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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着走着就明白了(3)

2011年8月12日,70岁的他带领自己的新纪录片《海洋》登陆中国,在中国刮起了一股蓝色海洋旋风。他就是雅克·贝汉,英俊的爱人天使、一举成名的制片人、冷酷历史的见证人、大自然和动物的热爱者、摄影机械设计家、新自然奇观片的创始人……如此多的身份可以聚于一人之身,雅克·贝汉绝对是世界电影界的一个奇迹。

由于被雅克·贝汉不惜用自己全部财产拍摄《海洋》的精神感动,中国著名导演姜文免费为电影全片担任了中文配音。为拍电影几次出现昏厥、曾走到破产边缘的雅克·贝汉,直言对自己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他不会为了市场选择电影,只愿意表达内心想表达的真实情感:“个人的疲劳、病痛都是自己分内的事。我很快乐,因为自己在做内心真正喜欢的事情,并将自己想做的做到了极致。我一点也不关心票房,我更在意的是,陪伴着鸟在天空飞翔,和鱼儿一起生活的那种感受,那种对大自然的表达和生命的奇迹。”

多大才算大

许道军

在记忆中

故乡的河流一直宽阔浩荡

也曾经在一本宣传故乡的连环画上

看到百年前的河道上竟漂流着乌篷船

在记忆中,故乡的河流一直宽阔浩荡。也曾经在一本宣传故乡的连环画上,看到百年前的河道上竟漂流着乌篷船。我宁愿相信这是事实,相信故乡河流的浩大,实际上,我也曾经在故乡的河流中两次溺水。我自然记得是谁把我救了起来。但我认为在水乡中溺水被人救起,是正常的事情,不值得特别感激,而我也曾救人两次。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我拖着伙伴在水面挣扎,感觉河岸那么遥远,河滩那么迷离,仿佛它们远在天边。

我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是一座拦水坝,坝下是绵延十几里的稻田。水坝由巨石层层垒砌而成,自下游仰视,如同巍峨幽城。水坝拦着一川的水流,形成绵延的水库。每到雨季,库尾自然绵延,顺河而上,一路青山倒影,绿树红花,故乡一时竟如水乡泽国,灵动飘逸。三十多年前,这样的水坝有几座。那干净而充裕的水流,给童年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与遐想。

十五岁后,开始陆陆续续地离乡与还乡,坐在乡村公路的班车上,每每看到路边的河流,感慨万千:河流是一年一年的干涸了,河床也不断收缩,再也想象不出儿时的浩渺模样,更想象不出我们曾在这么褊狭的河流里浮沉嬉戏。在摇头之余,心说,地球是变暖了,大地变干涸了,故乡的河流变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1994年冬季,与朋友游玩郑州黄河花园口。黄河曾经在这里决口,引起无边无际的灾难。这里水势平缓,沙滩宽阔,河面宽广,对面不辨牛马。我来自大别山,坐井观天,平日见到的是那些易涨易退的山溪,何曾见到这样浩大的河流,刹那间被震惊得目瞪口呆。1996年春天又与朋友骑车去邙山,在邙山脚下看到了更加舒展的黄河。黄昏中,黄河犹如大海。是的,我以为大海不过如此,我以从未见过的大海的宽广来形容黄河。2000年的秋季,我到了兰州,第一次横跨黄河。在车上,看到滚滚黄河东流去,心胸依旧澎湃。2003年我们去了巢湖,在一千一百平方公里的湖边生活了七年。与我来说,这又是一次进步,因为我看到了真正的“湖”,而不是修辞上的“湖”——那只不过是水库。2004年春季,我在芜湖看到了长江,实现了儿时的梦想,黄河、长江不再是想象。然而,直到2011年我才看到大海。大海是水的集约数,至上的喻体和最高境界,但是到了这时,我再也激动不起来了。因为知识与经验都告诉我,比海更大的,是洋;比洋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宇宙;即使是宇宙,仍旧有比它更大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大”,它是一个无穷增值的概念。与我心中不断增大的“大”相比,大海不够大,世界还不够大,因为我的心已经被外面的世界不断地增大了,而且,仿佛没有尽头,不知道多大,才算大。

其实,我也知道,故乡的河流并没有真正变小,三十年不足以改变那么多东西。如果说有改变的话,是我们的视野变大了,“大”的概念更大了,因此故乡才变小了。许洼如何,新县如何,大别山又如何?还可以再往前说,地球都成村了,什么都变小了啊。

这样就对吗?真的就可以这样俯视故乡么?除了心中那个对“大”的渴望变大,自己真的变“大”了么?没有。还是那么渺小。大,是别人的,我们不能把别人的大,当作自己的大,然后去蔑视他人的小。增值与膨胀的是你心中的概念,你仍旧那么大。你以别人的大,去藐视别人的小,自己却并没有真正变大,除了你的心变得越来越大之外,一切没有变化。如果有变化,是你自己已经不知道大和小了。

等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时候,故乡才会重新成为自己的故乡,自己也方可真正成为自己。

看见自己绚丽的影子

李良旭

美国著名艺术家吉普森用彩虹和影子这两个元素

进行了一种全新的绘画尝试

吉普森惊奇地发现

利用这种绘画手法

取得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

美国著名艺术家吉普森用彩虹和影子这两个元素,进行了一种全新的绘画尝试。吉普森惊奇地发现,利用这种绘画手法,取得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它使原来阴暗、单调的影子,绽放出迷人、妖娆的光晕和色泽。从这些影子上,他仿佛看到了一种生命的美丽和燃烧。

吉普森在街头为一名建筑工人绘画。这名建筑工人正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粉刷墙体,他的身上沾满涂料和泥浆。吉普森用彩虹绘画出这名建筑工人的影子。画作完成后,他发现,这名建筑工人的影子洒满金色的阳光,像披上了一道金色的羽毛,熠熠生辉。

这名建筑工人看到吉普森为他画的影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说,我曾经为自己的人生自卑、叹息过,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充满了怨言和消极情绪。看到这幅画后,我为自己曾经的那种想法感到自责和汗颜。原来自己身后也有一个绚丽的影子,这绚丽的影子,一直在伴随着自己,这真的是一种神奇和温暖。

吉普森在街头为一名清洁工人绘画。这名清洁工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清扫路面。吉普森用彩虹绘画出这名清洁工人的影子。画作完成后,他发现,这位清洁工的身后映衬着一个绚丽的影子。这道影子,曼妙、婆娑,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鹏,翱翔在蓝天,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这名清洁工人看到吉普森为他画的影子,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幅画上。那一刻,他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哽咽地说道,原来我也有一个绚丽的影子,我为自己的人生感到自豪和骄傲。

吉普森在街头为一名交通警察绘画。这名正在指挥交通的警察,不停地上下左右挥舞着手臂。吉普森用彩虹绘画出这名警察的影子。画作完成后,他发现,这名警察身后颀长的影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郁金香,袅袅婷婷,婀娜多姿。

这名警察看到吉普森为他画的影子,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轻轻地亲吻着画上自己的影子,喃喃地说道,真是太神奇啦!自己原来也有这样一个绚丽的影子,我为自己曾经顾影自怜,感到悲哀。

吉普森为一名在课堂上的老师绘画。这名正在给小学生上课的老师,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的眉黛浅处却有一种隐隐的忧愁。吉普森用彩虹绘画出这名小学教师的影子,她身后的影子像盛开的向日葵,昂首挺胸,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这名女教师看到吉普森为她画的影子,眼睛里顿时洇上了一片晶莹。她有些羞涩地说道,原来自己也有一个美丽的影子,看到这美丽的影子,给了她一种信心和力量,她不会再对生活抱怨什么,这金黄色的影子会一直激励自己努力地生活下去。

……

吉普森在他出版《彩虹和影子》的画作发行仪式上,对参观者说了这样一句话,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说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绚丽的影子。永远不要看轻自己、怠慢自己,在你的身后,一直有一个绚丽的影子,它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自己的人生。时常看到自己身后那个绚丽的影子,不仅是人生的一种智慧和聪明,更是一种人生的勇气和力量。

生活的玩笑

吕麦

西天的夕阳

渐渐隐没到后山

让人感受到初冬黄昏的寒凉

我彷徨在人行道的树荫下

西天的夕阳,渐渐隐没到后山,让人感受到初冬黄昏的寒凉。

我彷徨在人行道的树荫下。瑟瑟的北风,催促着簌簌落叶,却又不知道把它们赶向何方。我就是其中无助的一片吧。唉,不惑之年,遭遇下岗,身无特长,儿子待养,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心里,压着一块磐石,眼里,涌上一层雾气。我赶紧咬牙,双手揣兜,抬头看天,故作闲庭信步的潇洒。

“哐当!”“啊哟……”我弯腰,双手揉着膝,痛得大叫。刚刚竭力遏止的泪,如奔泻的水,汩汩而下。“大珠小珠落玉盘”跌碎在花岗岩路面上。忧伤携带着绝望,我一屁股坐在路牙上,双臂抱着脑袋,无声地抽泣起来。

“咣咣咣——咣咣咣——”“姑娘……姑娘……”“咣咣咣——”“姑娘……”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我擦干眼泪,抬头,才看到,右边铁栅栏旁,倚着一个脸色绯红,头发灰白的老太太。她一手紧攀栅栏,一手急促地拍打其中的一根。

我愕然地望着她。她咧开嘴,眯起眼睛,努力地给我一个微笑。含糊不清,一字一顿地说:“姑娘,是我的车子把你撞痛了。不好意思。”

我这才看清,刚才磕我的是一辆红色三轮电瓶车。于是友善地摇摇手,告诉她是我自己没看路。她又朝我一笑,点点头。继而,身体紧贴、双手紧攀着栅栏,如负泰山般艰难地挪动一条腿,再一条腿。脸色由绯红涨成紫红,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进脖子里。

这是一个严重中风的老人。我瞅瞅她前后,除了我,没有别人。于是猜想,她一定是独自驾着三轮车过来,开始这辛苦的锻炼的吧。“老太太,你好棒!加油!加油!”顷刻间,我被她的坚强折服、深深的感动,情不自禁地举起右拳,为她喝彩。

过了好久,老太太挪到我就近的栅栏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平息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姑娘……谢谢你鼓励。我相信,只要天天坚持,我会好起来的。原先,我的双腿都不能动呐。你看,现在已经能挪了哎。”说完,竟呵呵地笑出声来,惹得栖在墙角的落叶,仿佛也笑了起来,蝴蝶儿一般,扑啦啦旋起了华尔兹。

“嗯嗯嗯。”我心里莫名其妙地荡漾起一股暖流,一个劲地朝老太太点头。老太太又眯缝起眼睛,说:“姑娘,你笑起来,眼睛好亮哦。”哦?我笑了么?是的,我笑了。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有心粲然明媚了,眼眸才会明亮。

一个中风老太太,尚且如此坚强,我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姑娘”,没了工作又何妨?只要有一双手,只要肯努力,就会创造出新的财富和梦想。法布尔说:“好运气要先开一连串的玩笑捉弄人,过后那些坚定不移的人是会享受其青睐的。”

生活,常常像舞台上的小丑魔法师,会猝不及防地制造一些玩笑。我们何不开心应对?心头磐石,轰然落地。西下的斜阳,孕育的,正是明天的朝阳。

守望一棵树

安艳莹

小区的一棵桃树下

经常坐着一个孤单的老太太

深情地凝望着那棵桃树

犹如一片苍老的叶子

小区的一棵桃树下,经常坐着一个孤单的老太太,深情地凝望着那棵桃树,犹如一片苍老的叶子。

这个老太太,是我住了十年的邻居。搬进新居时,邻居对她的印象还行,一副贤惠的样子。她每天在家操持家务,早起打扫公共楼道。在小区花坛里种花,还栽下了一棵桃树。在河堤上开垦了一块荒地,种上了菜畦。每当经过河边,都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后来渐渐传出她与老伴高声大嗓的吵架声,我才知道老太太的来历:她来自农村,已经死了两任丈夫,现在的老伴也是丧偶的,经人介绍他们走到一起,年龄相差二十岁,相当于老头的大女儿。为了娶她,老头得罪了所有儿女,他们都断绝了来往。

老头很宠爱妻子,房子新买的,所有结婚用品都是新置办的,时尚的床上用品,高档的首饰,跟年轻人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老太太换样戴着首饰,连对门的阿姨都羡慕她,过了一辈子的原配夫妻,也不如他们体面。老头七十岁了,拿着离休干部工资,还在做生意,好像老太太的摇钱树。

随着老头业务的增多,冷落了老太太,为此惹得老太太心生不满。开始是小吵,后来大吵,一栋楼的邻居,都在老太太嗲声嗲气的哭诉中,听出了原委:老头有个女客户,最近总是打电话给老头,老太太吃醋了。老头认为老太太无事生非,也不给她解释,老头冰冷的态度激怒了老太太。醋坛子打翻了,越发不可收拾。老头总算开了口:“你凭良心说,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你送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又能怎样?”后来经过老头的耐心解释,加上邻居们的劝慰,总算平息了老太太心中的怒火和醋意。

俗话说:半路夫妻鬼捣鬼,何况是晚年夫妻。经过这番折腾,邻居们对老太太的印象变差了,老太太才不管邻居们的冷眼,经常跟老头争吵。老头为了回避老太太的无理取闹,就拿着收音机来到桃树下面听歌。开得粉嫩的桃花,越发衬得他的脸色灰暗。那首《最炫民族风》不知听了多少遍,声音有时开得很大,直到消气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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