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说完,涟漪眸子微微眯起,想了想,冷声开口道,“如果飞霜真的有问题,自然不会铁鹰的东西,作为暗卫,你们的日用品本就少的可怜,除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其他东西都是贴身放着,飞霜很可能是想在铁鹰房里寻找什么地道之类的,找到机会就可以隐藏进去,到时候铁鹰和铁衣的对话,她就能听到。还有,你出手是怎么回事?”
涟漪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白鹰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打开手帕,里面包裹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白鹰将银针放在桌子上,“王妃,飞霜接近属下的时候,这枚银针就是从飞霜的袖子里飞出来的,如果属下当时避开了,就没有证据指正飞霜,所以属下故意让银针刺入掌心,飞霜看到了自然是要上前想要夺回这跟银针,属下这才出手的。而铁鹰一直站在飞霜身后,并没看到飞霜袖中飞出的银针。”
白鹰话音落下,涟漪皱着眉头看向她,“把手伸开我看看。”
白鹰哦了一声,乖乖的伸开手掌,掌心那里果然有一个细细的针眼,针眼虽说不明显,但是这银针却刺入很深,涟漪心疼白鹰这丫头死心眼,为了留下证据,任由银针刺入掌心,幸好这银针没有毒,要不然……
涟漪当即抬头一脸责备的看向白鹰,“以后不许让自己受伤!能躲过的为什么不躲?这么死心眼做什么?要揪出飞霜以后有的是机会!让自己受伤多划不来?知道吗?”涟漪责备的语气深处却是让白鹰感动的关心。
这般关切白鹰从未体会过。
她只知道,从小她就是孤儿,自小就跟随师父习武,长大一点就去了绝琊山庄,在山庄,没人拿她当女孩子,吃穿住行都是跟一众男护卫一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白鹰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可是当涟漪真心关心她,将她当做贴心的朋友对待时,白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王妃是将她当做一家人。
“王妃,白鹰何德何能,让您……”白鹰红着眼睛说不下去,涟漪眉头再次皱了皱,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还等着以后给你找一个好婆家呢。你看你把自己弄的浑身伤痕累累,再好的底子也卖不出好价钱,是不是?”
“哧!”白鹰听了涟漪的话,顿时破涕为笑,不觉揉着红红的鼻子,小声嘟囔着,“王妃就知道消遣白鹰,还要卖了属下,哪有人会买?”
“怎么没有?不信的话,我就跟你打赌,我夏涟漪将来一定为白鹰找一个人中龙凤潇洒俊逸的如意郎君!”
“王妃!”白鹰小脸一红,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看涟漪。
涟漪叹口气,眸子里没有一丝的轻松。
“这几天要委屈你洗刷兵器了,表面上还是要做样子给飞霜看的,你当着她的面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有丝毫退让,越是如此,我们想要的一切越快出现!”
白鹰点点头,看到涟漪脸色有些苍白,不觉紧张的开口道,“王妃,您气色不太好,是不是……”
“不是气色不好,是被你家王爷气的。”
“哼!”涟漪话音才落,就听到一声冷哼凉凉响起,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白鹰识趣的从后门闪了,元君离冷着脸走进来,人还未到涟漪身边,涟漪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粉香气,绝对不是他平日会用的薄荷香气或是提神的龙涎香味道。
元君离走到涟漪身边坐下来,他身上的花粉香气愈加的明显。涟漪诧异,他平时最讨厌这般脂粉香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没闻到吗?
涟漪还在纳闷,就见元君离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冷声吩咐铁衣,“铁衣,你先退下。”
门口的铁衣自然明白平王大人这退下的意思就是让他滚得远远地,一会不管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进来。
铁衣闪身离开。
涟漪听出元君离的声音闷闷的,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怪不得他闻不到身上的香粉味道。
“我去给你熬点生姜水。你等一下。”
虽说才刚吵了架,但看到元君离生病了,涟漪不可能不管。心底还是心疼他的,否则刚才也不会帮他处理白鹰和铁鹰的事情了。
元君离脸上的表情冷酷依旧,只是心却软了下来。偏偏嘴硬不承认罢了。
涟漪起身出了门去膳房熬汤,不一会,热气四溢的生姜水就端了进来。看到她将热气腾腾的生姜水倒在小碗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跟前,元君离只觉得眼前的视线一瞬间有些迷离模糊。
“趁热喝才有效,然后躺下盖着被子发一夜的汗,第二天早上身体会轻快很多。”
涟漪知道他自己就懂得医术,也不需要找大夫,他自己就能抓药。
元君离冷着脸低头喝下一碗姜糖水,热乎乎的暖着肠胃,可是下一刻,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元君离没忍住,刚刚喝下的姜糖水全都吐了出来。
“君离!”
涟漪见状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元君离这会子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铁青阴沉不说,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难堪。
他竟是当着涟漪的面吐了。还真是不争气。
涟漪这会子哪顾得上这些,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嘴,却被他快速抓住小手,紧紧地攥在手心。
“我扶你坐下。”涟漪从没见过元君离有过这般不舒服的时候,一时间,整颗心都有种被摔碎了的感觉。
元君离却是轻轻摇头,将她的手摁在胸口的位置,哑声道,“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