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边又有人来了”
周围除了车子灯光之外,偶尔能听到周围传来一声惨叫声,打头阵的山贼,除了少数一开始在外围的骑兵,有半数交待在这里了。
“我去,这送死也不用一波接一波吧!”
秦风抬头一看,群山远处烽火涌动,看样子人群不断靠近,不仅北面群山,就连后退的路上,也冒出不少火把,将整片平原照出了大概轮廓。
“来者不善,请少爷下令定夺。”
杨宝抓着开山刀趴在车窗上,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火箤。
秦风回头瞥了一眼一眼后座上的两人,深吸一口气叹道。
“看来今天是渡河不成了,你们回去的日程又要推迟了。”
秦风深深吞吐一口烟雾说道,掏出酒精扔下不远处的荒草,指尖烟头一弹,一团熊熊烈火燃起。
杨宝见秦风没有下车的打算,反而遥望不断靠近的人群,也没在催促秦风开车,就这样静静地陪秦风等待众贼到来。
“尔等是何人,为何要纵火烧山?”
张晋等人姗姗来迟,看到火堆不远处越野车,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拔腿往回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山贼,杨宝病危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头伸出车窗外厉声喝道。
最终还是刀疤刘宁站了出来,一眼看对方人数不多,又没有强弩这种远程武器,己方人多势众,便踏前一步走出人群喝道。
“某乃黑风山二当家刘宁,尔等可曾看到我家大王,从实招来,否则定叫尔等人头落地。”
刀疤踏前一步,走到火堆旁边,盯着露头的杨宝厉喝道。
“张晋,没想到是你啊,好好的县尉不当,你竟然改行当起了山贼。”
来人既然还是杨宝老熟人,这点倒是让秦风有些意外,既然是熟人,那就下车一会又如何?
绿儿想下车,却被秦风暗中摇摇手制止了,眼下敌友难分,让两个弱女子下车,秦风可没有信心能照顾到他们。
自己敢站出来,一是有手枪之利器,二是穿着防刺服防护,在冷兵器年代,相当于穿了防弹衣。
眼下南下之路被对方堵住了,就连后退回山的路也有山贼把守。
硬闯并不是理想的选择,黎明前的黑暗,此时在山道上狂奔,随时都有可能车毁人亡。
要硬闯,最少也要再拖一个小时,等天亮之后,去留就由秦风说了算。
除非对方在路上,摆放拒马之类三角木桩,否则南下大阳还是退回山林,还不是秦风说了算。
只要天亮后来视野开阔,凭着山地车之利,就算想要全歼对方,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另外,秦风也想知道,这伙人为何要夜袭他的营地。
听杨宝所言,带头的竟然还是一名校尉,相当于县治安一把手,公安局一把手当山贼,秦风都背弄迷糊了。
“张晋,你认识此人?”
刀疤刘宁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人认识张晋,难道这次是张晋故意安排,专门针对王二的一个陷阱?
“你是何人,认得某?”
杨宝认识张晋,张晋却不知道杨宝这号人物。
张晋只是名不见传的县尉,负责驻守大阳县城,上头还有县令大人,黄巾之乱初,连大阳县令大人被杀都无人问津,谁又曾在意一名名不见传的小县尉?
虽说黄巾军败退之后,张晋与存活下来的老主簿丁满,也曾联名上书河东太守,请求微派人协助大阳剿匪,从整大阳县,却了无音讯。
转眼近三年有余,若不是杨宝喊出县尉这个身份,张晋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名官员,而不是一名落草为寇的山贼。
“某乃杨宝,不知张县尉可曾记得?”
黄巾之乱平定后,杨宝翘逢升迁北上河东,曾途径大阳县,县令召集大阳县全体官员迎接,杨宝对于时任大阳县尉张晋有点印象。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杨兵曹大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河东待不住了,想南下会弘农老家避难吧。”
看清楚杨宝之后,张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眯眯的老向杨宝。
语气中便没有一丝敬畏,更没有贼见官的惊惧,反而带着丝丝怨气,开口讥笑。
黄巾之乱后,王二与刘宁结盟盘踞大阳县北,占据黑风山虎视大阳,张晋跟丁薇联名上书给太守杜遛,却迟迟没有回复,几次上书都了无音讯。
张晋认为,自己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跟太守杜遛,河东一众官员,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我们为何南下先不谈,说说你为何带人袭击我我们,要知道袭击朝廷命官,可是抄家灭族的谋逆大罪。”
秦风很不是时候,开口打断了张晋跟杨宝叙旧,瞥了一眼张晋身后的十几号人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是何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张晋非常不爽,又是被秦风打断发言,感觉马上就要登基称帝了,突然被秦风打断,结果发现这只是一场美梦,自然而然的恼羞成怒。
砰!
“你……老陈……”
老陈本是大阳县老人,跟随张晋多年仅剩三人之一,平日里任劳任怨,以张晋马首是瞻。
老陈不过出言挤兑秦风几句,没想到秦风一言不合,便开枪射杀了老陈,一点也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杨宝,尔安敢欺我,今日你若不交出此獠,休想或者离开大平丘!”
老陈的死,极度刺激可张晋,在山贼窝里待久了,多少也沾染了一点煞气,连杨宝也不放在眼中了。
“你好像忘了,如今并不是你说了算。”
秦风从杨宝身后走出来,瞥了一眼刀疤刘宁,对着张晋阴沉道。
“这么说,你一定要跟我黑风山过不去?”
刘宁也踏前一步,仅仅握着手里的长枪,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秦风手中的手枪。
“谁跟你们过不去,又是谁先挑起事端,先是半夜袭击我营地,如今被我撞死了,又说我跟你们过不去,你不觉得搞笑吗?”
秦风真感觉搞笑,难道这些人还想跟他说道理?
说什么道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套路吗?
“此事大当家虽然鲁莽,你们并没有伤亡,反而是我黑风山一众兄弟,被尔等所伤。”
随着刘宁话,一众山贼扭头老向四周荒野,天色已经蒙蒙亮,隐约能看清周围事物了。
之前黑灯瞎火,秦风只知道附近环境,即使横冲直闯,也保持在营地周围这一带。
借着蒙蒙亮的天色,众人终于看清现场的惨状,周围就像被犁了一遍,几名逃过一劫的山贼,心有余悸的向张晋等靠拢,偶尔看到被碾压过的同伴,忍不住打了个寒栗。
“尔等路过我黑风山,没投拜帖也就罢了,还敢伤我兄弟,难道不该不给个说法吗?”
黄巾战败之后,刘宁所部大多数躲进山林,大多数落户于清城小镇,厌倦了烧杀抢夺。
变不代表刘宁失去了血腥,一旦有人威胁到头上,他不介意拿起屠刀,再次出山嗜血一番。
“哦,这条驿道隶属大阳县下辖,你是大阳县令,还是河东太守,能代表朝廷吗,我为何要给你一个交代。”
别说秦风与杨宝,就连车里的蔡琰都被气乐了。
投拜帖?给个交代?
区区黑风山贼,也敢出此大言不惭,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黑风寨能代表谁,代表的了大阳县令吗?
还是代表河东太守府,亦或者代表朝廷。
什么时候途径驿道,还要给山贼投拜帖了?
蔡琰只听说过途径城池,需要出示当地府衙路引,交进城的税钱,给本地士族官员投拜帖,还真没听说过给山贼投拜帖的说法。
“某乃大阳县尉,尔等在大阳县境内伤人,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张晋的话,颠覆了蔡琰对大汉地方官员的认知,恼羞成怒想要呵斥,最终强忍着没骂出口。
“狗屁,某还是河东兵曹,区区一县尉,伙同山贼劫道拦路,还敢口出狂言,你张晋算什么东西?”
别人忍得住,杨宝实在忍不住,虽说大阳县尉隶属河东都尉麾下,并不属于河东兵曹麾下史吏,杨宝好歹也比张晋高出好几级。
张晋的校尉相当于县武装部长,杨宝身为河东兵曹,等于市局一把手。
张晋隶属军部,跟地方武装并不是一条体系,却受制于地方,论等级杨宝比张晋高出一大截。
一个县级武装部长,叫一个市级公安一把手给个交代,对方还带着一群当地的地痞流氓,这场景竟然发生秦风面前,让他有点苦笑不得,这到底是官还是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