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救命恩人
金蝉儿被这么一说,将焦点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老妇人粗糙的手上,那双黝黑的手背宛如被岁月刻上了年轮,深深的皱纹一圈又一圈。
她想像不到老阿婆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她摸着身上暖洋洋的衣服,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原本想问老人的身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换了词:
“奶奶,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阿婆将救她的经过简单叙述了番,还对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做了详细的描述。
阿婆原本以为她会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一命呜呼。
却不曾想,还未过两个时辰,原本一脚踏入阎罗殿的人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金蝉儿尴尬地笑了笑,她自然不能招出自己神通广大的师父,只好打破砂锅问到底,继续追问阿婆谈及的“死人堆”,善良的阿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她被那个妒妇卖到了奴隶贩子手里,金蝉儿对自己昏迷后的际遇做出了合理的猜想。
她深知如果这一次没有悟空师父,必死无疑,她对师父好感又加了几分。
唤了几声“姑娘”的阿婆,看见两颊微红的金蝉儿发着呆,便推了推她八卦地问道:
“想心上人了吧!姑娘!这么入神,肯定是想心上人了!”
“啊……哪有哪有!”回过神的金蝉儿微微一笑,连忙否定。
“奶奶,不要叫我姑娘了,显得生分,您从死人堆里救我出来,那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唤我小金或者蝉儿都行!”
“姑娘,我……我老太……”
泪珠沿着老阿婆的眼眶缓缓流了下来,她消瘦的面颊泛着喜悦的微光。
倔强的她被打被骂被亲生儿子遗弃都未曾落泪,今日却因为一个小女孩几声亲切的“奶奶”为之动容了。
她这样卑贱的奴仆何时被如此尊重过,她活的时间够长了,经历的事情也够多了。
死寂的心像着了火,烧红了眼眶,哽咽地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近乎崩溃的她装低头捡东西。
就在起身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侧过身子的她嚎啕大哭,任由亮晶晶的液体簌簌地下。
“奶奶不哭,奶奶乖!”
“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也没人会打你,蝉儿会保护你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谁欺负你,我都打的他落花流水!”
“就算没有人赡养你,我也会养你的,只要您不嫌弃,我就是你孙儿!”金蝉儿不懂老人突然间情绪爆发的原因,但从凄凉的哭声中,不难听出她心中积累多年的苦楚。
她张开了双臂,将蜷缩的老人抱在怀中,像哄小孩般轻声慢语地安慰着。
细心的她很快发现了老人身上多处新旧叠加的鞭伤,她的手不觉中握紧几分。
老人的哭声吸引了恰好路过的奴隶贩子,他带着小弟阿虎一脚踹烂了透着风的木门,他像往常一样朝着老人挥舞着鞭子,张着一口黄牙骂道:
“死老太婆,大白天的给谁哭丧啊!是不是想咒我死啊!”
金蝉儿挡在了阿婆面前,硬生生地挨下了所有的鞭子,她快速抬头用凌厉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沾满血迹的破旧短鞭。
“你……竟然……没死?”奴隶贩子发现眼前的俏佳人是那个快要死的美人后,舌头仿佛被打成了死结。
“奶奶身上的伤,是你打的!”金蝉儿嫌弃地看了眼散发恶臭味的麻子脸大叔。
“这里没有你奶奶,只是有只连狗都不如的畜生!”奴隶贩子捧腹大笑。
暴怒的金蝉儿喊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
“老子再说十遍你又能咋地,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子就会怜香惜玉,小心晚上我找几个兄弟一起把你拖进小树林,轮番欺压你!”
怒火冲天的金蝉儿抄起了脚边砍柴的锋利斧头,快准狠地冲着他的肩膀砍去,贩子灵巧一躲,可还是被划开了手腕,奔涌而出的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
见自家老大有危险,阿虎突然蹿出来拦住了金蝉儿的去路,伸手就要靠着身高优势抢走她手里唯一的武器,见招拆招的金蝉儿顺势坐倒在地,挥起斧子重重砸向了阿虎的大腿,扑了空的阿虎惨叫一声,两手向下一捞死死拽住了长长的秀发,两人撕打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奴隶贩子没有管手上的伤,直接加入了二人的混战,以一敌二的金蝉儿很快落了败。
止住哭声的阿婆拿起碗口粗的烧火棍,朝着奴隶贩子准备用力一挥时,就被后续赶来的救兵用腰间的匕首朝着背后捅了一刀。
烧火棍掉落的声音惊得奴隶贩子猛地回头,见奴仆对自己起了杀气后,愤怒的他一把抢过自家兄弟的匕首,按倒快要死的老阿婆又刷刷捅了十几刀。
鲜红色的液体从数个刀口不断往出渗着,很快便浸湿了老阿婆身上的素色衣衫……
“不!”
“不……不”金蝉儿努力挣脱开阿虎的束缚,推开了正要挖眼珠子报复的奴隶贩子,她将还温热的阿婆紧紧搂在怀里,来势汹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涌了一波又一波。
青筋暴起的她摇晃着被扎成筛子的尸体,歇斯底里咆哮着:
“奶奶?奶奶!奶奶!我说过会护你周全的,你怎么就这样死了……死了!”
“我求你活过来,求求你活过来,好不好!”
“嚎什么嚎,她就是因为你死的,你有什么逼脸哭!害我损失一个任劳任怨的奴仆!你个下贱东西就留下来替老太婆还债吧!”骂骂咧咧的奴隶贩子扶着柴火堆站起身来,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他用衣服抹干净匕首韧口粘稠的液体后,拿着短鞭色眯眯地靠近着金蝉儿。
在其他小弟的帮助下,贩子将金蝉儿按倒在地绑住了手脚,他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拖拽着她的长发往夯实的土墙上狠狠撞击。
贩子使劲掐着金蝉儿头破血流的位置,贼眉鼠眼的他似笑非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