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并不是出于基本礼貌,而是为了了解对方基本情况。
只是,看这人的样子,并不像什么体内有心魔的人啊,难道,是他想错了?
莫须有又狐疑地看了看这祭台。
但看着眼前这人并不和善的神情,又默默收回了对自己的怀疑。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默默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激赏,但很快又被狠戾代替。
莫须有听见他的回答,“宋辉。”
姓宋?!莫须有心里掠过一丝意外,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宋昱是?”
“呵,一个野种而已。”
“年轻人,我很看好你,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自称宋辉的人见莫须有沉默,于是开口说道,这句话,未尝不带了几分试探与拉拢的意思。
角落里的烛火不安分地跳跃着,莫须有眉心也是猛跳。
他在想,这个宋辉究竟是什么身份,是饲鬼人,还是被心魔夺舍的凡人,抑或只是现在心魔发作的人,还是说已经蜕变为现世魔了,必须弄清楚他的身份,才好对症下药。
宋辉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自问自答道:“我只是志愿为真理献身的普通人而已。”
莫须有才不管那么多,一手结印封住他的行动,冻结他所在的一方空间,一手施展审鬼庭,但是却完全施展不出来,他愣了愣,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心里没有心魔的存在。
一个驱魔人对着普通人是施展不出来审鬼庭的。
这时候却听见宋辉的狞笑,“怎么样?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志愿为真理献身的普通人而已。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普通人!
他连续两次强调这个这个概念。莫须有想了想,问道:“你所谓的真理是什么?”
宋辉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心。我心即是真理。”
随后,莫须有听见他惨痛低沉的声音响起“二十年前,我有个孩子,后来被人贩子拐走了,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最后都没有找到他,我妻子差点哭瞎了眼睛,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后来我妻子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和我儿子同样岁数的男孩子,给他我儿子的名字,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儿子,此时也不知在哪里受罪,更可恨的是,他们还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
说到激动处,宋辉额角青筋暴起,眼球好像要爆出来一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狰狞疯狂的状态,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
“那这跟你不断残害这些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是有的,你要听我慢慢道来,”这个时候他又恢复了之前风度翩翩的样子,好像刚刚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
“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既然生在这个世界上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也是吃穿不愁地长大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可是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真的是看着就让人很生气啊!这么不听话,难道不是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你这完全是谬论!”
莫须有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的内心已经是到了一种非常病态的地步了,但是他自己还不觉得,还坚持认为自己是在匡扶人间正义。
“谬论又怎么样?真理又怎么样?”
“可你说了你是志愿为真理献身的人。”
“但我也说了我心即真理。”
莫须有放弃了,他发现这个人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看来这跟白夜他们没什么关系,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等等!
他眼睛不经意间又看到祭台上带有神秘符文加持的陶瓮,以及那个他看起来很是眼熟的图案,他抿抿薄唇,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妖异的色彩,问道:“那些东西莫不是你自学成才?你要杀九个人,为什么?”
“年纪轻轻废话倒是一大堆!”宋辉狞笑一声,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抬起来,一把斧头抡向莫须有。
莫须有轻蔑笑笑,不费吹灰之力就躲了过去,道:“这又是干什么?一直和我说话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机袭击?真的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不过是个凡人,也值得他费那么大功夫来诱捉,真是想想莫须有都觉得自己好笑。
他威胁道:“怎么样。有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听说这世间有九九八十一种酷刑,可是我却知道一百零二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恶罚,你要不要试试?
一天一种,也就才三个月而已,保证你能够有意识地,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溃烂,看到你的肌肉里面爬满蛆虫,它们在你身体里蠕动,然后第一百零三天开始,我再开始削去你身体上的肢体,器官…”
宋辉被擒住,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是心里却已经忍不住翻江倒海。
他抓住那些年轻人都没有这么残忍过,只是想要请他们帮个小小的忙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而已。
他两腿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颤得跟筛子似的,然后弱弱道:“我说。
这些都是一个年轻男人交给我的,他说这样做,我就能为我的儿子重塑身躯,九个陶瓮里面装上九个年轻人的左臂摆在这九个地方,就能够…”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须有已经从身上掏出了匕首,冰凉的刀片贴在宋辉脸上,宋辉却觉得那凉好像是沁进了他心里。
“能够怎么样?!说不说?”
宋辉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在生死面前,所有的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够让我儿子拥有意识和强大的力量,我亏欠他太多了,他既然能回来,我肯定是要拼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的。”
“这些人是你随便找的?无差别杀害?”
“不,不是,也是那个年轻人指定的,他每次会给我照片,然后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