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了,孙轻在大婚三天后,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了大阳。
随着众宾客离开,各将领紧随其后,各自前往各地赴任,三军将士整装待发,秋收已经进入了尾声,平阳之战即将到来。
章武接手马二木职务后,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宇文野几人虐了个遍,从中得知不少之前遗漏的消息。
“李儒是否有异心,这点你们不需要担心,就算他真的有异心,在河东境内他也翻不了天。”
鲜卑之事,李儒是否参与,仅凭宇文野一家之言,秦风并未全信,也不是一点都不信。
在李儒正在叛变之前,秦风还会重用李儒,尤其是在内政方面,至于军权方面就难说了。
从李儒与张济投效以来,先是张济暗中盗取军备,又轮到李儒勾结袁绍伙同鲜卑,秦风感觉非常郁闷。
自己待人也不差,虽说一直在限制李儒与张济,也没有另类对待,跟吕凌跟卢静一样,都是一视同仁。
吕凌镇守下阳边壤,麾下还有两千骑兵,大多数都是吕凌旧部,也不见吕凌背叛。
卢静在苪城大狱,被关押几个月之久,出狱后秦风重新启用,不仅没有怨恨秦风,还一心为平定河东劳心劳力,多次出谋划策请战出征箕关。
反观之,张济呢?
在杨宝被困潼关,秦风出兵援救之际,坐镇苪城不思处理政务,为前线出征将士担忧。
反而借着粮道之利,暗中乐扣军备,秘密训练士卒,调换心腹把持军政意图不轨。
至于李儒,感冒是不是真的先不说,连秦风大婚都没有参加,足以见得李儒并非真心受降。
“李儒啊,李儒,待董卓归天,你若还是这样三心二意。
不管你是否有王佐之才,还是谋略胜天,我都不会再这般容忍下去。”
究根结底,李儒是被秦风俘虏的,旧主董卓未死,又是李儒的岳父,让李儒抛弃一切,心甘情愿跟秦风闯天下,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话又说回来,无规律不成方圆,李儒若真不愿意背弃旧主,苪城大狱也不是地狱油锅,大可蹲在监狱中眼不见心不烦。
李儒既然选择投效秦风,就该做好自己本分,若是做不到就别勉强自己。
用投诚为借口,换取不是自由的自有,凡事处处受制于人,李儒也发展不起来,反而恶了秦风,又有何意义呢?
“吕将军,此番出征箕关,有可能遇上的不是袁绍麾下大将,反而是你的老熟人,你可曾准备好?”
暂时将李儒的事放一边,秦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凌。
“侯爷指的是?”
吕凌一愣,自己哪里来的老熟人,郭太不是在渭河内吗?
“昨晚李儒来报,北方有变,结合宇文野等人所言,袁绍不仅跟鲜卑达成结盟,就连盘踞在北方的杨奉,也因为鲜卑各族迁移,南匈奴节节败退,挤压并州生存空间。
杨奉率领的白波贼,已经从并州进入翼州,投效到袁绍麾下,接替了镇守箕关的淳于琼。”
秦风也是昨晚才得知的消息,袁绍最近步子有点大,击败韩馥,夺取翼州之后,把韩馥放到了河内,跟张扬二人形成两虎相争之势。
又把新投杨奉调遣到箕关,淳于琼与蒋奇回归翼州,看样子是想对幽州动手。
“若真如侯爷所言,我等更应该加快速度平定河东,否则……”
卢静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天下就彻底变了天。
大汉还是那个大汉,只是诸侯不再听从中央调度,轻者拥兵自重,野心之辈更是目无朝廷,州牧之位说夺就夺。
袁术夺刘备豫州牧之位,袁绍驱韩馥,夺翼州牧之位。
曹操无视朝廷亲封的兖州牧,拥兵自重入主兖州,北方公孙瓒,更是明目张胆与刘虞争夺幽州,大汉四处烽烟四起。
以前卢静还觉得,秦风对大汉有不臣之心,绝非良主,对秦风有极大的偏见。
这半年来的经历,让卢静亲眼看到了河东的变化,看到了百姓从无到有,看到了大汉延续下去的希望。
纵观天下诸侯,若说谁真正在乎天下苍生,在乎汉人延续,除秦风之外还有几何?
“卢先生不必担忧,不管是袁绍还是杨奉,我秦风有何惧之?
只要三军将士不惧一战,我便身先士卒,入冬之后定能将匈奴人赶出河东,拿下两关,安定久经战乱的汉氏黎明百姓。”
从秦风入驻大阳城开始,不是缺钱就是缺粮,经过大半年经营,终于迎来秋收丰产,且钱粮充足,十年磨一剑,秦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吾愿为马前卒……”
吕凌也被秦风的豪言壮语振奋到,起身拱手朗声道。
“愿为侯爷效命……”
卢静虽身为文士,同样被气氛渲染,紧跟着站起来附和道。
“吾等愿为侯爷效命……”
三军将领都跟着站起来,单膝跪地朗声道。
“好,好,好,有诸位助我,何愁大事不可成,别说区区一阶白波贼杨奉,就是整个天下诸侯一起,我秦风又何足惧之!”
秦风朗声大笑,下令三日后出征箕关。
除了驻守潼关的方锐,率领一万精锐之外,苪城各地驻军都降到了最低,就连下阳渡口的张晋,都只有三千兵马,精锐之士堪堪五百。
此番随秦风出征的有先锋吕凌,率领五千骑兵开路,随军参事卢静,陪同秦风坐镇中军出谋划策。
两万步卒分步份,杨宝率领一万精锐,马二木、刘成、刘宁、毛七等十几名将领,一人一千兵马,杨凌负责后军统筹粮草。
从大阳城出发,沿着魔柱山东出,主力先锋直奔箕关,杨宝中军护卫秦风,有条不紊紧跟着先锋。
马二木与毛七所部,游弋左右两翼,一路浩浩荡荡。
刘宁所部比较辛苦,虽不用参与最终的箕关争夺战,这一路清剿流寇,扫荡各种江湖势力,安抚逃进山中遗民,对付各种猛兽等,各种繁杂琐事都落到刘宁身上。
“大锤,你说刘宁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侯爷?”
跟在中军亲卫营的丁狗蛋,从秦风大帐里钻出来,看着丁大锤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同伴,没头没尾问道。
“你想去剿匪,还未必轮到你呢!”
丁大锤取出水壶,灌了一口冰水,自顾自说道。
“我才懒得去,照我看,刘宁八成是得罪了侯爷,才会领这苦差事。”
丁狗蛋深以为然,去岁时刘宁便驻守关隘,连过年都没回大阳城。
今年随方锐北上征讨南匈奴各部,好不容易混了一个偏将。
方锐被调往潼关,刘宁没有跟去,这次随军出征也没讨好,大军一路浩浩荡荡东进,刘宁所部负责沿途剿匪。
“怎么,不让刘宁剿匪,让你去,你能行吗?”
不知何时,秦风出现在帐篷外,叼着烟看向丁狗蛋。
“我怎么不行,剿匪这种小事,换成谁都不比他刘宁做得差。”
丁狗蛋有些心虚,低头思索一会儿,又觉得落面子,昂头不服输道。
“你行,我可不行,要去你去吧!”
身为难兄难弟,丁大锤却不接话,好好待在亲卫营多舒服,没事逞什么强,吃力不讨好跑去剿匪,丁大锤可没那么傻。
“呵呵,狗蛋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我让刘宁回来,由狗蛋代替他剿匪算了。”
论军功,剿匪远不如攻占箕关,论繁杂琐事,剿匪比征战箕关要麻烦的多。
不仅要清剿沿途流寇,还要派人押送流寇回苪城大狱,又要收拢躲藏在遗民,安抚民心。
还要负责训练新兵,让新兵不断熟悉战斗,可谓文武身兼一职。
秦风麾下内政方面人才欠缺,一直是个短板,丁顺有内政经验,却欠缺行军打仗的经验。
卢静倒是个好选择,然箕关一战少不了他,只剩下张晋跟刘宁了,张晋镇守下阳渡口,仅剩刘宁能胜任了。
“我……”
丁狗蛋最终没在狡辩,他自己也清楚,若是单单剿匪,亲卫营中任意一人,都能领兵入山剿匪。
但后续之事,如沿途遇见流民,收押俘虏,清点战获等繁杂琐事,丁狗蛋一想起来就头疼不已。
换成他代替刘宁不说做不了,也会忙的头不顾尾,委实不如刘宁做得妥当。
“报……王屋山外发现大量斥候游弋,疑是敌军探马斥候,请侯爷定夺!”
秦风还想调侃丁狗蛋几句,对讲机传来斥候急报。
“让先锋吕凌将军就地驻扎,三军将领到中军大帐议事。”
秦风收起笑脸,扭头对丁大锤严肃道。
丁大锤应声退下,立刻传达中军大帐军令,但凡领军一部将领,接到军令后,火速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侯爷有令,先锋就地驻扎,衣不卸甲,辅兵筑建临时防御工事,翼派出百人骑兵左右巡视。
斥候小队,每隔一刻钟传讯一次,时刻注意前方箕关动静,中军大帐一旦下令,先锋立刻奔袭箕关。
若有延误军令者,委时未报者,统统以军规处置!”
距离箕关十几里外,先锋吕凌收到中军传达的军令,五千先锋就地驻扎,就等秦风一声令下,就能对箕关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