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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流萤飞花花似梦

希图城内,夜色怎么也不会掩饰这份繁华和喧嚣。僭金流银的光环笼罩着整个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这个世界装扮的金碧辉煌。虽然时间已经三更了,可这里没有一丝要沉睡的意思,依旧光彩逼人,喧声震天,吆喝声将整个希图都染上了一层层的温度和急躁。

深处的青楼旁边,更是人头攒动;从远处就可看到一个个身姿摇曳的曼妙女子们轻薄的招徕客人。身子不住地往过往的男子身上蹭,呵气如兰,只将坚硬如铁的男子的心瞬间融化在高温里。再加上她们艳美的舞姿和裸露的身躯更加让人觉得不去实在是暴殄天物,好多男子将信将疑之间脚步缓缓移向内间上好的客房。

陌路有一丝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然而迅即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如花女子——纸鸢,她的美并不是那些青楼女子可以相比的。然而似乎是怕引起误会,他还是偷偷瞧了她一眼。纸鸢这时正在四顾,没有留意陌路的行为。然而当他仔细看了她一眼的时候,纸鸢却突然之间将头转了过来,目光正好和陌路相对,脸上迅速泛起一丝丝的羞怯,隐隐现出微红。她把脸转了过去,沉默了半晌,又转了过来。却见陌路还是对着他,不禁有些诧异。

当纸鸢抬头看了一眼前边摇曳的姑娘的时候,突然之间,她脸上现出了一丝丝的冷意,用从来不曾见过的眼神看着陌路,意思很明显:是不是陌路想去烟花之地,自己碍着他了呢?

“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纸鸢有些气愤。

“什么?”陌路有些迟疑。

“你不是表达得很清楚了吗?”纸鸢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懂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你……”陌路硬生生地将话锋隐藏,看着一张清秀的脸上有了云翳,然而还是那么透明澄澈,永远不会改变。

“你是不是想去前边的七海棠,听说那里还有一位才色双全的比翼姑娘,琴技自不用说,侍奉男子更是很周到呢……”纸鸢的脸微微发青,极度不悦。

“什么意思?我没有那种意思,是你想岔了!”陌路斩钉截铁地说道,然而最后的一句还是变了声调,这倒不是他做贼心虚,而是看到纸鸢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说的比唱的好听,看看你的眼神……”纸鸢不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一袭紫色的衣服在流盈之中闪着微光,透露出一种高贵和华丽,刺痛着陌路的眼睛。

在她转身的一刻,陌路冲了上去想要拦住她,然而她是那样的倔强,光滑的衣袂从他手中流走。当他回头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也许就在不远处,然而陌路却看不到了-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人群挤散了:“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陌路有些伤感,女人的心真的是有些难懂。当他把那封信传出去的时候,曾经让阁主告诉他下一步的任务。然而等了几天也没有什么反应。陌路心中倒隐隐有一丝不安。然而纸鸢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拖着他的手要出去玩。

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一起出来游玩。

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集市,往常一般的营业;人群,亘古不变的流动,穿梭成一条永不熄灭的河流……这里的白天,满目辉煌,每一个人都流光溢彩,各类玩意更是花样百出,卖东西的人们也似乎受到了熏陶,变得温文尔雅,吆喝声变得妙不可言,只化作一阵阵的悦耳的微风,徘徊在耳旁……

夜晚,当所有的灯光照亮整个希图的时候,城中没有丝毫的安宁,浑天的灯光照耀得整个城内宛若白昼,带着五彩的光显得更加温柔。

灯光下,纸鸢牵了陌路的手。他的心里一怔,低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瞬间,他们又开始向前,谁也没有注意到,除了那些温柔的灯光,他们看到了两人的柔情。

前边,有一位卖花的大娘,在那边温情地看着一对对成双成对的人挑选着花。

“大娘,这花好漂亮,怎么卖的?”纸鸢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跑到花摊跟前,亲切地和她攀谈。

“不贵不贵,一文钱两束,怎么,姑娘想买花么?多俊俏啊!”大娘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指了指陌路,“他-是你的意中人吗?”

纸鸢看了他一眼,羞怯地点了点头,急忙低下头。一旁的大娘不禁开口:“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真让人羡慕啊。小伙子,你真幸福!”她又指着纸鸢,“不过姑娘,你也是嫁对了人啊!”大娘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指了指花,“怎么样?买两束吧。”

纸鸢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仔细地开始挑选花。这里的花似是刚刚被采摘下来,株株精神,散发出一阵阵沁鼻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云端,缥缈痴离……

纸鸢痴痴地选了半天,终于做了决定。只见她选出了两束花,一束是淡蓝色的,另一束是紫色的,而花却都是鸢尾。是的,这种花是陌路的最爱,是这一生他要为之守候的,鸢尾和纸鸢是那么相像,就如同两种颜色是纸鸢最喜爱的衣服的颜色一样。

纸鸢拿着两束花,跟在陌路的身边,一声不响,有时候却将头转向他,仔细的瞧一眼,愣愣地出神,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地那样莞尔,如同曳开的花,展尽容颜……

后来,他们到了城边的一条小河边上。潺潺的水流就是音乐,是那样悠缓缠绵,悱恻入内,齐鸣地追随着虚无的光年。傍河而生的垂柳,舒展着最优美的姿态,向客人献上一曲霓裳羽衣,争奇斗艳,却又似没有尽意,临时想再献上一曲,舒展腰姿,沁人亮丽。

纸鸢突然间指着天际叫他:“快看,流萤。”只见漫天的流萤,一闪一闪,飞旋在两人的眼前,纸鸢不禁伸手去抓,然而手到之处却将那一丝温柔破坏殆尽,它们都避开了。

陌路不禁伸手去抓流萤,果然只是轻轻一跃,他的手中就落了一只流萤,他将它交给纸鸢。然而纸鸢伸手的瞬间,它又飞走了。两人相望没有一句话,只是彼此的手攥得更紧了……

后来,一路走来,又回到了街上。大街之上人头攒动,他们一起走着,并肩而行。就这样一直走着,像刚刚认识的人一样,相顾无言,然而有一种气氛,说不出的氛围……

当时间已不再是时间,烙上爱的祈盼;空间是否也变了形态?最温情的夜色,是久候的归雁,涂败了一地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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