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竟然会失败了！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能放跑了！”张校尉气急败坏地质问眼前的一个小兵。
小兵只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被骂的份。可是张校尉不放过他，一个水杯从小兵的面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印，清脆的响声让小兵开始求饶，“大人，请息怒！”
“息怒，你告诉我该怎么息怒！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定好了计划，结果你们竟然失败了！”张校尉一脚将小兵踹倒在地。
小兵立刻重新跪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本来都快得手了结果又冲出来一队士兵，导致人数是我们预计的两倍，所以......”
“怎么你是在怪我？”张校尉凶狠地望着小兵，就算是他的情报不准，那么此刻他也不会认为是他的问题导致计划失败，只会认为那些此刻水平不够。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小兵冷汗直流，生怕被张校尉迁怒。
“那你什么意思？”张校尉咄咄逼人，直盯着小兵问道。
“是属下等能力不足！”小兵直哆嗦。
张校尉也知道此刻就算是责怪小兵他们，也没办法改变结果，看着眼下瑟瑟发抖的小兵，火气也散了一部分。
“下去吧，没有下次了。”
小兵得到了张校尉的话，立马退下就怕张校尉突然改变主意了。
张校尉转头躺下，再次拿起那封信，本以为能够一击必中，却没有想到......可惜了这绝佳的机会，还好当初做了几手准备，总有一天他会让程慕歌他们消失的。
此刻中帐中一片沉寂，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却没有一人说话。
顾天朗最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要是都没有想说的，那就散了吧。”顾天朗皱起眉头，本来让哥舒明在他眼前逃回荣城，他就已经够烦躁，结果这些人还不让他安生。
王参将最后还是憋不住，大声质问起来，“顾副将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顾天朗冷哼一声，“哼，你要什么解释？”
“顾副将，这次计划失败，难道不是你和程副将的责任吗？”王参将红着脸问道。
顾天朗瞪着王参将，正打算和王参将大吵一架，结果程慕歌接过话题。
“王参将是不是忘了什么？”程慕歌望着王参将笑意满满，完全看不到一丝怒气。
王参将偏偏看着这样的程慕歌，身上起了寒气，“我，我能忘了什么？”王参将不确定地问道。
“呵，王参将还真是健忘呢。定计划时我就说过，袭击哥舒明要靠运气的，要是谁认为自己能够一击必中，那么我就让他去，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最终让我和顾副将接手了，现在王参将来责问我们？”程慕歌笑得越发灿烂了，她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也不耐慢慢应付这些人，直接反问起来。
王参将这才想起，当初程慕歌接下袭击哥舒明的任务时说过这些话，可是他心中还是不甘，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他们受了这么长时间的骚扰，就这样结束了，想想都不好受。
“可是这次战事失败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吧。”王参将忍不住斑驳道。
其人将士小声应和起来，计划失败总是要有人负责的，不是他们就只能是程慕歌和顾天朗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只能推到别人身上。
程慕歌一个个望过去，所有人都在程慕歌的视线下闭嘴了，程慕歌的气势越来越盛了。
顾天朗嘲笑起来，“怎么没人承担就想让我们来？当初问你们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袭击哥舒明，现在计划失败就把责任往我们这边推，你们想得还真是美好啊。”顾天朗说完，就发现自己似乎被程慕歌传染了，说话越来越直了。
顾承宗此刻都不知道对顾天朗说什么好，他这时又不能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对顾天朗进行训斥，但是作为同僚，他也不好对顾天朗说什么。
顾天朗这话完全将其他武将的心思全部揭开了，让他们完全没有面子。
“顾副将你这话是不是太无礼了！”一位副校指责起顾天朗。
顾天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那些人看了更是生气。
“顾副将请你收回那些话！”王副将厉声说道，企图掩饰他心中的慌张。
“我说错了吗？有了军功一个个抢着上，有了问题全都推给其他人，你们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顾天朗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些人还要来惹他，他自然不会放过。
众将士很想说一句不是，可是去无人能说得出口，只能瞪着顾天朗。
“顾校尉，难道你不说些什么吗？”王参将见他们说不过顾天朗和程慕歌，只能转向一直不说话的顾承宗，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以此制住此刻的顾天朗。
顾承宗苦笑，他该说什么。
“顾副将少说几句吧。”顾承宗只能制止顾天朗说话。
顾天朗撇撇嘴，他至少要给他爹面子，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其他人见顾天朗不再说话，都松了口气，被别人揭穿心事，实在是太难堪了。
王参将又有了些底气，他觉得最初他就问错了人，此刻反省过来也不晚。
“顾校尉，这次的战事失利，你看？”王参将避过顾天朗有些渗人的眼神，问起顾承宗。
顾承宗脸色也冷了下来，他们是觉得他更好欺负吗？这是忘了他的手段了吗？
程慕歌任顾天朗发泄到现在，见这些人开始为难顾承宗，程慕歌也就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王参将，既然你一定要找人为这次的战事负责，那好......”程慕歌的话刚说出口，王参将就激动起来。
“难道程副将认为自己该负责了吗？”王参将隐下嘴角的得意问道。
程慕歌觉得这个王参将在某个时候还真是够愚昧的，也真是够天真的。
“呵，王参将，这次袭击哥舒明的时候，我和顾副将遇到了一伙此刻偷袭，说来这次的计划只有在座的各位知道。”程慕歌依旧噙着笑容，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是我们派人去杀你们不成？”王参将一个冲动就脱口而出，说完就反应过来他太激动了，此刻说话就是摆明的心虚。
程慕歌盯着王参将，收起了笑容，“王参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你这么激动是因为什么？”
程慕歌凌冽的眼神将王参将吓得惨白了脸。
“我，不是我！”王参将慌乱地说道，反而显得更加心虚。
程慕歌他们自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不过此刻不治治这些人，以后还会像现在一样，遇事只想把错误甩到别人身上。
顾天朗都快忍不住笑了，程慕歌还真是会唬人，就算没有他，程慕歌也会将这些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哦？不是你？那会是谁？”程慕歌反问道。
王参将冷汗直流，完全被吓得不知所措，“我哪里知道是谁......”
“不是你，那会是？”程慕歌看向其他几位武将，吓得那些人急忙否认起来，要是就这样被认为是他们是幕后黑手，他们就完了。
“一个个都否认啊，怎么这也没有人承认，那么谁来承担这次战事失败的责任？”程慕歌撑起下巴，静静地看着互相推脱的众人。
“这......”
一时间中帐又陷入的沉默。
顾承宗觉得差不多了，便出声说道，“好了，对于程副将和顾副将被偷袭一事，我会派人去调查，再此之前，这次的事到此为止。”
这下子那些武将真正的放下了心，谁都不用负责最好了，他们可不想被按上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这比仅仅是一次战败更为严重。
“行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这次哥舒明吃了大亏，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想必底下的战争会更加艰难了。”顾承宗声音中有些疲惫，他比其他的人考虑的更多，也要负更大的责任。
众将士立刻离去，就怕留下来再被程慕歌和顾天朗针对。
此时中帐中就剩下程慕歌三人。
顾承宗一改刚刚沉重的样子，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开始对顾天朗说教起来。
“天朗，你刚刚太无礼了，怎么能那样和同僚说话，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啊。”说着顾承宗还是软了下来，他怎么说还是希望顾天朗日后能走得顺畅些。
顾天朗不以为意地说道，“对付他们不这样，还要给他们好脸色不成？”
“放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承宗严肃地责问道。
“爹，明明慕歌也是和我一样这样说话的，为什么你就只说我，不说慕歌啊。”顾天朗无奈地说道，他最怕他爹教训他了，一说起来就没玩没了的。
“你，你！”顾承宗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慕歌微微一笑，“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啊。”是啊，不一样啊，顾天朗是顾承宗的亲生儿子，自然会教训他，而她不过算是顾承宗的世侄女罢了。
顾承宗反应过来，程慕歌这话算是让他想起了程慕歌的现状，不过他之所以不去说程慕歌，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是用来宠的，他自然不会去教训她，不过现在看来，程慕歌有所误会了。
“慕歌当然和你不一样，她那么懂事，哪里像你那么任性，总能把我气着。”顾承宗朝着程慕歌露出笑容，疼爱之意无法言喻。
程慕歌心中一动，是她有些魔障了，回以顾承宗一个笑容。
“哎呀，爹，你就消消气吧，在你看来慕歌什么都好，反正我是比不上了，你就将就点吧。”顾天朗嬉笑道。
“你给我出去，不要在我面前晃着，气死我了！”顾承宗怒指着顾天朗，赶他出去。
顾天朗笑了笑，“那我先走啦。”说完，不顾顾承宗难看的脸色，脚步如飞就这么跑了。
程慕歌失笑，顾天朗还真是容易让周围的人心情好起来。
顾承宗看着程慕歌真心的笑容，有些恍惚，这么久以来，他也就几次见到程慕歌真心的笑。
顾承宗回过神来，对着程慕歌正色道，“慕歌，对我来说，做为女儿的你该是被宠在手心的，所以有话就说，不用顾忌什么，有问题我替你解决。”
程慕歌心中感动，她知道顾承宗是怕她对刚刚的事心中有所芥蒂，顾承宗对她说这些是为了让她不要多想，对顾承宗来说他是真心将她当女儿照顾的。
“慕歌，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你以女儿的身份，站在我身旁，我可以为别人介绍的时候骄傲地说这是我的女儿。”顾承宗衷心希望着。
顾承宗打量起程慕歌，笑得温柔，心中暗道，慕歌穿上女儿装一定会无比美丽，能够吸引众多俊杰的眼光。
“顾伯父......”程慕歌感动得无法言语，泪水在眼中闪烁。她多久没上穿上女装了，算来十多年了，她见到那些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精美发饰的女子时，心中其实是羡慕的吧。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她是男子。
顾承宗走到程慕歌面前，手抚向程慕歌的头顶，慈爱地说道，“我的女儿定然是全齐国最美的最有才华的。”
程慕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心中的感情。
“说来，要不是天朗太不靠谱了，我都想让你们两个凑成一对了，这么好的女儿还真舍不得嫁出去啊。”顾承宗带些认真地说道。
程慕歌一惊，她可是将顾天朗当做朋友的，从来没有想过嫁个他，程慕歌急道，“顾伯父，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和天朗不可能的。”
“哎，天朗还真是被嫌弃的彻底啊。”顾承宗玩笑地说着。
“是顾伯父将我看得太好了，天朗值得更好的女孩。”程慕歌听出顾承宗是在开玩笑，放下心来，她不想改变自己和顾天朗的关系。
“好了，快去休息吧，你今天辛苦了。”顾承宗劝说道，语中透着浓浓的关怀。
程慕歌告别了顾承宗，再次挂上略带疏离的笑容走出中帐。
顾承宗叹息，他是真的想过让顾天朗娶程慕歌，但是他知道有些事强求不了，只要程慕歌以后过得幸福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