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知,钱夫人,钱小姐,刚才风扬多有失礼,请见谅,家父和家母就在正堂候着,三位快快请进。”雷风扬赶紧回过神来,对着三人行了一礼,然后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钱同知抚了抚长须,又是哈哈大笑,随后便携同夫人女儿往里走去。刚走了几步,雷一鸣和李氏听闻通报已是亲自迎了出来。
“雷老爷,今天是尊夫人的寿辰,钱某携家带口的前来讨杯喜酒喝,祝尊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钱同知倒是个风趣的人,见了雷一鸣,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道。
“哈哈,钱同知能光临寒舍为内人贺寿,雷某已是感激不尽,快快请进。”雷一鸣说完,又转向一旁有些发呆的雷风扬道:“还在那里发愣做什么?还不快请钱同知里面就坐。”
雷风扬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引着一行人至大堂就坐。
“犬子一直在钟南山上,甚少下山,于这人情世故是一知半解,老夫正慢慢教导于他,钱同知,如有怠慢之处,您和夫人小姐千万不要见怪啊。”
“雷老爷多虑了,以钱某看来,这孩子相貌堂堂,做事也是落落大方,实在是有祖上之遗风啊。”钱同知看上去对雷风扬是极为满意,抚须哈哈大笑。
雷一鸣听了,也会意地一笑。
那边,李氏拉着钱静淑的一双白皙的小手,极为亲切地端详着。钱静淑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极为精致的首饰,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极为动人,此时被李氏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小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更衬得这人明艳动人。
李氏真是越看越满意,拉着钱静淑在自己身旁坐下,回头对转身欲离开的雷风扬道:“扬儿过来。”
雷风扬正想离开,听母亲唤他过去,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可母命难违,他只得走了过去,站在李氏面前,“娘。”
“扬儿,这位是钱静淑钱小姐,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平时不防多亲近亲近。”李氏说完,又笑着转向钱夫人道:“钱夫人,今日是我寿辰,所以我才斗胆有此提议,钱夫人您可得卖我这个面子。”
钱夫人笑道:“我也不是那愚腐之人,他们年轻人,理应多走动走动。”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钱静淑听得小脸俏红,雷风扬听了,却是心里越发的不痛快,碍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发作,脸上的笑容甚是勉强。只是这勉强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却被当成了难为情,看得他们都哈哈直笑。
钱静淑小脸通红,偷偷看量了一下雷风扬。雷风扬今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一条同色系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无其他饰物。可是就是这么一衣简单的衣着,衬得他越发的玉树临风,一张英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看得钱静淑心肝扑扑直跳。
雷风扬心里十分的烦躁,找了个借口后便退了出去,又到门口去招呼前来的客人。
渐渐的,来祝寿的宾客少了许多,雷风扬把余下的琐事交待给钱管家,进去陪着雷一鸣和李氏等喝了几杯酒。
席上,雷风扬虽是尽量少言寡语,奈何同席的几人却不放过他,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把他和钱静淑往一起扯。雷风扬听了,心里火起,他怕自己再借酒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来,赶紧托词说喝多了不胜酒力想要歇息,然后退了出来。
雷风扬回自己房里躺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特别的堵的慌,他翻身下床,看看前院。前院依然热闹无比,敬酒声,祝福声,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他的家,前院里有疼爱他的爹娘,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无比寂寞,觉得自己仿佛已独立于这些繁华热闹之外。
雷风扬知道,他想玉紫嫣了,此时此刻,他特别想看到那片幽静清丽的山谷,想看到玉紫嫣脸上挂着干净明丽的笑容,站在一片玉玲珑前,甜甜地唤着他,雷大哥,雷大哥。
可是,此时此刻,身为人子,他无法离开。突然,雷风扬想起,玉紫嫣他们上次送来的玉玲珑,一部分放到了前院供人欣赏,有一部分却是放到了后花园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前院吃酒,应该没有人谁会到后花园去。
雷风扬心念一动,转身便去了后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