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看着芸树把简单甚至朴素的早点吃出了高级感,心里也很满足。和芸树在一起,袁立就能感受到舒服自在。
“吃好了吗?”芸树面前的食物都被她放进肚子里,袁立询问着她。
“嗯嗯。”芸树嘴里还含着粥,只能闭着嘴巴点头。
袁立只喝了一碗小米汤,没吃任何的东西。
“你饱了吗?就喝小米稀饭就行了吗?”芸树对袁立饮食的转变感到很惊讶。之前袁立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人,现在吃得清汤寡水的,还让人不习惯呢。
袁立笑着付了钱,就走出门了,芸树跟在后面。
“在里面的时候,每天早上就喝汤,不吃东西。这么长时间也就习惯了。”袁立对芸树也不避讳。
袁立知道,芸树喜欢真诚的人,只要你对她真心诚意,芸树就会给你信任。
看着袁立清瘦的脸庞,芸树不知道他在戒毒所里受了多少苦。
从戒毒所出来的袁立,变了很多。芸树能体会到袁立轻微的变化,希望袁立会越来越好吧。
袁立把芸树送到孤儿院门口,寒暄几句就走了。他的工作耽误不得,虽然他的公司还在,可经历了这么多,也是亏损严重。袁立要尽力地挽回局面,重振往日的辉煌。
芸树目送袁立的车远去,心里感慨万千。
人真的不能一概而论。那样会伤害到别人,自己也不会好过。
芸树刚走到孤儿院门口,准备开门,就听到里面乱成一锅粥了。
芸树着急着打开门,看看里面是怎么了,孩子们会在这么早都起床了。
门打开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院长正坐在他身边安慰他。
现在已经是秋天,小男孩身上还穿着短袖,而这件短袖上也到处都是破洞。黝黑的脸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瘦瘦的胳膊可能比孤儿院里任何一个孩子的都细。
孩子们围在外面一圈,都穿着睡衣。院长也顾不上管他们,和小男孩不知道在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大家都到卧室里去换衣服。”芸树召唤着其他孩子,给院长和那个男孩留下空间。
院长闻声看过来,看到芸树在安排其他孩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么多孩子都围着他们,小男孩很慌张,没办法进行正常交流。院长也不能大声责怪其他孩子,那样对孩子们的心里会造成压力。
芸树把孩子们带到卧室,让他们一个一个有秩序的换衣服。
过了一会,其他两个老师也来了。芸树把这里交给其他老师,跑着去看那个男孩了。
芸树不经意的一瞥,看见男孩怯生生的眼神,就被他打动了。
院长把他带到了办公室,给他衣服和食物。小男孩都拒绝了,同时也拒绝和院长交流。一个人蹲在墙角,不管院长怎么劝说都不管用。
芸树急着看那个男孩,进办公室开门也很迅速。
办公室老旧的门没打到角落里的小男孩,但他着实被吓得不轻。本就对一切都很陌生很警惕的小男孩,被吓得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院长看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埋怨的眼神投向了芸树,芸树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芸树蹲在小男孩面前,声音装作很嫩,撒娇地说着。
此时的小男孩一直盯着芸树看,不理会芸树说的话。黝黑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格外好看。
芸树也不气馁,孤儿院的孩子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给你饼,吃吧,挺好吃的。”芸树递给小男孩一个饼,试图让他吃。芸树拿饼的手悬在空中,小男孩迟迟没有接。
院长看着芸树,心想这都是无用功。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饼。
院长没想到,自己的好言劝说比不上芸树的撒娇来的容易。
芸树看着小男孩接过饼的手,心里泛起一阵同情。
黝黑苍老的手上皮肤很粗糙,最重要的是小男孩的指甲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修剪了。被磨断的截面很不平滑,没被磨断的在手上肆意生长。指甲里的污渍也显示着他艰辛的生活。
小男孩虽然接过饼了,但他没吃,只是握在手里。
芸树看着于心不忍,起身走到院长面前。
“院长,他是怎么来的?”芸树的声音哽咽了,原本以为她算是苦的了。自从来了孤儿院,芸树才知道比自己苦的人都多少,何况他们还只是孩子。
“今天出门捡的,饿昏在孤儿院门口了,我就抱进来了。”院长也很无奈,孤儿院里的经济情况每况日下,不容许在收纳更多孩子了,可院长不能坐视不管。
“进来估计是暖和了,就醒了。给他吃的也不吃,问他话也不回答。真是要憋死人了,是个难搞的。”院长摸着脑袋,她快发愁死了。
“是不是不会说话?”芸树虽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院长无奈地摇摇头,她哪里知道?反正她没听过那孩子开口说话。
“我不是哑巴。”角落里的小男孩低声说着。
声音同时传入了芸树和院长的耳朵里,惊喜的表情都出现在两人脸上。
芸树和院长赶紧过去,蹲到小男孩面前。期待的眼神看着小男孩。
“我想喝水。”小男孩怯怯地说着。
芸树立马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小男孩手里。
小男孩端起杯子一口气就喝了一大半,看来是真的渴了。
“你叫什么名字?”芸树迫不及待地问着。
小男孩重新回到了沉默,不再说一句话。
院长知道小男孩很信任芸树,可是经过了圆圆的事情,院长不愿意再让芸树单独对一个孩子好。
“我带你去洗澡换衣服。”芸树向小男孩伸出手。
小男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芸树看了一阵。没有把手放在芸树手上,反而起身了。
芸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试着把他领到浴室去。芸树也起身,在前面走着。
小男孩跟着芸树出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即希望小男孩能乖乖听芸树的话,配合一些,又不希望带他的人是芸树。但目前也只能是芸树带着他了。
芸树把小男孩领到浴室,孤儿院的浴室是一个大开间,没有隔墙。孩子们分男女不同批次在这里洗澡,玩水。
“我帮你洗吗?”芸树弯着腰问小男孩,看着他浑身的脏,芸树都发愁了。
“我自己可以的。”小男孩小声说着。在这里,他就是个外人,他不敢用正常音量说话。
芸树看着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有个七八岁了。自己帮他洗也挺不合适,还是他自己洗来的好些。
芸树给他指了要用到的物品都摆在那里,就离开了。
小男孩看着芸树走远,身子一塌,像是松了一口气。
芸树到院长这里报备,给小男孩领衣服。
“芸树,不要对一个孩子太好了,记住教训。”院长不放心地叮嘱芸树。
芸树点点头就拿着衣服出来了。
重蹈覆辙?也是,圆圆那时候的悲伤不能再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重现。
芸树把干净的新衣服放在换衣间的板凳上,告诉了小男孩一声就出来了。
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是家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其他老师都带着孩子们做游戏,看书。芸树就不过去了,在院子里等着小男孩。
这时,一个老师跑过来,让芸树带着孩子们做游戏。说是院长让她来安排那个新来的孩子,和芸树询问了一些关于小男孩的具体情况。
既然院长已经委派了人,芸树也就不再等着了,进到玩具区和孩子们玩去了。
孩子们的欢笑声在芸树耳边响起,芸树漫不经心地和孩子们互动。芸树心里很不舒服,看来院长还是对话圆圆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样也好,省去了芸树的时间,芸树就能早早下班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