前时不时地浮现出许默的脸,他在岛上,会不会孤单?
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回到城里之后,我直接奔到了铃儿的学校,班主任却说:“宫铃有两天都没来幼儿园了,他爸爸给请了假。”
请假?我紧张的问:“是不是生病了?”
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孩子的妈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她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好吧,我离开了学校,找公用电话给余生打电话,通了,但他没接。
真是急死了,我打了出租车回家,家里没有人,我充上电,打开手机,滴滴答答的声音蜂拥而来,很多来电提醒。
我第一时间给余生打电话,他秒接,但语气很平淡,说:“找我有事吗?”
找我有事吗?这几个字在我脑海里回响了好几遍,我失踪了几天,他没有找过我吗?还这样冷淡的回一句找我有事吗?
我心里很气,气冲冲的回了句:“没事!铃儿呢?”
余生还是很平淡的回答:“在医院。”
女儿真的生病了,我心里一紧,赶紧问他:“哪家医院,在住院部吗?把房间号给我。”
余生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说:“你只顾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还有心思管女儿啊?呵,你不用来了,我女儿很好。”
我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他知道这几天我都和许默在一起?
妈的,我就知道这肯定是许默挖的坑,他身体看起来好得很,有屁个绝症,就是想把我带走,破坏我和余生的关系。
但现在我没心情理会这些,心里只想着女儿。
于是我好声好气的问余生:“铃儿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余生不耐烦的回道:“我说过了,我女儿很好。”
说完他还直接把电话挂了,我心里那个生气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冲,真是气死我了,宫铃是我女儿!
我猜测是在市医院,就开车奔过去,我风风火火的来到护士台,询问到了女儿的病房,就找过去。
没想到铃儿的病房就在秦璐病房的隔壁,呵呵,这样方便照顾是吧?
我心里愤愤不平的走到铃儿病房,推开门一看,余生正在这里给女儿削苹果呢,她吃的可开心,就是手上插着吊针。
“铃儿你哪里不舒服?让妈妈看看…”我一进去就急忙询问。
女儿抬头一看到我,兴奋地喊道:“妈妈你回来了!爸爸说你这几天去出差了,忙完了吗?”
余生是这么跟女儿解释的?而且女儿好像也很相信。
我尴尬的看了眼余生,难为情的说:“忙完了,以后妈妈会每天陪着你,你哪里不舒服啊?”
铃儿摇摇头说:“我没事,妈妈你别担心,只是小感冒。”
小感冒用得着打吊针住院吗?我看了眼余生,他瞄我一眼,就转过脸去,不想再看我了。
我也不想自讨无趣,便出去了,准备直接去问大夫。
大夫说:“不要紧,普通感冒引起的支气管肺炎,打几天吊针就好了。”
这还不要紧,我面无表情的说:“好吧,谢谢大夫了。”
铃儿三岁之前身体不好,一感冒就会发烧,咳嗽,一到医院检查,就是支气管肺炎,每次必须打吊针,不然好不了。这半年她都没生病了,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走之前,我是把铃儿交给晴子照顾的,算了,懒得问了,免得人家多想。
我扫兴的回到病房,余生起身准备往外走,我喊住他:“这几天辛苦你了。”
他轻声呵呵:“照顾女儿是分内该做的事,我总不能去跟别人逍遥看海吧。”
余生还知道我和许默看海了?
我跟着出去,拉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余生挑眉看我,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怎么不跟他走?”
我心里来气了,反问道:“你希望我跟他走,是吧?”
余生垂下脑袋,低声说:“不是我希望不希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勉强不了。”
我嘲讽道:“恐怕是你想跟某人重新开始吧,想把我踢出局?行啊,说清楚点,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他抬起头,拧着眉说:“你不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跟他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几天几夜待在一起,谁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我本以为这几天余生找不到我,会发了疯满世界的找我,没想到却是这样,他知道我和许默在一起。
“谁告诉你的?是许默吗?”我不甘心,想问清楚。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这是事实。”余生咬着牙说出口,眼神里划过一丝愤恨。
我叹口气说:“许默得了绝症,我只几天是跟他在一起,但都是身不由己,是他骗我上了游艇,然后到了一座荒岛…”
余生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我真的怒了,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这么多误会!总是要不断地解释,解释,就不能有点信任吗?
“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也不想解释了,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不过!”我忍不住发飙了。
余生拧紧眉心看着我,咬着牙没说话。
我白了他一眼,走回铃儿的病房,听到他说了句:“如果你真的不想过了,我给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