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柳敏一同早餐过后不过是过了一天，小叔的前女友，也就是柳敏的小姑姑看起来虽然挺美，但是却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奇妙地，我觉得与小叔倒是挺搭呢。
可惜他们分手了，原因是什么我自然不知道……
拎着菜与肉，我叹了口气。
“爷爷……不用买这么多吧。”
我感觉到肩膀快要被扯到地上，自然是被手中的东西所累。菜就算了，肉的分量真是可怕，特别是那只老母鸡。
“你大伯他们今天也回来，中午这么多人吃饭，不买多点怎么行。”
听见我的抱怨，爷爷连头都没回。
诶~~~大伯也要回来了么。
这种过年的味道似乎在慢慢变浓。
露天市场附近我还看到了不少卖春节用品的小摊档，一片红当当的样子倒也喜庆，就是卖鞭炮的摊档似乎也有些多。
那些该死的熊孩子拿着火柴炮点着了就往你脚下丢真是可恶……
不过好像我小时候也是怎么干的吧……
所以说这是天道轮回？
“啊~~~”我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热闹的菜市场。
却忽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呃，早。”
擦肩而过距离不过半米有余，打招呼才是正道。
邱胜翊惊讶地望了望我所在的方向，他眼底的黑眼圈明显得过分。
“哦，程溪……早……”也许是被我传染，他也张大了嘴巴打起了哈欠。
这是回老家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
“喂喂，你又通宵玩游戏了？”
“没……”
“那你的黑眼圈……”
“看《风姿物语》看到凌晨……”
“……”
随口交谈了几句，总算知道了黑眼圈之谜。
看我停下脚步，爷爷好奇地转头看了过来。
视线却越过了邱胜翊，看向另外一个人。
“程老头，你也买菜？”顺着爷爷的视线注意到了一个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却也精神抖擞的他嘿嘿笑着开了口。
“大清早逛市场不买菜来散步？老邱你这问题怎么这么蠢。”爷爷似乎有些不爽，他撇了下嘴角，却也没有去掩饰自己的语气。
“啧啧昨天下棋输了现在还不爽？我说老程，你就是度量小，嘿嘿。”
两个老人的对话直接得过分，于是我与邱胜翊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尴尬。
“邱建华你个悔棋的家伙还有脸？”
“谁悔棋了？！那是手抖了我纠正一下而已。”
“平时看你摸麻将手那叫一稳，下个棋怎么手就抖，哼。”爷爷终于摆起了臭脸，轻哼了声。
邱胜翊的爷爷却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你个家伙真是，什么都要争，小心血压啊。对了，听说你家孩子都回来了？今年好像回得有些早啊。”
我站在一旁，看着邱胜翊身旁的老人，总算回忆起了些东西。
这老人不就是经常和爷爷在榕树下下棋的老人么。
小时候他好像还给过我红包……
“你说程心，程想他们四兄弟？哼，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忽然就说要趁过年住久点，以往过年最多就是吃个团圆饭住一晚。”
爷爷看来是还想摆臭脸，却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他轻咳了声说道。
“能吃团圆饭不就好嘛，我家老幺以前天天说忙，都好几年没回过家吃团圆饭了……”
邱胜翊他爷爷却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忧郁。
“啊，邱莹啊……当警察确实辛苦。”
爷爷说出了那所谓老幺的名字。
两人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似乎是有些尴尬。
我隐隐猜到了他们尴尬的原因。
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出声的好时机。
邱胜翊悄然望了望沉默不言的二老，然后一脸疑惑。
“嘿，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你也别天天骂程成，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
邱胜翊的爷爷忽然说出了小叔的名字，然后笑了起来。
“呼，老邱，你心倒是宽……”
“嘿嘿，我还想活久点呢，熬一熬，等我孙子结婚。”他忽然拍了拍邱胜翊的背，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起来是个爽朗的老人。
而被拍背的邱胜翊则一脸尴尬：“爷爷，我才十七岁……”
“十七岁怎么了！有对象十七岁就结了！”他爷爷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于是爷爷终于看不下去，连忙出声。
“老邱十七岁结婚可是犯罪啊……”
“啊，是嘛？我记得你好像也就是十七八岁就讨了老婆的啊。”
“我们那个年代，能一样！？”
“也是哦……”
看着他们聊天，我和邱胜翊都带上了几分微笑。
家里话长的话题带着土到掉渣的乡土气息，如二老一般随意聊天，到底需要多长的友谊。
邱胜翊他爷爷说了爷爷以前结婚的往事，这意味着他们早在几十年前就认识。
然后一同在这个小镇上生活到现在。
朋友还是挚友难以划分，或许就是榕树下的牌友而已。
“对了，这是你家老大的孩子吧。”爷爷忽然望了眼邱胜翊，然后努了努嘴向邱大爷问道。
“对，邱胜翊，在江东念书，高二了。刚才好像在和你孙子聊天吧，胜翊，你们认识？”邱大爷也望了我一眼。
“爷爷，我们在同一个班。”邱胜翊连忙解释。
我也帮着点起了头。
“哦，你们认识啊，我说刚才怎么看你们在聊天。”爷爷眯了下眼，望着邱胜翊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沉默了半响向邱胜翊问道：“孩子，你还有个妹妹对吧？”
“啊，是的，我还有个妹妹叫柳敏。”
“柳敏……”爷爷砸巴了下嘴巴，念出了柳敏的名字，然后扭头看向了邱大爷，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还没带他们回过乡下的祠堂？不写进……”
“老程。”邱大爷忽然出声，打断了爷爷的后续话语，他微笑着拍了拍邱胜翊的肩膀。
我终于注意到了他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只不过随着那一拍，他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他爷爷背过了手，微微驼着背：“有机会就回，又不是什么大事，乡下那破祠堂逢年过节去打串鞭炮不就行了嘛。”
“你……”爷爷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望着对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爷爷只得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什么都随便……”
站在对面的老人依旧还在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