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领,吕统领真会背叛我们?”
跟在郭太身后,留着一对八字胡的儒士,揪着八字胡皱眉说道。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杨奉跟我拜过把子,不也一样背叛我。”
郭太说到这里脸色刘阴沉下来,一扬马鞭催促坐下战马加快。
“许统领,你如何看?”
儒士摇了摇头,对郭太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我就不知道,老军师你也知道,自打杨奉跟大统领闹掰后,大统领对一众兄弟,就没了往日的信任。”
许统领倒是一副好脾气,策马缓行跟儒士并行,两人有说有笑跟在郭太身后。
“眼下这世道啊,也怪不得大统领,至少他不像杨奉那般冷血,顺者昌逆者亡。”
儒士倒是看的开,这年头连当皇帝都不安稳,更何况当一群水贼头子。
“呵呵,管他什么世道,我这条命,是大统领从汾水里救上来的,不管其它兄弟怎么想,我许水这辈子就跟定了大统领。”
许水是白波军的老人,郭太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他一直都以郭太马首是瞻。
白波军从无到有,越做越大,那些个统领有点关系的,都想领着麾下另谋出路。
杨奉能力强,能文能武,在白波军中,除了郭太之外,杨奉说一不二。
最后还不是为了投效袁绍,跟大统领闹翻,领着五万白波军北上,想要攻破雁门南下常山投奔袁绍。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出人头地,看中了袁绍四世三公,诸侯讨董盟主的身份?
“我们一群水匪出生,匡扶汉室这种事与我等何干?
并州百姓沦为异族肉粮,朝廷、刺史、太守可曾看过一眼?
没兵没粮,如何跟董卓拼命,杨奉就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为何沦为水匪?”
儒士也陷入了回忆,自顾自说,完全没注意到,郭太停下来跟在他身侧倾听。
“老先生说得好,有谁睁眼看过我们一眼,若是有口饭吃,谁愿意当水匪。
既然这世道不让我活下去,我就自己活下去,这次牛辅那厮跑得快,若不然我不仅抢他宫女,就连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抢过来。
四世三公怎么了,在这汾水渭河,黄河之内谁能奈我何?”
郭太朗声狂笑,显然对儒士的话非常赞同,心里高兴,策马冲到后面,抓着一名舞姬搂上马背。
“张统领,属下感觉有些不妥,不知该不该说。”
张兴这边,几名心腹正在商量着,怎么让吕凌打头阵,自己绕后强夺物资。
“何事?”
自从当上白波军统领,张兴就非常喜欢统领这个称呼,想到自己能统领五千兵马,麾下有战马,有战船,聘驰江河湖海,就升起一股骄傲感。
族兄张辽多勇猛,跟吕布在丁原麾下任劳任怨多年,也不多混了一个小校,麾下才一曲四百兵马而已。
“张统领,这一路是不是太安静了?”
斥候小队长皱眉道,以他多年经验,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你是说有埋伏?”
张兴一惊,随后一想也不对,若是真的有埋伏,走在前边的吕凌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几千兵马路过,斥候一直游弋大军周围五里之内,不可能发现不了暗中埋伏之人。
吕凌确实发现了,不过不是埋伏之人,而是光明正大拦路者。
距离苪城军屯农田二十里外,吕凌的先锋部队,发现了斥候的踪迹。
不久后,行走在中军的吕凌,也看到了从远处山脉,不断钻出来的新兵。
“吕统领,让属下带领骑兵出阵迎敌,区区山贼也敢嚣张,属下誓将这伙山贼灭掉。”
骑兵小头目把秦风一行人,当成打家劫舍的山匪,根本没想过会在荒野之外,遇上官军。
他也没见过穿着迷彩服官府,更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官军,区区几百兵马,也敢埋伏数千白波军。
“章武,让他们带头的出来说话。”
秦风把装好电池的喇叭,拿出来递给章武。
“来者何人,为何要擅闯苪城军屯重地?”
章武一字一顿,喊话并没弱一分气势。
“这是何人,相隔数里声音还如此巨大?”
吕凌也皱了皱眉,两军对垒,有时候连传话,都需要十几号亲卫一起呼喊,对方才能听得到。
眼下双方相隔四五里远,对方只听到一人呼喊,中气十足的呼喊鸟兽惊飞,战马躁动不安。
“先生,如此之远,对方能听得到吗?”
章武放下喇叭,毫无表情的扭头老向秦风。
丁大锤也不明所以,秦风为何要在此时暴露位置?
吕凌先锋抵达时,秦风没有下令发射催泪弹,敌军中军抵达山口时,秦风又突然下令,让所有人走出山坳。
一千多人从小山坳出来,跟对方中军对持,敌军调转过来,首尾呼应化作两翼,骑兵只需要一轮冲锋,秦风者一千多人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让你前往对方中军一会可敢?”
秦风笑眯眯道。
“有何不敢。”
放下手中喇叭,章武挥手让一名民兵牵战马过来。
“果真不亏为脸瘫,让你去送死都没有一丝表情。”
秦风无奈的苦笑一声,制止了章武一个人冲过去送人头。
由秦风领头,丁大锤等三百精锐护卫,紧紧拥护着秦风,架起折叠弩守卫谷口。
吕凌想着人多势众,与部下策马向山谷靠近,先锋骑兵迂回,步卒向中军靠拢,左右两翼骑兵游弋,将秦风出路等死。
秦风一点也不急,让丁大锤派出十几名士卒,携带铁棍大锤出去,在谷口五十步外,将一米长的铁棍咂进土里,只露出六十公分在地面上。
然后兑换大量软钢丝,每个铁柱上都缠绕钢丝,十公分一层,拉了三层,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就像高速公路上的钢丝护栏。
有了这层护栏,至少敌军第一次冲锋会无功而返,四五十公分高,筷子粗的钢丝,加上战马的冲击力,能直接切断战马的马腿。
“尔等谁是苪城守将?”
吕凌在距离秦风四百布,也就是半公里左右,便让近卫喊话。
“我乃苪城军屯司章武,这位是我家先生,尔等可敢上前一叙?”
吕凌环视周围环境,抬头是茫茫群山,秦风等人就躲在小山谷内,右边是山脉分支斜坡,陡峭的岩壁长满青苔,左边是一个好怂的小土丘,不可能有埋伏。
这么形容吧,从吕凌这个视角,秦风所在地,就像巨大的山脉,伸出两只手护住,右边是光滑的青岩不了攀爬,左边伸出来的山脉,有个略微起伏的小土包。
一千人就分布在外宽内窄的山谷,以及左边的小土包上,谷口只有两百步宽,深不过半里,一眼就能清清楚楚。
“你们若是愿意出来谈话,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再拖下去,就跟后面的大军一起,彻底埋葬在这片荒野吧!”
秦风抢过喇叭,走到钢丝网前呼喊,丁大锤虽然不愿意这样冒险,却怕秦风出什么意外,赶紧跟章武快步追上去,几名亲卫也跟上,八人就这样孤零零站在荒野中。
“你们这群蠢货,跟上来不知道顺便携带几门盾牌吗?”
秦风一身迷彩服盖住防爆装,普通弓弩手对他根本没有威胁,章武就不一样了,全身就一件防刺服,就连防暴头盔都抱在手里,根本没带在头上。
对面人影晃动,前排的半蹲着的弓弩手,隔着几百米外,都能看到箭头上闪动的寒芒。
“哦,你就是他口中若说的先生,不知道你怎么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吕凌携几名心腹,策马慢跑到秦风二十米之外,看到被踩踏过的草丛里,露出一条条筷子粗的钢丝,便没有再往前,居高临下的盯着秦风道。
“若只有这一层,或许有些麻烦,却也不是不能绕过去。”
吕凌看清楚钢丝之后,跟之前那名喊着冲锋的头目一样,都被吓了一跳。
若是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直接发动骑兵冲锋,就这短短几百米的谷口,至少要损失四五百骑兵。
如今发现了,倒也好办,左边小突破骑兵无法冲锋,步卒倒是可以攀爬上去,自己有两千步卒,敌军只有区区千余人,看那些躁动不安的步卒,老样子还是新兵蛋子,吕凌就更加不担心。
“让你身后大军推后半里,等待小半个时辰,看看你们后面的大军下场,我们再谈。”
秦风说完之后,带着章武几人转身返回山谷,把背影留给敌人,秦风其实也捏了一把汗。
原本想托这群人出来拉练拉练,找个软柿子捏,谁知道一出来就遇上群狼。
若是提早收到风声,凭着苪城防御,打退敌军确实不成问题,顶多西面这片农田被踩踏过后,少一部分收获。
偏偏出来一天后,在半路上遇到,一千三百人只有两百多匹战马,跑是跑不掉了。
躲起来没问题,问题是躲起来就等于放弃苪城,无人主持防守的苪城,如何抵挡白波军进攻。
经过望远镜观察,发现敌军分布有些怪异,先锋中军,后军好像分别隶属不同势力,或者说不同阵营,秦风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