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插科打诨地撵芸树回家了,躺在病床上的纸鹤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得失在纸鹤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对芸树,纸鹤有埋怨,有气愤,甚至有些恨,都是负面的感情。但自己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芸树。芸树关切的脸庞,焦急的眼神都烙印在纸鹤心底。
芸树带给她的熟悉感让纸鹤沉醉其中,是谁都无法复刻的。芸树一来,纸鹤就心安,可是有时候会有些讨厌芸树,很复杂的感情。
而暖暖,一想到暖暖,辛巴就占据了整个脑袋。
辛巴决然潇洒的表情游荡在纸鹤脑海中久久无法平息,纸鹤忍不住猜测辛巴的过往。
暖暖死于她手,手刃爱人的感觉,怕是比自己失去挚友的痛来得更猛烈吧。求而不得不可怕,爱到失智才让人震撼。
痛苦太会见缝插针,纸鹤不想面对痛苦而逃离到Y国,也没见痛苦就这样轻易放过她。每每夜深人静,痛苦总是如约而至,比太阳都守时。
辛巴躺在硬板床上也难以入睡,回想起暖暖就那样走了,心如刀割。如果自己再喜欢她多一点,结局会不会就大相径庭。
暖暖最吸引辛巴的,是她在唱歌时迷离的眼神和沙哑的嗓音,包涵了太多故事,让辛巴不由自主地想了解。听着暖暖的歌声,喝一杯血腥玛丽,微醺的感觉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唱完一场的暖暖发现辛巴醉了,就给她倒杯温牛奶。把牛奶一饮而尽,靠在暖暖身上嗅她淡淡的体香,暖暖也总会把肩膀给她依靠。
暖暖不知道的是牛奶不解酒,反倒对血管很不好,会加速血管老化。辛巴一开始拒绝,暖暖又不知道其他解酒的办法,满脸无奈,辛巴后来也就接受,一饮而尽,暖暖会安心。
当辛巴对暖暖的喜欢一天比一天浓烈时,辛巴发现了暖暖的秘密。让辛巴心碎了无痕,和暖暖的交往中开始变得什么都在意,什么都不能容忍。
辛巴一想到之前对暖暖的种种,就心痛到不能呼吸。寂寥的夜晚,偶尔能听到其他人的抽泣。在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受了伤的怪兽。
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的一帧帧悲剧,在辛巴脑海中闪现。不知不觉,辛巴的枕头被子都湿透了。辛巴在遇到暖暖之前,以为自己所有心酸难过的眼泪都耗尽了,枯竭了。
辛巴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想自尽,却又一次次下不了决心,反反复复地折磨自己,不成人样了。
是暖暖,暖暖给了她光芒。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在辛巴需要的时候,暖暖总会带给她无限暖意。
可是,自己双手却染满了暖暖的鲜血。辛巴懊悔不已,这是她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事情。暖暖对她太好了,让肆无忌惮起来。
人都有一个通病,对陌生人太宽容,对身边的人太苛刻。违反了交往规律,所以会失去人多人,而且失去得彻底。
芸树好久没见温蔚还了,稀罕得不得了。心里压抑不住的喜悦,嘴角也弯起好看的弧度,连语气都带着些许的撒娇。
温蔚还看着芸树弯起的嘴角,隐隐牵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怦然心动,好久没有的小鹿乱撞让温蔚还有和芸树双宿双飞的冲动。
“树,你的酒窝真好看。”温蔚还认真的看着芸树,眼神里溢出温柔的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芸树的心被温蔚还突如其来的夸赞给芸树的心温柔的一击,温蔚还的眼神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芸树在这漩涡中无法自拔。
看着芸树绯红的脸,微张的娇艳欲滴的嘴唇,温蔚还轻微的耳鸣,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充斥着“吻她!吻她!”温蔚还甩甩脑袋,吻下去的话,敏感的芸树肯定会被吓坏的。
芸树一直仰着脸,等待着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温蔚还眼里,芸树难得的娇羞。有些不受控制地伸手到芸树的后脑勺,停顿了几秒,观察芸树的反应。
芸树出其不意的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芸树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看着温蔚还慢慢的对自己感情的转变,除了感觉到脸上开始滚烫,心跳加速之外,没有任何的生理上的不适。
温蔚还的嘴距离芸树的嘴唇只有几毫米,温蔚还心跳加速。他的荷尔蒙在作祟,空气中冒着粉色的泡泡。
“噔噔!”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温蔚还已经听到有人要推门而进了。
芸树本就羞涩,被这一打扰。忙红着脸后退,退到窗台边捂着脸。
温蔚还开门,只是个护士要提醒他值班。
温蔚还心里后悔死了。要是自己再快一点,就亲到芸树了。
回过神来的芸树,现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
刚才好险,自己的初吻差一点就没有了。芸树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心情。
经过刚才的事,温蔚还嗅到空气中有一丝尴尬的气味。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芸树了,自己的脸也滚烫。
温蔚还决定索性和芸树告白好了,两人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勇敢一点让彼此更进一步吧。
“树,和我在一起吧。让我分担你的伤心难过,让我带给你幸福,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个机会,一个让两人都幸福的机会,好吗?”温蔚还不想再错失机会了,他上次就不够勇敢。
‘幸福’这个词对芸树来说,太奢侈了。她可以接受平淡如水,没有波澜的生活,但她不确定自己能接受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她一个人时间太长了,爱人的能力恐怕都消耗殆尽了。答应了温蔚还,就要负责了,对两人的感情负责。
温蔚还等着芸树的答案,没有出声。
不知是太晚了,还是自己太累了。看着温蔚还宽厚的肩膀,就想知道窝在他怀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有种想依靠的感觉。
“暂时我还不想说这个事情。”芸树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只好面无表情。芸树轻声说着,飘进了温蔚还耳朵里。
芸树的上一段婚姻对她打击很大,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人来陪伴自己。不想再草率地做决定了。
温蔚还的耳朵明显一动,稍微停顿后,尴尬地摸着头发。“树,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说这个问题了,我再来和你表白。”
“该睡觉了哟,睡吧。”温蔚还知道芸树肯定累坏了,女孩子还是不要熬夜的好。
温蔚还不想再在这个压抑的空气下呼吸了,打岔让两人都有事情做。
芸树摇摇头,很无奈。她现在还没有做好接受爱情的准备,自己选择和温蔚还保持距离。
芸树就在温蔚还的休息室里睡下了,温蔚还在简易床边蹲着,看着芸树入睡的侧颜,心里有无尽的无力感。慢慢的,蹲着的腿累了,变成了单膝跪地,连温蔚还自己都没发觉。
睡着的芸树是这样的美好,温蔚还不敢发出任何轻微的声音打扰了芸树,打扰了着寂静的夜。
实在累到不行的温蔚还,在椅子上将就着睡着了。
温蔚还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自然醒了。
芸树还是保持睡着前的那个动作,没有翻身。温蔚还想起了芸树拒绝自己的话语,就算是拒绝别人,芸树也总是这么心平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