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行张开双手去端花盆,那花盆仿佛长在地上似的,竟然纹丝不动,向天行不禁感到奇怪:这盆花怎么这么重?
他加大了力气,还是不能移动花盆分毫。
他更加奇怪,用力吸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把花盆端起。
他端着花盆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慢慢地把花盆放下,站起身来,感觉手臂发胀,甩了甩双手,扭了扭腰,又向堂屋里走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花盆终于搬完了。向天行累得瘫坐在台阶上,轻轻捶打着胳膊和腿,不住地喘气。
花儿摇曳着身躯,在寒风中张开着笑脸。自从花儿搬出来后,向日葵就低下了花盘,葵叶下垂,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弥猴桃枝叶也停止舞动,耷拉着下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向天行休息一阵,算算时辰已到,又开始把花盆搬回屋里。花盆终于全搬完了,向天行精疲力竭,也许是过于劳累的缘故,觉得丹田隐隐发痛,心里有些吃惊,要知道丹田是修炼者最重要的部位,向天行还从未听说过谁有丹田发痛之事。于是他急忙靠坐在栅栏旁屏气凝神内视,发现丹田里翻江倒海,万千刀意左冲右突,上蹿下奔。
只有最强一刀四处巡戈,哪里刀意奔突得最厉害,它便奔向哪里,当它到达,喧嚣的众刀立即安静下来,可是别处又喧腾起来,带起阵阵飓风,搅动着丹田壁。一时间,向天行只觉得丹田如刀绞般疼痛,忍不住便要呻吟起来。
向天行立即默运玄气引,引导丹田之气有序运行,一会儿,丹田逆行之气渐渐平复下来,疼痛虽然稍微减轻了些,只是万千刀意仍旧奔突狂蹿,毫不停歇,有时差在毫厘便刺在丹田壁上,细思极恐,仍是让人十分揪心的事。向天行看着这些如盗寇般肆意流窜的刀意,真想伸手进去把它们抓住,像插秧苗似的一个一个地把它们编排好。
“手?”向天行脑海一闪,想道:“我何不试试呢?”想到就做,他试着把丹田之气聚于一处,然后幻化成手。可是,无论他怎么做,手都不能凝聚成形。
他这番一动气,丹田内气流蠢蠢欲动,竟也有流窜之意。向天行大惊,急运玄气引,引导元气回复正常运行。一会儿,元气平复,只是那万千刀意奔突得更加厉害,肆无忌惮之极,最强一刀渐有按捺不住之势。
向天行见此情形,心里更为震惊,又一筹莫展,他想向夜教习呼喊求教,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如被锁住般,竟开不了口;他想迈步前行,就在他想迈步的瞬间,他发现自己除了神识清醒,全身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走人入魔了!”他暗道,想到此处,心里大乱,不由得焦急如焚。
就在这时,夜教习的话从屋里传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自然。”
夜教习的声音已无冷漠之意,变得柔和绵长,如春雨般直渗入向天行的心房。
夜教习停了一下,又说道:“叶有多少络?”
向天行心里答道:“千千万万络。”他刚想到这里,又听夜教习说道:
“花有多少脉?”
向天行心里答道:“千千万万脉。”
夜教习道:“为何不乱?”
向天行一怔,忖道:“是啊,为何不乱?”他强忍疼痛,思索良久,想起堂屋里花叶的形状,脑海里灵光闪现:“是了,花脉自梗长处,叶络自柄长出,排列有序,自不会乱。比如我们的手指能张能合,但嵌在腕骨中,受大脑控制,自也不会乱了顺序。”
他眼睛一亮,想道:“花叶来自一粒种,不知我的万千刀意能否纳于一处?”
想到就做。他默运玄气引,从丹田中化出一丝元气连于最强一刀,元气丝与最强一刀相连的瞬间,奔腾间的最强一刀猛然一顿,凝立空中不动如山。
向天行试着以元气丝操控最强一刀往天罗刀意奔去,天罗刀意仿佛感应到一般,刀身剧烈颤抖,似抗拒,但又无可奈何,在最强一刀临近的刹那,天罗刀意停顿不动,向天行引出一丝元气连于天罗刀意。
当元气丝与天罗刀意相连的瞬间,这两道刀意周围暄闹的刀意一下子安静下来,主动向两道刀意围拢来,连于元气丝上。
向天行放眼看去,发现左侧刀意闹腾得厉害,于是催动这群刀意往左侧奔去,当这群刀意到达时,左侧刀意一阵喧动,挣扎片刻后立即修止不动,与元气丝相连。
如此这般,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刀都与元气丝相连,凝立丹田上空,静止不动,疼痛终于消除了。向天行长吁一口气,试着动了动身子。
“哈,终于能动了!”他放下心来。
只是旧愁去,新忧来,万千刀意的元气丝丝丝缕缕飘在空中,只怕稍用大力便会缠绕在一起,然后万刀扭转,只怕会破体而出,想想那惨状,向天行又是一阵头疼。
“花梗、叶柄由无数脉络成枝,我何不把这万千元气丝成束呢?”向天行想到这里,向堂屋走去。
向天行仔细看着那些花草剔透的叶柄,引导着元气丝聚拢。过了很久,终于有两根元气丝合二为一。向天行面露喜色,继续练下去。
就在向天行炼元气丝成束的时侯,我是谁和田富贵等人来看望向天行。
他们站在栅栏外,大喊道:“夜教习,弟子顾千帆等求见。”连续叫了四五声,都不见回应。向天行神游体内,炼丝成束,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此时即使在他耳旁敲锣打鼓,他也必定不能听见。何况里面自成一世界,又岂是他们的呼喊声能传得进来!
百阡回道:“天行哥哥,我们来看你了。”如此叫了四五声还是没有回应。
顾千帆道:“莫非他们出去了?”
秦浅道:“那我们进去等吧。”
几人寻找院门,说来奇怪,他们察看良久,都不得门而入。院内的向日葵则跟着他们的脚步转动着花盘,看着极是诡异。几人听向天行说起过这件事,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我是谁道:“跳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