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程心妍懒得计较。
“三少爷,三少奶奶,表少爷,表少奶奶来了。”坐在廊下以晴看到原牧白一行人进来,扬声禀报。
詹远和正在房里陪着李洁说话,听到通传,两人都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过既然人已经来了,不能拒之门外,詹远和扶着李洁迎了出来。
“表哥,表嫂,你们来了。”李洁笑道。
程心妍上前扶着她,道:“你挺着大肚子就别出来了,快进去坐着。”
“我没事,表嫂你别这么紧张。”
程心妍把李洁扶进房去,把她稳稳地安置在软榻上,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一路怎么样?”
“走走停停,没急着赶路,还挺舒服的。”李洁笑道。
程心妍仔细看李洁脸色不错,放下心来。
“娘子,你跟洁妹妹说说话,我和表妹夫去厅里喝茶。”原牧白站在门外道。
“好,你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吵事。”程心妍应道。
原牧白就领着两小家伙随詹远和到小厅去坐着喝茶聊天。
等以晴奉上茶水,李洁道:“去门外守着,别让人打扰我跟表少奶奶说话。”
“奴婢知道。”以晴应道,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程心妍一看这架式,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儿夜里,姨娘过来问我有多少嫁妆银子,说是老爷述职需要银子打点,家中的现银不够,夫人会要我拿银子出来帮衬,叫我心里有数,别傻得把家底全交给夫人,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李洁小声道。
程心妍双眉皱地更紧了,问道:“詹夫人有没有找过你?”
“有,今天早上,我过去请安时,夫人有暗示,我假装没听懂,夫人有些不高兴。”李洁神色凝重地道。
“詹家财大气粗,那里就到了要动媳妇的嫁妆的地步。”程心妍嘲讽地勾起唇角,“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继续装糊涂,银子是一两都不能交出去。”
“我刚跟相公就在说这事,老爷在京里呆了这几天,觉得还是外放的好,这些日子四处走动,上下打点,希望能再次外放为官,那银子就象水似得流。夫人一向是只进不出,为了老爷的官位,据说已拿出一大笔银子,还送出了几套崭新的头面讨好那些夫人们,老爷也送了好几尊玉雕出去,可心疼坏了。大哥离得远,这银子要不到他头上去。二哥二嫂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夫人是不会让他们出银子。只有相公是庶子,我的陪嫁又丰厚,要不拿些银两出来,只怕老爷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相公也挺为难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相处了几个月,李洁对詹大人和詹夫人秉性有更深入的了解。
“就算你拿出一部分银两来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想法子从你身上弄出更多的银子的。”程心妍鄙夷地撇撇嘴,要不是詹大人以官势压人,李家根本就不会跟詹家结这门亲,李洁何须要受这窝囊气。
“要我拿银子出来帮老爷打点,我也愿意,可是我瞧不惯他们那副自私贪婪的嘴脸。”李洁生气地冷哼一声,“表嫂你主意一向多,帮我想个法子吧!我可不愿把银子全填进这个大窟窿里。”
程心妍想了一下,问道:“你的妆嫁银子,詹夫人知道数吗?”
“娘在礼单上写了一万两,其余的没有写进去,是当成压箱银给我的。”
詹大人要进京述职,原致轩给李洁准备的嫁妆大多是银两金饰玉饰,本来还想在开封附近帮她买个田庄或在城里买两间铺面,只是一直没挑中合适的,就没暂时没买,原致轩折成现银交给李洁,让她进了京再买。
“还是姑姑经验老道,这就好办了。”程心妍笑,“你就说进京时,你托我给你置办田庄和铺面,我已经把田庄和铺面买好了,现在要把田庄和铺面再变卖,一时之间找不到买主,实在是没有办法。”
“若是夫人要看田庄和铺面的契约怎么办?”詹夫人的精明,李洁可是领教过的了。
“那就做几份给她看好了。”程心妍笑道。
“做假的?怕瞒不过她?”李洁皱眉问道。
“谁说做假的,是做真的给她看。”
“老爷若是外放为官,我们就要跟着离开,在开封置业没有必要。”
“他外放他的,你留在京里。”程心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这么大的肚子,你敢跟着他千里奔波,我还不放心呢。再说了,他能一辈子都外放?”
李洁摸了摸肚子,想起这一路的劳累,她可真不敢再尝试一次,道:“我就这么跟夫人说,辛苦表嫂帮我弄几张契约来。”
“这事我会尽快办好的,你别担心,安心养胎,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外甥。”程心妍笑道。
李洁轻轻点了点头,道:“表嫂,有你在真好。”
“呀,你少肉麻了。”程心妍打了个哆嗦,“真是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李洁抿嘴笑,起身到内室拿来一个红漆匣子,“表嫂,这里是五万两银票和银庄的银印符。”
程心妍眸光微转,“你把家当全给我,就不怕我贪没了?”
“贪没了才好。”李洁笑,“全给你,快拿去吧。”
程心妍打开匣子,从那叠银票里数出三千两来,“多多少少你也得出点血。”
“出点就出点吧,她总不能把三千两全拿走不是。”李洁盖好匣子,轻叹一声,夫人跟姨娘每天明争暗斗,二嫂时不时冷嘲热讽,这种日子真让她感到疲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