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尘笑道：“你也忒守时了，还掐表呐······老板，来杯苦荞——”
他对建雄说：“我现在就爱喝这个，健胃清热，益气提神······”
建雄不接这话头，淡淡道：“我不再掐表了。”
白若尘愕然，就听建雄慢慢续道：“因为，我已经没有表。”
白若尘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腕，——他那块须臾不离的江诗丹顿已不在。
接着，他又注意到建雄搁在桌上的手机和香烟。
原先那款惯用的价值一万多人民币的三星，已变成缴话费就白送的绑定机，——属扔地上没人愿意弯腰捡的货。
烟是十元钱一包的白沙。
典藏版的ZIPPO，变成了一元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
这······
白若尘不是一个容易吃惊的人，此刻却很有几分诧异了。
——建雄不善饮酒，但好烟。平素一般主打软中，有时抽的稀奇古怪的烟，连白若尘也闻所未闻。
有人说，烟是男人的脸面。
这话其实一点不假，——除了三五个刻意装逼的。
——还有，他的手机呢？
——还有，他的表呢？
······
白若尘好不容易克制住开口相询的欲望。
他从来认为，再铁的朋友，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
既然建雄不说，他就绝对不问。
但建雄似乎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说：“MD，那女人真TM狠。”
白若尘已隐隐猜到什么，但仍保持一种友善的缄默。
他知道，建雄一定会说下去。
建雄点着一枝烟，并将烟盒推给白若尘。
白若尘伸出手——
建雄突然把他的手摁住，一字字道：“你不嫌这烟不好？”
白若尘一怔，随即笑道：“在我看来，能点燃的烟，都是好烟。”
建雄凝注他温暖的笑容，缓缓松手，良久，吐出一个字：“好。”
白若尘看着他的朋友，面色平静而淡然。
他没有流露出那种有伤对方自尊的同情和怜悯。
事实上，他从不怜悯任何人。
——不是因为冷漠，而是他认为自己不配。
这世上，他只怜悯一个人：
他自己！
建雄一声叹息：“现在，我一无所有······兄弟，听我的，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网上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