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抬眸看了眼於晏清,发现他也正紧紧盯着自己。
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上,低头整理,嘴里却和他讲了些详细的过程。
於晏清听完嗯了声,说:“阿辉的确和我说过他老婆性子有些怪,比较敏感。”
陈时惊讶的问:“你们这才认识多久啊,怎么这么推心置腹啊。”
於晏清笑了,双手向后枕着脑袋,淡淡的说:“你别看阿辉一副生猛大汉的模样,但他可是书香门第,现在是个歌手,也是今天才来。”
不是第一次和於晏清在一起过夜,陈时也没有那么的尴尬,掀开被子就滑了进去,今天冷了一天,在火车上睡得也不踏实,此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於晏清说:“明天我们和阿辉一起去酒馆看看能不能找个兼职。”
陈时啊了声,结结巴巴的说:“酒馆啊,不太好吧。”
於晏清噗嗤笑了,躺下些,侧过身,脸对着陈时,眼睛里有淡淡的星光。
他调侃陈时说:“你在想什么啊,我说的是民谣酒吧,不是灯红酒绿的那种。”
陈时面色有些尴尬的笑笑,忙解释:“我才没有想什么,就是下意识中这么得。”
於晏清笑着又说:“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再不负责了吧。”眼神里明显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陈时听他语气里还有些宠溺的异味,忍着笑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问:“那我们能去做什么兼职呢,而且只能做很短的时间。”
“我可以去唱歌啊。”於晏清撇撇嘴,又说:“不过也得看人家老板要不要我了,去试试吧。”
陈时嗯嗯的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看着於晏清温柔的眉目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实在太开心了。
“睡吧。”於晏清翻过身,背对着陈时。
“晚安,於晏清。”陈时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笑嘻嘻的对着他说。
她把脸埋进温暖的被窝里,揉了揉扭成鸟窝般的头发,弓着身子准备闭上眼睡觉。
不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晚安,陈时。”
陈时觉得心里一暖,害羞的把自己藏进了松蓬的被褥里。
旅社就在街道边,所以陈时更确切说是被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声吵醒的,她从被窝里挣扎着坐起半个身子,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俩只手臂也神展开。
转过头一看,於晏清床位上白色的杯子被叠成干净整齐的豆腐状,人都不见了踪影。
她揉了揉鸟窝般的短发,俩只手指摆弄着一缕翘的很有特色的头发,另一只胳膊伸了出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表,眯起眼睛一看,才六点一十。
陈时正对着床位前面的白色墙壁发呆时,门被轻轻打开,於晏清拎着俩袋烧饼和豆浆走了进来,对上陈时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勾起了嘴角。
“吃饭了。”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陈时就一个鲤鱼打挺的站起来,蹭蹭蹭的跑了过来,双眼发亮的看了看早饭,又看了看於晏清,傻傻的笑着。
“你这头发是怎么了?”於晏清伸手弹了弹她头顶上方正高高翘起的一缕头发,眼里都是笑意。
陈时抿了抿嘴,说:“昨晚应该是睡得太欢了,头发都变得乱糟糟的了。”她不好意思的伸手用五指梳理头发,想让短发柔顺的贴着脑袋。
於晏清说:“好了,你赶紧去洗漱,吃完饭我帮你洗头发。”
陈时眼睛噔的亮了,放下手里刚拿起的一块烧饼,愣愣的看着於晏清,吃惊的重复一遍:“你帮我洗头发?”
“怎么了,很奇怪吗?那我不帮你洗了,你自己洗吧。”
“别别...”陈时忙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摇头。
於晏清把她手里偷偷拿起的烧饼放进了袋子里。
“没洗漱不准吃饭。”
陈时哦了声,刚走进浴室,猛地刹住脚步,结结巴巴说:“我的在那个房间里。”
於晏清:“......”
於晏清拉着陈时俩人走到最右间的房门前,於晏清敲了敲门,过了很久,房间里才有了些动静。
开门的是阿辉,他那模样一看就是没完全睡醒。
“兄弟,有什么事?”他眯起眼睛的样子真有些像熊出没里的熊大,陈时掩嘴偷笑。
“她的洗漱用品落在这房里了。”
陈时接着说:“我那一套放在浴室左边的架子上,你拿过来给我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陈时实在不想看到那个蛮不讲理的女生。
阿辉嗯嗯了声,过了会,把东西给了陈时,俩人刚想走,阿辉叫住於晏清,陈时回头看着他们,於晏清就让她先走。
阿辉笑的贼兮兮,压低声音说:“你女朋友啊?和你住了一晚有没有...”
於晏清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藏不住嘴角溢出的笑意,敛眉说:“没有,你想多了。”
阿辉拍了下他胸膛,啧啧说:“还挺能坐怀不乱。”
於晏清闷闷笑了,说:“回去了,还有事。”
“哎,我和那家老班约了九点半见,你可别忘了。”
於晏清点了下头,说:“你昨天就说过了。”他摆摆手就回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陈时在浴室里刷牙洗脸,於晏清坐在桌子边上,吃着早饭。
陈时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於晏清正喝着豆浆,样子别提多可爱,她咧开嘴走了过去。
“我的那份呢?”
於晏清指了指,说:“在这呢。”
俩人用完早饭,陈时就打算去洗头了,头发现在还乱糟糟的,果然她在於晏清面前已经不用在乎那些形象了。
她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用塑料盆接了一盆水,又烧了一水瓶的开水。
这家旅社还挺有人情味,给的洗漱用品里还有一袋子的洗发液,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现在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她刚放完水,弯下腰把头发浸入水中,背后有了声响,接着一双手扶上了她的头发。
“於...於晏清?”陈时感受着他的温度,一抬起眼眸,镜子里於晏清撸起衣袖,眉眼低垂,动作轻柔的抚着她湿润的头发。
“嗯?”他挤开一些洗发液涂了上去,轻轻的揉搓着,陈时感觉自己心头的小鹿快要撞出心墙了。
竟然有一天,她喜欢的男孩子会这么温柔的给她洗头发,而且那个人还是一向遥不可攀的於晏清。
“力度可以吗?水的温度是不是有些低了?”於晏清问。
“可以的...没事。”陈时深呼吸一口气,脸颊烫的不行,就连耳垂都灼烧起来。
突然他有些凉意的手触碰到她的耳垂,陈时头皮都麻了,听见身后於晏清低底的笑。
他是故意的,陈时愤愤的想着,甩了下头发,激起的水花洒在了於晏清的身上。
“哎,你干嘛?”於晏清没有躲,双手还是很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笑着问她。
陈时得意的撇了嘴角,乖乖的低着头。
洗完头发后,陈时就用干毛巾一边擦一边用吹风机吹着,於晏清洗了洗手就走了出去。
陈时是短发,很快就干了,镜子里的她又恢复了乖巧的学生头。
她出门,於晏清坐在床边,双手叠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也抬起了眼眸,和陈时四目相对。
陈时乖巧的走近他,於晏清伸出手拉住她的右手,把陈时拉近了自己,仰着下巴眼里含笑的看着陈时。
陈时脸上还是绯红一片,黑色的头发贴在她耳边,皮肤白皙,眼睛像黑宝石般亮晶晶的。
原来他这么好看,以前怎么没觉得。於晏清想。
陈时低头看着於晏清近在咫尺俊美的脸,感觉双颊更烫了。
她忙着挣扎开他的手,手腕上的力度更大了,摆明了不想让她离开。
“於晏清?”陈时小声的问。
於晏清从来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他经常出席家族里的酒宴,也见过各种类型的女生或者女人。
从小到大,和他表白,光明正大或者偷偷喜欢他的人实在太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陈时这样用最愚蠢的方法来打动他。
“陈时,这世上那么多人,你最让我心动。”
陈时啊了声,但已经听清了他说的话,渐渐红了眼睛,连同鼻头都开始酸酸的了。
俩个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俩个人的鼻息间,看着逐渐放大的俊美的脸,陈时闭上了眼睛,心脏砰砰的跳乱了节奏。
快要触碰上时,门却被敲响了。
“喂,於晏清,在吗?”陈时缓缓睁开眼,见於晏清也睁开了好看的双眼,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门外的人得不到回应反而敲得更大声了些,於晏清低眸扫了眼陈时粉色的唇,又抬起头看了眼陈时羞红了的脸,腾的站了起来,往门边走。
陈时听见於晏清难得的低底咒骂了声,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门被打开,带动了一阵凉飕飕的风,阿辉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於晏清,抱怨着说:“我说你在,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话锋一转,阿辉贼笑着往里瞄了眼,看看於晏清也泛红的耳朵根,说:“我还以为你真的坐怀不乱呢,我是不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於晏清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冷的说:“怎么了?”
“这不八点半了嘛,那酒馆离着还有段距离,我想着还得早些去。”
於晏清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等等,我们收拾一下,等会下面见。”还没等阿辉回答,他啪的就重重关上了门。
转身见陈时已经站了起来,视线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於晏清又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阿辉一声。
“那个...得出发了。”於晏清淡淡的说,跟在於晏清的身后就出了门。
阿辉和那个女生也刚好出了门,陈时看了看阿辉旁边的女生,穿着朴质简单,戴着眼镜的模样倒有几分斯文,若不是陈时见识过她的无理取闹,或许还会觉得她是个文青。
他们到成都的时候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陈时和於晏清还裹着厚重的大棉袄,走在街道上还真有些闷热,但俩个人也实在没衣服可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