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月坐在地上,捂着被花冲打疼的脸颊,不敢相信地看向花冲,“爹,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贱人打我?”
花夫人赶紧走到花如月的身边,看上去是要去扶花如月起来,实则是怕花冲再来打她。
花冲见花如月仍然不知进退,气得是直打哆嗦,他伸手指着玉紫嫣道:“玉姑娘救了你的亲生弟弟,还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你不感恩戴德倒还罢了,竟然还口口声声的骂她,你,你,我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恩图报的东西!”
花夫人怕花冲再去打花如月,赶紧又过去拉住了他,“老爷,这也怪不得月儿,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雷风扬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如月,然后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花冲,“花庄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明示。”
花冲回头看了看仍被玉紫嫣搂在怀里的天赐,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们为了生个儿子以延续香火,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把月儿送到了钟南山你师傅身边。我本以为很快就会如愿以偿,可是几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动静。至此,我们本打算就此认命,可就在我们想要放弃的时候,内人却又突然怀上了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自然高兴万分,尤其是算命的说这是个男孩子的时候,更是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算命的又说,我本命中无子,这孩子能怀上实属意外,应该是送子娘娘一时失误才送来了这孩子。所以,为了保证他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顺顺利利的长大,这件事就要对外保密,否则惊动了送子娘娘,说不定就会把孩子给收回去。我和内人自然是言听计从,对外不敢放出一点口风。”
“我将内人安置在庄里一个小院里养胎,身边只有两个可靠的小丫头伺候着,庄里的其他人,我只说内人体弱,大夫嘱了要静养,以后不管任何人都不得无故打扰,就连那前来给内人调养身体的大夫,我也是花了重金求他保密。所以,内人身怀有孕这件事,并无几个人知晓,就连月儿那里,也是一直瞒着没有告诉她。”
“在我和内人的期盼中,这孩子终于顺利地呱呱落地,当接生婆说是个健康的白胖小子时,我们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可是这孩子还太小,我们仍然不敢大意,也不敢对别人说有了这个孩子,只想着等孩子长到五六岁时,再去向算命先生讨个主意,然后再对外宣布。”
“可是孩子才刚刚满月的时候,日月楼的一干教徒便找上门来,趁夜一把火烧了云剑山庄,还把云剑山庄里的一干人等尽数杀死。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我和内人并不在庄里,我们当天去了幽州城外的甘露寺叩拜佛祖,以求佛祖保佑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为表诚心,我和内人当晚宿在了庙里,所以才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第二天我们正准备回庄上时,庙里的和尚听说了云剑山庄被烧的消息,赶紧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快逃。可我们带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幼儿能逃到哪里去?若是被那些人找到了,势必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所以,为了这个孩子的安危,我们不能带着他逃走,必须得找一个可靠的地方来安置他。”
“第一时间,我想到了玉家。玉太文曾到云剑山庄来送过风次花,我和他几乎一见如故,很快成了莫逆之交,虽不经常见面,可彼此心里都把对方当作了可信赖仰仗的朋友。玉太文虽是一介花匠,可他为人忠厚,也极讲情义,我若是把这个孩子放到玉家,以他的花匠身份,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这个孩子也就能存活下来,若是我们夫妇能够侥幸逃脱日月教的追踪,以后也定能找到这个孩子。若是我们二人不幸丢了命,这孩子在玉家也会平安的长大,我们花家也算是有了香火得以延续。”
“我将想法对内人讲了,内人也同意了我的主意,我们当即就去了玉家,将孩子交给玉太文后,不敢多做逗留就离开了那里。我预料不错,日月教的教徒在云剑山庄没有找到我和内人的尸体,便四处寻找我们,我们东躲西藏,后来被逼无奈,便躲进了一座深山老林里,为了避免牵连到月儿,我们甚至都不敢与银矶老人取得联系。”
“在深山里躲了五年之后,我觉得五年的时光已足以让日月教淡忘了当年的事,所以才敢从深山老林中走了出来。这五年里,我和内人由最开始的捕猎维持生计,到最后垦荒和田,自给自足,除了挂念月儿和那个送给玉家的孩子,倒也其乐融融,对世间的繁华倒也没了多少念想。若不是想要找到这个孩子,我们两个恐怕就会在那深山老林里待上一辈子,然后终老在那里。”
“可我们心里到底是放不下这个孩子,尤其是在看到月儿平安无事时,心里对这个孩子的思念更甚。出来后,我曾找人偷偷打听过幽州玉家,可那人回说玉家早在几年前便搬走了,具体搬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我们虽然对此心急如焚,可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玉家和这个孩子,怕到时被日月教的人察觉出来,揪出当年旧事,再对这个孩子不利。可是我们始终找不到玉太文一家,到的后来,我和内人已经决定不再找这个孩子了,反正依玉太文的脾性,他定会好好把这个孩子养大,在孩子长大后,也定会告诉这个孩子他的出身,到得那时,说不定这个孩子会反过来找我们也说不定。可是天可怜见的,如今这个孩子竟然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是老天对我们莫大的眷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