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顾笙歌刚坐好，想了想还是跟卫长夜打了声招呼“卫总，好巧，您也是回N市？”
卫长夜拿报纸的手顿了一下，他微抬眼眸，眉眼带了笑意“嗯，很巧”
是很巧了，而且偌大的头等舱座位，他们两的座位还是在一起的。
看着他略显温润的笑容，顾笙歌突然有点不适应。毕竟在她心里卫长夜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卫长夜见她低头没说话，便也收回目光，继续浏览报纸上的内容。
她的耳边是卫长夜轻轻翻动报纸的声音，在格外安静的环境里非常清晰。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顾笙歌把小说拿出来继续看，她看的并不快，而且仔细又专注。
旁边卫长夜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好几眼，想到刚才她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心里若有所思。余光看到她手里的小说作者名，他觉得异常熟悉，皱眉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家堂妹的笔名吗。
略一沉思，他随手给他家堂妹发了条信息。
“卫总，您要的茶”空姐带着甜美的笑容推着餐桌过来，将泡好的茶递向卫长夜。
顾笙歌抬头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指白皙修长，她愣了一下抬头才反应过来。卫长夜是想接空姐递过来的茶杯，而她刚好坐在外面。
看着黑色袖口下那有些扎眼的白色绷带，顾笙歌放下书把茶杯接过来放在他左手边上。
“谢谢”卫长夜对她清浅笑道，放下报纸换了左手去端茶杯。
顾笙歌摇摇头，见他没什么不方便的，便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要了杯温水吃了药，顾笙歌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把书放前面的桌子上，顾笙歌也没把头顶的灯关上就这么偏头靠着睡了过去。
听到旁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卫长夜将电脑合上，捏了捏鼻梁根缓解眼部疲劳。
招来空姐拿来毯子，他微起身动作轻柔的帮她盖上，顺手将滑落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而后，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卫长夜无声的笑了笑，这般熟睡的她，完全没有了往日那副面对他如避如蛇蝎的模样。
说来也可笑，他还不知为何会让她对他退避三舍，按照以往他的做法，必然处处紧逼，不会轻易放过。可是面对她，他总是需要再三定夺，唯恐吓跑了她。
如今她这么躲避，他也只能紧追其后了。
……
“爷爷，祝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健康如意，益寿延年”卫毓溪挽着陈泽阳对主座的老人笑意嫣然道。
“我瞅瞅这是谁呀，这不是我未来的孙媳妇儿嘛”座上的老人看着他俩打趣道
“爷爷，今日我跟可是给您来祝寿的，您可别只打趣我啊”卫毓溪被陈泽阳牵着在下首坐下
“怎么的？爷爷说的还不对了？”
“对对，只要是爷爷说的那绝对都是对的，在我这爷爷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卫毓溪从善如流的答道
“行了，你就会哄我这老头子开心，我做主以后就把我这孙子送你了”陈老瞪她一眼，然后笑了出来
“还是毓溪会哄老爷子”旁边陈泽阳的小姑掩唇笑道“泽阳跟毓溪两个孩子这感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啊”
“那可不，泽阳对毓溪绝对都比我这亲妈还亲”陈泽阳的母上大人在一旁揭他的老底。
陈泽阳坐在旁边一脸无奈又无可奈何。
两人跟桌子上陈泽阳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打完招呼，卫毓溪才低下头揉揉脸默默吐槽“真的好累啊，见亲戚”
一旁陈泽阳捏捏她的手，轻轻笑了起来，惹得卫毓溪在他腰上毫不客气的拧了一下。
这时又见旁边桌子上自家大伯母在召唤她。
“大伯母，您也跟伯父来了？”卫毓溪在姚芬旁边坐下
“嗯”姚芬点头后直接进入主题，一脸的兴致勃勃“你最近看见你大哥没？我都一个月没见到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卫毓溪愣了一下，笑道“大伯母，我大哥平常工作那么忙，个把月见不到不都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觉得你大哥他最近很不一样，我有种感觉，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姚芬皱了皱眉，斟酌的说道“都说母子连心，我的感觉绝对没错”
卫毓溪此时很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真的是要喷出来了“大伯母，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虽然说她大哥卫长夜那张脸足够吸引人，而且还多金，绝对是钻石王老五中的钻石王老五，但是他那身上冷漠深沉的感觉能让人退避三舍，而且至今也从未听说他跟哪个女人有过关系稍微亲密一些。
“是嘛”姚芬听完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那算了，我到时候问问宇凡他们”
“大伯母，你也不需要担心啦，我哥他要是有了女朋友还能不跟你第一个汇报呀，你就是太着急了”卫毓溪安慰道
“我能不着急嘛，今年一过他就30了，到时候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他”
只有他不想娶，还真没有别人不想嫁的份好嘛！
卫毓溪摸摸鼻子，没接姚芬这话，放在桌前的手机铃声一响，她探头望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哥的微信”
“他说什么了”姚芬问
“他问我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是跟谁合作的，还问我需不需要他的赞助？”卫毓溪顿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
卫城集团的赞助怎么可能不想要，但是卫城集团不是不涉及影视行业吗？怎么，她这大哥打算拓展了？
“我觉得你大哥脑子里以前就是国家，现在就是商业”姚芬一脸的嫌弃“真的是可怜我这孤苦老人，他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大伯母，我大哥已经很让人省心了好吗嘛！
卫毓溪看了姚芬那张保养得当，仍旧貌美的脸一眼，默默低头。
……
等到顾笙歌醒来时，整个机舱一片安静，旁边卫长夜也正闭着眼休息。她看了看时间，距离到达N市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毛毯，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等她洗了一下脸，出来时卫长夜也醒了，正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N市都知卫长夜雷霆手段，心思深沉，与他合作相当于与虎谋皮却也能尽得利益，他那张脸同样也引得N市名媛趋之若鹜，不顾身份脸面的往上扑。
也难怪上次聚餐不过同他稍有接触，就让剧组里的人心思各异，让余歆都嫉妒不已。
可是她所在意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份，仅仅是那张与陆流深有些相似的脸。
陆流深是清俊的，温润如玉如水一般。
而卫长夜是矜贵的，温和里带着凌厉。
似是感觉到一直停留在他面上的目光，卫长夜偏头看向站在机舱口的顾笙歌。
她的眼神让他忍不住皱眉，卫长夜扬唇道“顾小姐这是打算站在那看多久？”
“……”顾笙歌猛然收回目光，低下头。真的是觉得有些尴尬，这样看别人还被抓个正着。
她默默吸了一口气，左右不过已经这样了，既长这么一张脸不就是让人欣赏的，顾笙歌转念一想也就坦然了。
走过去坐下，她拿出手机登录微博，往下刷了刷，倒也没见什么新鲜事。
卫长夜见她一脸坦荡的模样，心里倒觉好笑“一直没说这两日顾小姐倒是让我看到了很不一样的你”
顾笙歌感觉每次跟卫长夜说话都得挖空心思，仔细揣摩“那，这两日我是让卫总您见笑了？”
“不，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确实没有料到顾小姐对这些山区的孩子这么用心，足以见确实付出了情感”卫长夜斟酌了语气，缓缓道
“相比他们，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太幸福了，不过是尽我所能全力去帮助他们”顾笙歌顿了顿，对这个话题不太想继续聊下去。换了话题她有笑道“倒是一开始很好奇卫总怎么也会去，后来知道陈医生是卫总堂弟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不好奇为什么哲远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支援”
“很好奇，陈医生既是卫家的孩子，身份自然不俗，但是他却愿意在这山区支援这么多年，还真是让人很意外”顾笙歌点点头
“你没问他？”
“没有，这是陈医生的私事，我觉得应该不太方便”
“其实也没什么，哲远原来是一名无国界医生，两年前因为曾经救了一个加沙地区叛乱首领结果导致他们所处的那个村庄发生枪械冲突，村民全部死亡。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一直有这个心结，所以一直在偏远地区支援，他说他是为了赎罪”
顾笙歌听了后直皱眉，眉眼低垂慢慢道“这并不是陈医生的错”
“怎么说？”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二人相遇，一人曰：“倘若山间有一猛虎受伤，汝救或不救？”另一人心善曰：“救！”前者曰：“倘其伤愈危害乡里，汝遇其伤人，汝救人否？”善人曰：“救”，前者曰：“若因此此虎饥饿几死，汝岂非罪过？”善人犹豫不决，曰：“效佛祖割肉哺鹰！”“然，汝可解其一日之饥，他日奈何？”善人不得语。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只不过由心出发，做的事无愧于天地就好。陈医生既然作为无国界医生组织的一员自然是秉持本心救人，后来发生的事我想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看见的，陈医生真的是个很让人心疼又钦佩的男人。”
卫长夜看着她不带一丝妆容的脸，白净且柔和，眉眼间有他熟悉的那种坚韧自信。他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抹笑容，原本深沉古井无波的眼眸星光灿烂。
好一会儿没听到卫长夜说话，顾笙歌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触到卫长夜的视线。他的眼神让她心头一颤，莫名的，心里有些慌，猛然发觉她今天跟他讲了挺多话，还都是这么亲切的话题，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她感觉有些尴尬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