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的窘境,雷风扬哪里知晓,他现在欢欢喜喜的,只是一心盼着日后和玉紫嫣成亲的事,想着很快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儿长相厮守,真是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雷风扬自己出不去,又怕李氏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去玉家告知自己不能外出的实情,特意嘱了前来探望的张皓,让他传达消息给玉紫嫣,让玉紫嫣安心,并托张皓代为照顾玉家父女两人的生活。
“阿扬,遇到玉家那丫头,真不知你是幸还是不幸。”张皓摇摇头道。关于雷家和雷风扬的流言,张皓早已听说许多,开始时他还为之辩护几句,可那流言却是星火燎原般势不可挡,张皓一张嘴,岂能挡得了那百张千张的嘴巴?眼见着雷家因为雷风扬这件事,正在往泥淖里掉,他却又无能为力,心里也是烦闷不已。
“当然是得之甚幸,又何来不幸一说?总之,阿皓,你再帮我去玉家一趟,把我的情况告诉嫣儿,这么久没有我的消息,我怕她无法安心。”
张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去帮忙转达消息,见张皓点头,雷风扬才算是安了心。
可是雷风扬不知道,张皓刚从雷府出来,便被一人叫住了,那人将张皓约至附近的茶楼,要了一个雅间,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张皓起初有些情绪激动,看上去是坚决不同意的意思,站起来就要走人。可那人也不急也不恼,只说了一句“张公子若是为了所谓的朋友之谊就置自己家人的安危于不顾,张公子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张皓听对方拿自己的家人相要挟,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张公子是个聪明人,朋友和家人,孰轻孰重,心里想必非常清楚。况且,是雷家先置我们钱家于不顾,平白让我钱家失了面子,我家小姐也失了清白,天天以泪洗面,任谁看了都心有不忍。所以不论从哪一点来说,雷家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张皓这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惩治了恶人。”
张皓如傻了般一动不动。
“这事我家老爷并不知情,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看不过去,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来略为惩治。不过张公子请放心,他日我定会找机会在我家老爷面前替张公子美言几句,张公子的前程指日可待。”
来人见张皓仍然没有吭声,但那脸上的表情却不再一味抗拒,心里知道这事已成了个八九不离十,便起身结了帐,走了。
良久,张皓才从梦中醒过来似的,狠狠擂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又双手紧紧抱起了头,一脸痛色。
吴龙仍是经常过来找玉紫嫣谈天说地,有时还会带一些稀有的半死不活的花草过来,说是朋友从别处购得,因为不会养护,已经快要死掉,送到玉紫嫣这里来,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许可以救活,否则,真是白白毁了这些稀有的花草。
玉太文和玉紫嫣父女两人都是有些花痴,见了这等不常见的花草,很是喜欢,自然是费了许多的心血去救活它们。玉紫嫣被这些事情占去了大部分的心神,每日里也忙忙碌碌的,不再象以前那样痴痴呆呆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对着窗外的远山发呆,夜色再浓,可那个人的影子总是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样含笑看着她,“嫣儿嫣儿”,一声声地唤着她,那样的温和,深情。
可是这样温情的人儿将不再属于她了,也许这生,她再不会看到他!
每每想到这里,玉紫嫣的心就疼有些喘不过气来,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满脸。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活看起来平静无比,玉太文仍是照常去卖花,玉紫嫣仍在家里做些琐碎的杂事,吴龙仍然天天过来,陪着玉紫嫣说话。
这样的局面,却让一个人非常不开心,那就是阿牛。阿牛本来觉得雷风扬不再来玉家,那就是给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机会,抓好了这个机会,玉紫嫣板上钉钉的就会是他的娘子,他哪里会想到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吴龙来。
吴龙虽比不上雷风扬英挺,可人长的俊秀斯文,学识也好,看上去家世也不错,自己和他一比,又是被比进了泥土里。这么一想,阿牛觉得那升腾起的希望也许又要破灭,心里就有些闷闷不乐。阿牛娘见了,问他是怎么回事,阿牛也不说,只是生闷气。
阿牛娘觉得,阿牛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玉紫嫣那里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一日她趁阿牛进山打猎,悄悄去了玉家。往玉家走了那么一遭,阿牛娘算是明白了阿牛愁眉不展的原因。
“阿牛,你可知道,玉家的那位年轻的公子是何人?”阿牛刚回到家,阿牛娘便问他道。
“我怎知道他是何人。”阿牛闷闷地答道。
“这玉家的丫头,也太会招 FENG 引 DIE了些,前脚刚走了一个雷风扬,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迎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阿牛,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
“娘,紫嫣是个好姑娘,不许你乱嚼她的舌根!”听到自己的娘诋毁自己心爱的人,阿牛有些生气地冲阿牛娘吼道。
“这还没有和她成亲呢,就如此维护她,赶明儿个若是把她娶进了门,还会有娘的活路吗?”看到阿牛如此维护玉紫嫣,阿牛娘啧啧嘴道。
阿牛听了他娘的话,哼了一声,就要进屋。阿牛娘却一把拉住了他,“阿牛,你站住。”
“还有何事?”阿牛不乐意的问道。
“阿牛,那天到我们家来的那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忘。”阿牛闷声闷气地说道。
“既然没有忘,你为何一直不去做?娘告诉你阿牛,自己要想得到什么东西,那就得不择手段,你这样乖乖的等她,什么时候才能到手?阿牛,娘劝你还是照着那人说的话去做,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还不是乖乖地进咱赵家的门?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生个孩子,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了。”
阿牛没有吭声,低头走进了屋里,留下阿牛娘在外面只跺脚,“这个孩子,怎地这么死心眼,难道这次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她抢走吗?我告诉你啊阿牛,若是那丫头再被别人抢走了,你可不能再给娘撂脸子,谁让你自己心慈手软的下不了手!”
当夜,阿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娘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娘告诉你阿牛,自己要想得到什么东西,那就得不择手段,你这样乖乖地等她,什么时候才能到手?阿牛,娘劝你还是照着那人说的话去做,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还不是乖乖地进咱赵家的门?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生个孩子,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了。”
阿牛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心头有一个恶念突然生成。
明天,就是明天!一切都将一锤定音!
第二日,阿牛没有进山打猎,匆匆拨拉了两口早饭,还拿出了一壶烧酒,就着壶嘴往嘴里猛倒了几口,这才站起来去了玉紫嫣家里。阿牛娘看着阿牛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玉家。
玉太文一早就赶着毛驴车去了幽州城里。现在天气渐冷,开花的也越来越少,玉家的生意也渐渐冷静。等卖过了这批花,玉太文也将停歇下来,好好休整一番,等到明年春天再开工。
阿牛到玉家时,玉紫嫣正在灶房里洗刷,听到脚步声,探头一看,见是阿牛,低低唤了一声阿牛哥便又去忙碌。
阿牛每次来,玉紫嫣都是这样唤他的,阿牛原来也没有在意过,可今天阿牛因为心里有事,觉得玉紫嫣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这让他心底的那个念头更加执着了起来。
“紫嫣妹子,玉大叔已经去城里卖花了吗?”
“是,我爹寅时就走了。”
“经常来的那个吴公子今儿个可还会来?”
阿牛今日问的话有些奇怪,玉紫嫣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不过他一般都在辰时过来。”
玉太文已经离开了家,吴公子要辰时才会过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只有玉紫嫣一个人在家,如此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阿牛。
阿牛的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玉紫嫣收拾好了灶房的一切,要往外走时,才闻到阿牛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气,她不禁皱眉道:“阿牛哥,怎地一大早的就喝上酒了?”
阿牛没有说话,只拿着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玉紫嫣,玉紫嫣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她抬步要出去,不料在走过阿牛身边时,一个不防,一下子被阿牛拉到了怀里。
“阿牛哥,你要干什么?!”玉紫嫣一下子被吓傻了,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便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开阿牛。
阿牛紧紧地搂着玉紫嫣,“紫嫣妹子,我真的是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紫嫣妹子,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不能再等了,若再等下去你就会成为别人的人了。紫嫣妹子,今日你家里没人,你就答应了我,成为我阿牛的女人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决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紫嫣妹子,你就答应了我可好?”阿牛一边胡言乱语地说着,一边伸长了一张嘴去亲吻玉紫嫣的嘴唇。
玉紫嫣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是身强力壮的阿牛的对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从阿牛的怀里脱身,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阿牛哥,我一向当你是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阿牛哥,求求你快放了手,你不要让紫嫣以后恨你!”
阿牛本就是一个年方十八九岁的青壮小伙子,血气方刚,喝了些酒本就有些头昏脑胀,如今玉紫嫣在怀,玉紫嫣身上那股特有的女儿家的馨香之气又一阵阵的往鼻孔里钻,他哪里还能把持住自己。
玉紫嫣拼命躲闪挣扎着,对阿牛是又踢又咬,却撼动不了阿牛半分,她使劲叫喊着,可是哪里会有人来!
玉紫嫣叫喊得声音已然嘶哑,身上也没有了半分力气,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在心底喃喃地说着:“对不起阿扬,对不起阿扬,对不起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