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怕我?”袁立虽然很不愿意提起那件事,但是他想和圆圆和平相处,就必须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芸树期待的眼神中一下子染上了担忧的色彩,她竟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
芸树回头看向袁立,袁立脸上不确定的神情无疑让芸树心里更加不安。
“没事的,圆圆肯定会原谅你的。”芸树这样的保证更像是在扯谎,她比袁立还不敢确定圆圆是否会心无芥蒂地和袁立相处。
芸树眼中的慌乱是骗不了袁立的,袁立豁达一笑,给芸树信心。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圆圆独自在寄宿学校,芸树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委屈,不知道她这段时间的心里变化。袁立的出现很可能对她会是一种冲击,芸树很担心两人见面时会场面失控。
在两人纠结的时候,门轻轻地敲响了。在敲门的同时,门也被打开了。
“袁先生,下午是内务整理,你可以带圆圆出去的。”管理员进了屋里,圆圆在后面跟着。
芸树看着圆圆怯生生的眼神,和以往的她相差太大了,芸树很心疼。
袁立几句就打发走了管理员,给三人留下了相处的空间。
穿着合身的校服,羊毛衫配着黑色中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校服样式。圆圆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疲惫,看得出她过得并不好。
圆圆站在原地,看着芸树一动不动,没有要和芸树亲近的趋向。
“圆圆,学习累吗?”芸树走到圆圆身边,用手抚摸着圆圆的后背,关切的眼神看着圆圆。
轻轻摇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袁立。
芸树也看向袁立,他坦然自若地坐着接受着圆圆的目光。
“那是袁立叔叔呀,好久没见到你,他都想你了。”芸树想缓和一下气氛,又不敢说重话。
袁立云淡风轻的脸上带着悄悄的笑,在和圆圆示好。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圆圆承受不住。
时间定格,袁立和圆圆两人仿佛被时间尘封。芸树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也不说话,给他们留下空间吧。
“想我了吗?”袁立打破沉默,笑着问圆圆。
许是袁立的声音给了圆圆安慰,也许是圆圆对袁立的思念压抑到一定程度。
圆圆的泪水奔涌而出,刚开始还是默默流泪芸树帮她擦泪,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袁立。
后来圆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像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
芸树站在圆圆年前,抱着圆圆给她安慰,肚子上能感觉到圆圆的泪水带来的凉意。
圆圆紧紧搂着芸树的腰,趴在芸树肚子上哭。她硬撑着到现在,不管过得怎样都没有哭出来。
芸树和袁立带给她的熟悉感和安慰,让她的委屈再也无处安放,压抑已久的委屈通通都哭了出来。
感受着圆圆的颤抖,芸树不禁湿了眼眶。这孩子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就像院长说的,这条路必须她一个人走,就算前路再黑芸树都不能帮她太多。
袁立也走到圆圆身边,摸着圆圆的头。他心里五味杂陈,圆圆就像他的女儿一样,自己犯的错降临在圆圆身上,袁立一万个心疼。
“不哭了啊,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袁立的语气里夹杂着哭腔,安慰的话太弱,太无力了。
圆圆知道袁立过来了,转过身子抱着袁立。小小的个子只能到了袁立的腿上,用力握着袁立的裤子,哭声更大了。
芸树心碎了一地,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泪,这么多的委屈要发泄?
袁立担心裤子的面料会摩擦到圆圆嫩嫩的肌肤,把她抱了起来。让圆圆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口,头抵着圆圆的头。
温暖的怀抱给了圆圆无限的安全感,哭声慢慢停了下来。
袁立抱着圆圆到了沙发上,圆圆坐在袁立腿上,赖在袁立怀里不愿意离开。
“要勇于表达自己的心声,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芸树蹲下来,帮圆圆整理头发。
圆圆听着芸树的话,眼皮微微一抬,仿佛打定主意了。
“我好想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圆圆断断续续地说着,鼻子又酸了。
袁立听了终于放下心来,在圆圆心里没有那个疙瘩。
芸树感动地把头靠在圆圆身上,懂事地让人心疼。
“袁立叔叔也想你,见不到你的日子都会想起你。”事实也是这样的,在戒毒所里的日子袁立没有一天不会想到圆圆。
袁立的话在圆圆心里掀起一阵温暖的风,吹得圆圆五脏六腑都暖暖的。
圆圆一直以来想要的,不过是像现在这样能和袁立、芸树共同相处,像一家人一样。
“饿了吗?带你们去吃饭。”这样的场景让袁立也有点恍惚了,他竟然就想着这样过一辈子都还挺美满的。
圆圆嘟着嘴,靠在袁立怀里不肯离开,肚子又在不争气地叫唤。
“好了,去吃饭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芸树学着圆圆的表情撒着娇。
袁立更加想和芸树过一辈子了,现在他缺的只是待在芸树身边的一个合适理由。
芸树拉着圆圆从袁立的怀里出来,帮她整理衣服。
“想吃什么?带你们去吃大餐!”袁立也站起来,放松自己的腿。圆圆虽然才六岁,但压着自己的腿都麻了。
圆圆流过泪的眼睛更加清澈,琥珀一般的黑眼珠转着。“想吃炸鸡翅!”明朗的声音带着芸树和袁立都开心起来。
“小孩子要少吃一点炸鸡翅。”芸树忍不住唠叨,那种油炸的东西芸树向来很反感。
圆圆听了芸树的拒绝,拉着袁立的袖子撒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袁立,传达着自己想吃炸鸡翅的欲望。
袁立被圆圆的眼神折服了,不忍心再拒绝她。
“好。给你买炸鸡翅,但要吃主食!”袁立在圆圆鼻子上轻轻一点,笑着。
圆圆听了欢呼起来,和刚才的阴郁截然不同,现在才是个孩子还有的样子。
圆圆两只手分别牵着芸树和袁立,满足地走着去吃饭了。
“不行!下午还要整理内务,我得在学校!”圆圆突然想起来自己下午得呆在学校。
她最害怕管理员在白云面前说自己坏话了。虽然白云根本无心管她,但她还是不想看到白云失望的眼神。
“不用担心,袁立叔叔和你的管理员说了,她也同意了你下午可以不在学校。”芸树摸着圆圆的头发,轻笑着说。
圆圆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坐着车跟着袁立走了。一路上欢声笑语,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你一直在等我俩去看你吗?”袁立边开车边问着圆圆。虽然他已经很成熟了,但他还是特别想得到圆圆肯定的回答。
圆圆皎洁一笑,这一刻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靠在芸树身上羞涩地笑着,把脸埋在芸树身上。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芸树捧起圆圆的脸,故意逗她。
圆圆更加羞了,抱着芸树的腰都不走了。
袁立也不急着吃饭,蹲在圆圆身边和她齐平。“是不是在一直等着我俩啊?”袁立追问着,不打算轻易就让圆圆混过去。
“那你每天有没有乖乖地想我啊?”圆圆扯着芸树的衣服遮着她的脸,只露出一个眼睛看着袁立。
“我每天都有想你啊,那你想不想我?”袁立坦率地说着,想给圆圆一个很好的示范。
“我当然也有在想你们啦!每天晚上都想着你们才能睡着。”圆圆松开芸树,昂着头说着。
袁立心满意足地拍拍圆圆的脑袋,起身又向前走去了。芸树拉着圆圆紧随其后,圆圆拉着芸树的手一蹦一跳地蹦哒着,可以看得出她很开心。
寄宿学校有一个给领导开小灶的食堂,袁立领着她俩人径直去了那里。
“我吃一个炸鸡翅,袁立叔叔吃一个,芸树老师也吃一个!”圆圆掰着指头自言自语着。她想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袁立和芸树,她第一次吃到炸鸡翅还是白云带着她去吃的,当时她以为那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芸树对炸鸡翅一直都是抗拒的她吃一个,都会觉得油腻到反胃。可圆圆盛情难却,芸树决定吃一个表示自己对圆圆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通常会这样,即便是大人也在所难免。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拒绝,拒绝的往往是一番心意。
菜上得很快,一会就摆了一桌子。一大桌的丰盛佳肴上,就连简单的三个炸鸡翅都摆盘摆得很好看。
圆圆把炸鸡翅首先给了袁立一个,给了芸树一个,自己最后才拿了一个最小的。
芸树和袁立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感动成了一滩水。两人看着圆圆吃得正香的脸庞,深感这趟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