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刚刚冒出枝干的新芽,随着风轻轻摆动,尚还可以闻见新芽的味道。此时刚好有阳光照在那枝干上,在屋内的白墙上投下一道道影子。
屋内米色的窗帘和一应俱全的各种物件。暖黄色的阳光在安悦的脸上投出一道道温和的光影。今天的天气很好,有阳光,有微风。床榻旁边搁着一株新采进来的桃花。
安悦眨了眨眼睛,凑上去吻了吻秦云深的眉眼。他垂眸看着她的时候,最为好看了。准确来说,是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他本就有些深邃的五官这时候最为好看。半撑着脑袋,额间的短发自然的偏向另外一边。短发下那双眼睛沉着冷静,深若墨潭,睫毛长长,搭在眼睑上。
安静的像个乖孩子一样。安悦不禁抬手像是抚摸小孩子一般摸了摸秦云深的脑袋。
下一秒,秦云深抬眸瞧了一眼安悦,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看来刚刚你并没有很累?”
安悦扭了扭脖子:“怎么会?我脖子也很疼呢!”
秦云深将安悦乱动的双手握住,放在胸口的位置:“婚礼在五月中旬。我会空出半个月的时间与你去度蜜月。你喜欢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安悦埋头,咬了咬嘴唇:“怎么突然想到说这话?”
秦云深伸手将安悦拉向自己的怀中,有些沉默。隔了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回答:“我想要弥补你。”
弥补?这句话的意思是之前带过秦云暖去过很多地方,带过她去尝试过很多的事情?
安悦垂眸,一直在心理暗示自己,不要去介怀。但是心中还是难免有芥蒂。
“你之前是不是……”
安悦想问之前是不是都带过秦云暖去做过那些!像是一对情侣一样,漫步于海边,在海边槲寄生下接吻。
秦云深嗯了一声:“之前怎么样?”他垂下眸子来,刚好对上安悦的眼睛。那双眸子此刻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安悦很少有见他这般温柔的时刻。他仿佛像是放下了肩上的所有重担。
此刻就是安悦的未婚夫而已,与平常家中的男子差不了多少。他就躺在安悦的身边,手还放在安悦的腰间。微微闭着眼,像是一个赖觉的。
话到了嘴边,安悦却转了个弯————
“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啊?难道这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安悦眨了眨眼睛,朝秦云深笑道。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可是这里都好干净诶。看的出来经常会有人来收拾。你看床案上的那朵桃花,开的刚刚好。”安悦努了努嘴。秦云深回头望了一眼,揶揄道:“是啊。看来这屋子里面藏着的娇美娥这件事,就要被你发现了。”
如今秦云深是越发喜欢与安悦开起玩笑了。
安悦当仁不让:“哟,你是忘了我见到情敌的样子了吗?”
1月1日那天,安悦在黄浦江边狠狠揍了顾南义还有那个长发美女,还被抓进了所里面。秦云深应该是亲眼所见的。想想那时候真是冷到爆啊,自己竟然还把鞋给脱了,来回走了这么远的距离。
秦云深摇头,嘴角微微上翘:“忘不了。那情景估计得在脑海里面一辈子。”
“不是,谁叫你在脑海里记一辈子。”安悦被这个脑回路给绕晕了。而且打人这件事,安悦实在不想让自己所爱之人记着。当时从哪个长发美女的哭喊声就可以判定安悦的脚下的是有多重。
“没办法。记忆力太好。”秦云深耸了耸肩。
安悦长叹一口气,秦云深总是什么话题都可以拐到夸奖自己的身上去。方才还问过关于俄国设计师的那问题。他不是暗暗的还跟安悦炫耀过自己会七国语言吗?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话说,我们刚刚说的什么问题来着?”被秦云深一顿自夸,安悦都忘记之前跟他讨论什么问题来着。
“我们刚刚在讨论金屋藏娇的问题。”秦云深提醒道。
安悦忙问:“是啊。你到底有没有金屋藏娇?”
秦云深笑了笑,将安悦的左手放在他左心房的位置上:“是的呢!这里藏着你。”
安悦愣住。
他半撑着脑袋的手放下来,低下头,印上安悦的嘴唇,滚烫的双手触碰着安悦的神经。他低头吻安悦的时候,唇边含着的浅浅的微笑如此迷人。深情的话也让安悦动心。他身上有着一切让安悦动心的根源。
就像是如鲸似海,似鸟投林。
干涸的土地终于碰上了甘霖。
安悦抱住秦云深,从身体去迎合他所需要的一切,感受他带给她的热情。这些都不足以表达安悦对秦云深的感情。她想要给他更多,更多他想要的东西。
“云深。”安悦环抱住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安悦红肿的唇上。
“我想要给你一个孩子。”虽然秦云深来时便与安悦那样子说过。可终究安悦却没有自己说出来那番话。安悦年纪本来也就还不算大,孩子出生会影响她的工作。但是安悦已经考虑过了。她这么拼命奋斗,工作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与自己所爱之人有一个温暖安稳的家吗?
现在只要有个孩子,一切都具备了。
“好。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会永远幸福。安悦,我爱你,我爱你。”秦云深抚下身,在安悦的身上点燃一簇一簇的火苗。
安悦在那之后是必然会睡着的。只有睡着才会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楚。迷迷糊糊间,耳边仿若听见秦云深的呢喃:“会倾其所有让你幸福的。”
弯了弯嘴角,现在的安悦。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待到安悦醒过来之后。秦云深才带安悦离开。安悦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放着一套赶紧整洁的衣裳。秦云深就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看书。窗外是已经落下的夕阳。安悦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秦云深回眸,看了安悦一眼。
此刻身上没有一处关节不在叫嚣着疼痛。安悦伸手,做出了拥抱的姿势道:“我手疼,腰也疼。整个人都没力气。我不管,你要帮我。”
秦云深将手中的书放下来,笑了笑,坐到床边:“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安悦瘪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可我全身真的很疼呢。哼,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以前我叫你,你可都是有求必应的。”
秦云深无可奈何的叹气:“看来爱情这力量真是伟大。你都已经有撒娇这根神经了。”说完,揶揄了安悦一眼。
撒娇?安悦还会撒娇。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新名词。在安悦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没有存在过。这撒娇二字词的意义,根本就是与安悦代名词冷艳傲娇是相冲的。
“我撒娇?怎么可能?”安悦瘪嘴。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抓了床边的衣服,将秦云深往其他地方拐了拐。“哼,你让开,别挡着我穿衣服。”
“哦————”秦云深听话的让开。安悦怒哼一声,放开掖住的被角,露出一大片美好的春色。
秦云深往后退两步:“我看到了哦。”声线故意拖长。安悦气急,拿了被子就朝秦云深打过去。
“你走开,你走开。”
开车回家的路上,安悦还在生气。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外面挂着超大的关东煮三个大字的招牌。正巧,这会儿安悦的肚子刚好饿了。
“我要吃。”安悦指了指那招牌。
秦云深停下车来问道:“吃过了就怎么样?”
“吃过了就不跟你生气了。”安悦乖乖的回答道。
秦云深满意的带安悦下车,走到便利店的位置。这郊外,能有家如此丰富商品的便利店的确还是很少见。秦云深站在外面等着工作人员给安悦煮关东煮。安悦则是进去里面选小零食回家。
关东煮呼呼的往外冒着热气。
秦云深提着煮好了的关东煮,正欲进去找安悦。就在此时,衣兜里面的手机响了响。秦云深拿出手机一瞧,是陈秘书的。
还是第一次下班时间给秦云深打电话。想了想,秦云深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陈秘书着急的说道:“……”
风声大的几乎可以将电话那边的哭喊声给撕碎。秦云深手中的关东煮啪的落在地上,转身便朝车的方向而去。工作人员惊诧的望着秦云深,出声道:“诶,你的,关东煮,不要了啊?”
安悦正在付钱,闻言,走出门来,只看到绝尘而去秦云深的车的背影。
“怎么回事?”安悦急急的下台阶问道。地上尚还残留着滚烫的关东煮。什么事情可以让秦云深冷静如他的人这么慌乱?安悦不禁也为此十分着急。难道是……
工作人员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哟。你男朋友接了电话,就赶紧跑了。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吧。看他样子挺着急的。”
安悦点了点头,望着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车。
工作人员想起什么来,问道:“小姐,你身上带了手机吗?我看你男朋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来接你哦。”
安悦垂眸,摸了摸身上大衣的口袋:“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