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今天晚上你也很奇怪哦,都没有说几句话,真是不明白你们都怎么了,难道是撞邪了?”还没有等欧阳风轩回答,江玲又摇摇头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理了,玫瑰,我进去给明明检查作业了,你在外面和小黄小黑玩一会儿吧。”
又让他和小黄小黑玩?当他是三岁孩子吗?欧阳风轩满头黑线。
“我旁听行吗?”
“行,但是。。。。。。”江玲嘻嘻一笑,“要叫我一声江老师。”
欧阳风轩拉过江玲,在她脸上重重“波”了一声,“用这个代替可以吗?”
这还是欧阳风轩第一次吻她,虽是蜻蜓点水,江玲的脸还是被羞红了。
欧阳风轩微微一笑,执起江玲的手,“走吧,明明要等急了。”
辅导好明明的功课,已是晚上八点半钟。江玲催促着明明洗了澡上床睡觉。
“玫瑰哥哥,愿意不愿意去散散步,欣赏一下这美丽的乡村仲夏夜呢?”
欧阳风轩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江玲的手,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小河里,田野里,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响成一片。
清风,明月,花香,虫语,旁边还站着一个相爱的人,此情此景,还真是让人沉醉。
“风景不错吧。”站在小桥上,对着一轮明月,江玲挽着欧阳风轩的胳膊,喜滋滋地说。
“你喜欢过夏凡涛吗?”欧阳风轩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了一句话。
“啊?”还在沉醉中的江玲没有反应过来欧阳风轩的话。
“你喜欢过夏凡涛吗?”欧阳风轩又问了一句。
“喜欢,当然喜欢了,茉莉哥那么优秀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当真?”
“当真,骗你是小狗。”
“江玲!”欧阳风轩恼怒地叫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生气了?玫瑰哥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江玲跑过去,看着欧阳风轩的脸,嘻笑着说。
欧阳风轩哼了一声,不理她。
江玲挽起他的胳膊,“茉莉哥最开始时是福利院的义工,后来又到福伯那里,也算是义工吧,负责福伯和几个孩子的健康。我就是在福伯那里认识茉莉哥的。茉莉哥是个心底善良的人,这几年,奶奶,我,明明,我们没少得到他的帮助,在我的心目中,他早已经和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喜欢他,就象喜欢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可在他的心里,未必就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吧。”
“他的心思,我没有办法做主,可是我自己的,我能。”江玲把另一只手放到胸口,“在这里,已经驻进去了一朵玫瑰,这朵玫瑰已经扎了根,发了芽,其他的花花草草,再也不可能进到这里面了。”
江玲的眼睛,在夜空下发出熠熠的光华,这光华瞬间照亮了欧阳风轩的一颗心。他深深注视着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把自己的唇贴向了那个渴望已久的唇上。
清风,明月,两颗颤抖的心。
缠绵的热吻过后,江玲羞得把头埋进欧阳风轩的怀里不敢抬头。
“害羞了吗?”
“人家的初吻呢。”江玲在欧阳风轩轩里低低地说道。
欧阳风轩闷闷地笑了,把江玲紧紧地楼在了怀里,“江玲,这样一辈子,真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欧阳风轩心情相当的愉悦,走过前台的时候,还主动的对小红说了声“早”。
正在倒水的小红听了,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给扔出去,心里那是相当的不解啊: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将近中午时分,小红给欧阳风轩打电话,“老板,有一个叫夏凡涛的人,现在想见你。”
夏凡涛?欧阳风轩心里微微一笑:比自己预想的来的还早。
“你带他上来吧。”
片刻功夫,小红引着夏凡涛进了欧阳风轩的办公室,欧阳风轩挥手让小红离开。他站起来,给夏凡涛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夏凡涛的面前。
“谢谢。”夏凡涛欠身道谢。
“是为江玲的事?”欧阳风轩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夏凡涛也没有费话地予以了回答。
“想说什么?让我放开江玲?”
“是。”
“理由。”
“你真的爱她吗?还是图一时新鲜拿她开涮。”
“夏凡涛,你有什么理由对我做出这种评价。”
“欧阳风轩,你了解江玲吗?”
“当然。”
夏凡涛摇头,“你不了解她,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她的表面,她的内心世界,你根本就不了解。”
“因为时间问题,也许我没有你对她了解的多,可是这对于我们,不是问题。”
“江玲是个孤儿。”
“她有奶奶和明明,不算是孤儿。”
夏凡涛又摇了摇头,“江玲出生在豫北的一个小山村,在她五岁的时候,他的爸爸在煤窑里塌方死了,她七岁的时候,她的妈妈也在煤窑里干活时失足掉下山崖,她还有一个奶奶,在她的妈妈走后也紧跟着去世了。
江玲还有一个亲人,她爸爸的亲叔叔,她唤作二爷爷的,可是他们把煤窑上补偿的钱占用后,就以江玲命硬克亲的借口把江玲赶出了家门,江玲为此四处流浪,后来是邻村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养了她。
那对老夫妇没有儿女,对江玲很好,可是在她上到高中的时候,他们也陆续离开了人世。江玲的学习成绩很好,可她没有能力继续读下去,就放弃了学业,到丽都来打工。”
欧阳风轩吃惊了,他眼里一向开朗活泼笑颜常开的江玲,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那她和奶奶,明明怎么回事?”
“江玲初到丽都的时候,就租住在明明家,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见奶奶年纪大,明明又太小,就向他们伸出了援手,这一帮,就是三年,到现在,他们已经亲如一家人一样了。”
“可江玲说的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这也是欧阳风轩从没有怀疑过江玲不是本地人的原因,那一口地道的梅湾镇土语,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一个外地人。
夏凡涛笑了,“她很聪明,和奶奶明明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学会了本地的方言,而且如你所说,说的很地道。”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我和江玲虽然属于不同的省份,家其实离的很近,江玲家的事,方圆百里,大家都知道。”
欧阳风轩彻底镇惊了,除了镇惊,还有无尽的心疼。
在别的小女孩还躺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江玲正在外面四处流浪;在别的小女孩嘴里塞着,手里拿着各种零食的时候,她正在垃圾桶里翻着寻找吃食;在别的女孩子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为高考做准备时,她早早的便辍了学,小小年纪便出来打工养活自己。。。。。。
所有的苦难都被她藏在了心底,展现给大家面前的,永远是阳光和笑嫣如花。
她不仅自己坚强而又快乐地生活着,还把她的坚强和快乐带给她周围的人,用微弱的力量去帮福伯和孩子们,去帮奶奶和明明。
夏凡涛说的对,因为不知道江玲的人生经历,所以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不知道她阳光后的苦难,不知道她坚强后的柔弱。
“在江玲身上,你是看不到那些苦难留下的痕迹,那是因为苦难的生活教会了江玲一个特殊的技能,就是遗忘,所有坏的不开心的痛苦的事情,她转脸就能忘个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她能顺利健康的活到现在吗?她一路走来,太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了下来,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什么打击和伤害。”
“和我在一起就会受到打击和伤害?”
“你还有你的家庭,太有钱。” 夏凡涛坦白说出自己的疑虑。
“有钱也是错吗?”
“有钱没有错,可是和江玲的家庭相差太大,你的父母,他们不可能接受江玲这样的出身。门当户对虽说很俗气,但在中国,仍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我会保护她。”三年前,欧阳风轩不敢说这样的话,可现在,他有能力这样说。
他早已脱离了父母自立门户,有了自己的公司。现在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父母金钱上的限制早就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一段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你觉得她能走多远?”
欧阳风轩沉默了,他知道夏凡涛说的都是实话。
三年前,他和水灵分道扬镳,固然有水灵自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他的妈妈柳若歌看不上水灵普通工人的家庭出身,所以才想尽办法加以阻挠。
当年她会阻挠水灵,今天也一样会阻挠江玲,更何况江玲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肯定更加入不了她的眼。
在金钱上,欧阳风轩可以脱离父母的管制,可是在血缘上,他是他们的儿子,这一点,他永远都摆脱不了。
“趁着这段感情还刚刚开始,请你放开江玲,这样不管对你还是对她,都好。”
“我放手?把她推给你吗?”
“我爱她。”
“你的父母就能接受江玲的出身吗?”
“我的父母是老师,对江玲的遭遇,他们一直很怜惜和可怜。”
“怜惜和可怜不等于喜欢。夏凡涛,你说你爱江玲,可江玲爱你吗?”
“她会的。”夏凡涛有些苦涩地说道。
“夏凡涛,我谢谢你今天来这里告诉我的这些话。从江玲这方面来说,她尊敬你,当你是她的大哥,我也一样敬重你,谢谢你为江玲所做的一切。
可是,对江玲,我是不会放手的,我很爱她,从没有过的爱,我想要保护她,好好疼爱她,让她从此真正地幸福起来。重要的是她也爱我。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也确实是事实,我的家庭不会很顺利的接受江玲,可是我们会努力,而且不管他们接受不接受,我们还是会在一起,任何人都拆散不了。我是成年人,我对自己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