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初一愣,赵梓霏颇有些得意,她做不到,也许温衡还能做到。
温禾叹了口气,这两人的智商还有下限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你的意思,是要让子怜出来好让你质问吗?”文章音色低沉,已经十分不悦。
“微臣管教无方,请文大人恕罪!”温如初连忙请罪。
“既然管教无方,便别带出来丢人现眼!不久留温大人了,请回吧!”文章登时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温如初连连磕头,他气的快晕过去,可是现在还不能发作。
“爹爹。能请禾儿妹妹留下来吗?”忽而,门外文子怜的声音传进来。出于避嫌,她没有露面。
“子怜还想和禾儿妹妹说说话。”
文章看了一眼温禾,这一大家子也就她还算顺眼了:“若是禾儿不介意,就留下来陪子怜解解闷。其他的,本相便不久留。”
“禾儿遵命。”温禾粲然一笑,朝文章和温如初等道过别,欢天喜地地朝文子怜声音的方向奔去。
“这里这里!”文子怜在这处不敢大声说话,只小声朝温禾打招呼。
温禾许久没见到文子怜,如今文子怜面色还算红润,想来过得不错,她也放下心来:“来了来了。”
此处人多,文子怜不能久留,便带着温禾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到院子,文子怜便像换了个人儿似的,哪里还有方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样儿,立马遣散下人,拉着温禾的手道:“温禾,我差点以为你把我忘了!放了假都不来找我!”
温禾吐吐舌头:“我在自家里还得和一大帮子人周旋,哪能得空找你呢。”
“没空?说吧,昨晚去哪儿了?方才我在门外可全都听见了,到底谁来找我喝酒了?我怎么不记得?”文子怜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温禾连忙捂住温禾的嘴,生怕别人听见,把文子怜带进屋:“这事儿,说来话长……”
温禾如今和文子怜已经十分要好,也没什么说的说不得了,除了前世今生的曲折,将昨晚和慕容酒见面一事都说与文子怜听了。
文子怜听完眼神一亮,一拍大腿:“嗨呀,你丫头还说我春心大动,如今我看你也是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皇子们跟前数落我!”
温禾忙道:“我们跟你和二皇子可不一样!你想哪去了!”
文子怜看着温禾着急辩解的样子越发好笑了:“原是如此。我倒不知有哪位皇子在除夕不和家人团聚,却跑到外面来找别人家姑娘一起喝酒。”
温禾察觉中了文子怜的套,咳了两声,干巴巴地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和慕容酒彼此都怀揣着对方的秘密,她必须守口如瓶。
文子怜亮出鞭子:“我看呀,七皇子就是看上你了。所谓不打不相识,上次你在宫里闯了祸,可与那些闺秀作风不一样,他可中意你了哩。”
“练鞭子练鞭子!”温禾岔开话题,从前她对着文子怜八婆,如今却被文子怜反将一军,她都不知如何回嘴。
可是慕容酒有野心,她亦有仇在身,慕容酒应当与她一样,从未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
大年初一的下午,温禾便在丞相府度过了。大概是有了文子怜的挑拨,她满脑子都是慕容酒。
慕容酒知道了她的秘密,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温禾不禁开始期待元宵节那一天。
文章留温禾一起吃晚饭,温禾考虑到年节,再三推脱,文子怜却说温禾是自家人,不必拘礼,温禾只得作罢。
桌上只有三人。文子怜母亲早逝,文章也再未娶正妻。
“你好像,也叫温禾吧?”文章示意温禾落座,往自己碗里夹了些青菜,显得很随意。
“是。秋禾的禾。”温禾恭敬地回答。
从前她和文叔叔很熟络,丞相府就和她家里似的,哪像这般拘谨。
文章和文子怜眸中都闪过一丝哀恸和遗憾。
“你倒与从前——本相认识的那个朋友很像。”文章本想说是那个大将军的女儿,却住了口。
文子怜也看了看温禾:“虽说外表不一样,但性子倒是很像。可惜,世上没有那样的奇事儿……”
温禾苦笑:“虽不知文大人和文姐姐说的是谁,但温禾斗胆,恳请大人和姐姐不要与之混为一谈,温禾定是比不上那人,却也有自己的性子。”
文章闻言,一惊,不由多看了温禾几眼。
她方才说的话,是不希望别人将她看做他人,而是要坚持自己的性子。在这样的时代,实为难得。
见温禾稚嫩的面庞,文章没有多想下去,大抵是因为她不经世事,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嘴上还是支持:“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易。本相看来,日后你必有一番作为。”
“谢过大人夸奖。”温禾表现得谦逊有礼。
温禾忽而想起今日文子怜拿自己开玩笑,决定在文章跟前提起慕容杰,捉弄文子怜一番,刚要说起,却被文章打断。
“子怜,今日你姑姑又从宫中传信来了。”文章道。
温禾察觉文子怜脸色一沉,竟闷闷地不说话,只扒饭。
文子怜的姑姑,也就是文章的妹妹,文溪玟,是当朝皇后。
一个文家出了丞相和皇后,难怪皇帝慕容复要打压。
“你便屈尊去见见太子罢。”文章见文子怜不说话,竟用“屈尊”二字恳求她。
太子?
慕容熙?
温禾一愣,想问,而现在自己的身份她却不敢随意发问。
“爹,你知道怜儿不喜欢太子。”文子怜暗暗瞥了一眼温禾,似乎很不满文章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再笨的人也算是明白了。
文子怜是文溪玟的侄女,文溪玟希望文家继续强大,所以想要撮合文子怜和慕容熙,好让文家日后再出一位皇后。
“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事。好歹去见一面,不要枉费了你姑姑一片苦心。”文章觉得文子怜不懂事。如今皇上打压得他已经快喘不过气来,如果文子怜不争气,那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文子怜身负重任,文章虽然舍不得,但为了文家,也只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