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树被挤在人群里，想占据有利地形却始终做不到。
孤儿院里的孩子被突然闯进来的面带凶光的人群吓到了，疯了似的往出跑。
芸树看着跑出来的孩子们，心里深深的无力，现在人群里不知该怎么办了。
面对这些蛮横无理的人，柔软的孩子们该怎么面对？芸树都自顾不暇，孩子们该由谁来保护？
人群因为孩子们的加入，速度减缓了一些。但人多混乱，孩子们混在人群里不知所措地跑着。
芸树有了要把杨明交出去的想法了，至少能保住其他孩子们的安全。把事情放到公平的位置上谈，比这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杨崇明！你够了！”
芸树被这一声洪亮又满腔怒火震惊了，人群也不在推推搡搡的。
杨明的奶奶听到是杨明，肥胖的身体挤过人群拉着杨明就要往外托。
孩子们都跑到就近的老师身边，抱着老师们。每个老师身边都围着好几个孩子，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孩子们给他们安慰。
“杨崇明，等警察来了。我就跟你走，你现在不要乱动，让他们都出去！”杨明愤怒地指着这一群人，又冲着他爸爸喊着，甩开他奶奶拽着的手。
芸树看着门外的杨崇明，崇尚光明吗？那么粗鲁的人不配用‘崇明’这个名字。
杨崇明听了，骂骂咧咧地挤着要进去揍杨明。
杨明不退缩地抬起头，要和他来硬的。
之前杨明如果的孤儿院，杨崇明一去闹事，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杨明推出去，甚至是杨崇明根本闹不起来。而这次，芸树老师保护了他，他也要保护他们。
“你从来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杨明宣泄着，他之前一直不敢，他怕杨崇明的拳头，怕奶奶的冷嘲热讽。
杨崇明的怒气像火山般喷发，脸憋的通红朝着杨明走过去。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杨崇明走在中间颇有大哥风范。
芸树看着杨崇明这个阵仗，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了怎么办？让孩子们在原地等着，也往杨明身边挤去。
“你个臭小子，我给你吃给你喝，你不在家待着跑这里来丢人现眼来了！”杨崇明走近杨明吼着，挽起了袖子，打算好好教训杨明。
杨明下意识地后退，却没退缩。直直地盯着杨崇明，没有害怕的意思。
“教育孩子是要用心的，别乱来。”芸树适时挡在了杨明面前，声音颤抖的说着。
芸树从杨崇明眼里看到一丝不屑，她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会有好下场。
“滚开，你个臭婆娘。我怎么教育我儿子用的着你来教我吗？多管闲事的东西。”杨崇明边说着，伸手在芸树肩膀上用力一拨。
芸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跌坐在地上了。屁股传来阵阵疼痛，她已经顾不得感冒带来的头晕眼花了。
“你凭什么打人？你是个坏人，不是我爸爸！”杨明怒吼着，生气的样子和杨崇明有几分相似。
此时的杨崇明就像一个炮仗，而杨明就是那粒火星。
杨崇明抬起宽厚的手就冲着杨明脸上去了，用了全力，他今天要当众给杨明一个教训。
这一巴掌下去，杨明瞬间倒地。歪在芸树的旁边，一只手捂着脸，凌厉的眼光看着杨崇明。
紧接着，第二巴掌也要落在杨明的脸上。
芸树扑到杨明身上，用自己的背挡了杨崇明的巴掌。
火辣辣的巴掌在芸树背上发酵，芸树不敢想象这一巴掌到了杨明脸上会是怎样。
“你的手是来保护他的，不是用来伤害他的！”芸树气极了，飙出来的眼泪被芸树硬生生憋了回去。
杨崇明气急败坏地看着芸树，粗鲁地扯着芸树的胳膊把她甩到了一边。
芸树在这个粗矿的男人面前，就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一丝反抗的权利，也没有说‘不’的机会。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人群叫嚷着。
芸树狼狈不堪地倒地，杨明则是一副愤恨的表情，只有杨崇明悠闲自在地站在他俩前面。
警察大致能猜想到是杨崇明施暴了，杨明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证据。
此时孤儿院里的人散去了一大半，警察来了，他们不想引火上身。
老师们把孩子们都安顿到室内，院子里一下子空荡了。
杨明利索地爬起来，去扶芸树。芸树拉着杨明的胳膊，浑身用不上力气，费了好大劲才起来。
“警官，你来啦！”杨崇明换成一副巴结的嘴角，给警察递烟。
警察拒绝了，把目光放在芸树和杨明身上，他俩应该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杨崇明都被举报了好几次了，是警局的常客，警察们都懒得搭理他。
杨明的奶奶见警察拒绝了，拽住警察的胳膊诉说着孤儿院拘禁她孙子的惨痛悲剧。倚老卖老地重复着之前在其他孤儿院上演的戏码。
警察对这个看人家也是没有办法。管理了一下现场秩序，还没有问一些常规问题，院长就回来了。
院长接到芸树打开的电话，就马上往回赶。回来看着这场景，院长就知道她回来晚了。
芸树被扶进了屋里，杨明陪在她身边。老师们也都跟着进了屋里，对芸树照顾有加。
杨崇明见杨明扶着芸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暴脾气又想发作，但警察在，只好又忍住了。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院长和警察礼貌的说着，虽然他们已经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警察微笑着点头回应。
杨崇明一听是负责人，来了兴致。
“你们强行软禁我儿子，你们的老师还推了我妈。这笔账怎么算啊？”
在收留杨明的时候，院长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想到杨崇明在警察面前耍赖能这么得心应手。
院长有些为难了，收留杨明没有走法律程序。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孤儿院吃亏。
“得得得，收起你那一套吧。有本事把你儿子带走，你就带走；没那本事，就带着你妈赶紧走。”杨崇明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样子让警察很不爽，直接替孤儿院作了主。
对于这个结果，院长也不反对。只是想到杨明又要回到水深火热的生活，就于心不忍。
警察都做主了，杨崇明弄不出什么花样了。
“警官，那是我儿子，什么叫我能领走就领走？他本来就应该跟着我走。你说是不是啊？”杨崇明对警察的口吻简直像个狗腿子。
院长打心里瞧不上他那阿谀奉承的模样。
警察白了他一眼，不想在和他多说。
“孤儿院里有受伤的吗？”警察转头问着院长，杨崇明带人来闹事，肯定把孩子们吓坏了。
院长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孤儿院的情况，便叫了芸树出来。
芸树脑袋昏沉，身体的酸痛让她很吃不消。
“孤儿院的情况怎么样？孩子们还好吧？”院长急切地问着芸树。
芸树抬起手整理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强睁着眼睛。
“孩子们都被吓哭了，有几个摔倒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杨明被甩了一巴掌，脸肿了。”芸树大概说了孩子们的情况。
只要不牵连孤儿院的孩子们就好，院长就能放心了。
“那你的手呢？怎么回事？”院长看芸树一副萎靡不振快要摔倒的样子，伸手扶住了她。
芸树看了一眼包着纱布的手，抬了抬。
“摔的，其他老师也摔倒了。还有他专门推了我一把。”芸树抬胳膊指着杨崇明。在向院长告状，她更想让警察听到。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芸树的指尖，看着杨崇明。
杨崇明在众目睽睽下，眼珠子来回转着，在为自己找借口脱身。
“不是，这位老师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专门推你的，对吧？”杨崇明把他那市井的一套用在了芸树身上，把问题抛给了芸树。
芸树没见过这么无耻之徒，无耻到让她怀疑人生了。
“你专不专门我不知道，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应该会有人看清楚你的真实意图吧？”芸树本来疲惫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盯着杨崇明。
院长心疼极了，明明自己吃亏了还得受这般气。轻拍着芸树的背给她顺气。
杨崇明对既有的事实无法辩驳，芸树的强硬态度让他没占到便宜。
“好了，好了，我要带我儿子回家了。”
杨崇明说着，就冲着杨明所在的房间走去了。
“不准去。”芸树快步走到杨崇明面前，院长拉都拉不住。
杨崇明一脸的不屑，舌头舔着嘴唇，等着看芸树的笑话。
院长拉着芸树，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芸树给杨崇明让路了。院长提醒她，别让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跟着遭殃。芸树害怕了，这么多孩子，她担不起责任。
杨崇明得意地看着芸树，经过她身边时轻浮地吹了个口哨。
院长把芸树护在身后，盯着杨崇明的一举一动。
这个口哨声让警察反感地皱着眉毛，但也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