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医生听到了消息来病房里看望温蔚还,就见到了哭成泪人的芸树。
“温医生的病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要哭了,他会没事的。”骨科医生轻声安慰着芸树,芸树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受不了。
芸树肿胀的通红的双眼艰难地看着骨科医生,在陌生人面前这么狼狈还是第一次。
骨科医生一怔,他当医生见过太多难过的眼神,像芸树这样悲伤的还是第一个。
“别太难过了,我先忙去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找个由头走了。
芸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憋的胸口闷得慌。
“树,原谅我,相信我!”
温蔚还在昏迷中胡乱说着,腿扑腾着。
“别动,蔚还。”芸树连忙按住温蔚还的腿,吊针随着温蔚还的动作剧烈晃动着。
“树,树……”温蔚还呢喃着。
温蔚还的呼喊让芸树再一次泪目,信任和背叛只在一念之间,芸树徘徊不定。
“温蔚还,你真的没有和她上床吗?”芸树的泪大滴大滴地掉在温蔚还的被子上。
温蔚还经过刚才的动作,表情沉静了不少。闭着的双眼像是在享受睡眠,而不是晕过去的痛苦。
“温蔚还,我可能从来都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我高傲,从不低声下气也不会那么在乎。”芸树坐在椅子上对着空气说着。
“可是面对你,我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我主动得像只粘人的猫,变得不是我自己了。”
芸树自己一句地说着,这一字一句都听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她不敢表露心迹,自我保护得一丝不苟。
说完,芸树感觉累极了,像是被抽空灵魂的木偶一般瘫软在温蔚还病床上。
疲惫吞噬了芸树,眼睛酸痛干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通知芸树睡觉。
骨科医生经过时,看到芸树趴在温蔚还的窗边。安静美好的样子就是普通夫妻该有的样子。
在医院里,温蔚还和骨科医生关系最好了。骨科医生知道温蔚还的难处,想想温蔚还也着实不易。
感觉到胳膊的麻木感越来越严重,温蔚还不得已睁开眼睛想摆脱。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时芸树压着他的胳膊时,他就不再乱动了。
他怕惊醒了这沉睡的天使,他怕这样温馨的画面是最后的一次。
芸树沉睡的侧颜任然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尖微红。
“树。”温蔚还试探着,小心翼翼的。
芸树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温蔚还确认了才将手附在芸树柔软的头发上,芸树的发丝有如孩童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
摸着芸树的头发,温蔚还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弄醒了芸树。保持着别扭的姿势,温蔚还却不愿意错过。
“树,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温蔚还突然伤感起来,想到芸树所说的种种,温蔚还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痛。
芸树的泪划过鼻梁,经过另一只眼皮上落到被单上了。
“树,我不同意分手。问题我会改,可是如果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温蔚还红了眼眶,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温蔚还希望芸树此刻是清醒着,听听自己真实的心意。但他知道这只是奢望,清醒的芸树是不会给自己这个抒情的机会的。
温蔚还的胳膊被芸树压着,输液的针尖像是要挑出来一般的疼痛,温蔚还依旧没动。
芸树睡得很不踏实,温蔚还的话都落在了她耳朵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想和温蔚还继续的念头。
“你和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芸树的声音很小,像个受伤的猫。
温蔚还一惊,迅速把摸着芸树脑袋的手收了回来。
“我们大学在一个学校,一起去留学过。因为是同窗同乡,我会多照顾她一些。”
温蔚还顿了顿,看着芸树云淡风轻的表情心正在受着凌迟的痛苦。
“之前确实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但我俩真的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拥抱也只停留在朋友的距离,其他乱七八糟的就更没有了。”
温蔚还把手又放在了芸树头上,动作轻得让芸树没有感觉到。
“树,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温蔚还提心吊胆着,他多怕芸树头脑一热就拒绝。
芸树的热泪流下来,选择权真的在自己手上吗?面对感情,芸树的优柔寡断发挥到了极致。
芸树独自别扭着,她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感情问题。
“树,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还想和我在一起吗?”温蔚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芸树的沉默让他心里没底。
还解释的温蔚还都解释清楚了,他相信芸树会相信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芸树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放得下。
“树,我是真心爱你。你是唯一让我心甘情愿给你做饭洗碗的人。”温蔚还用尽全力来挽回芸树,他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芸树坐了起来,看着温蔚还那双诚意满满的眼睛她没有办法拒绝。
“树,你相信我好吗?我不想错过你。”温蔚还循序渐进地诱导着芸树心里的渴望,只要芸树有一丁点想和好的念头,温蔚还就要把它无限放大。
“那你以后别和她联系了。”芸树不冷不热的语气说着,答应了温蔚还不分手。
温蔚还,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对于这段感情,我比你更加重视。是你弥补了我对爱情的空白,可我好像没有带给你什么。
“是你给了我爱情,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芸树看着温蔚还一脸呆样,补充说着。
芸树之前以为自己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可现在都变了,因为那个人是温蔚还,她希望两人还有一起下去的机会。
“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死亡!”温蔚还激动得起身抱紧了芸树,手背绷得生疼。
温蔚还手上的感觉越来越糟糕,不得已松开了芸树。
他的手已经发胀到肿起来了,血管呈紫青色暴起。温蔚还一看输液瓶,里面已经集聚了不少鲜血了。
“树,你让开一点。”温蔚还按下了呼叫器,让护士赶快过来。
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看着输液瓶里的血大惊失色。
“对不起,温医生。”护士急忙给温蔚还道歉。
护士在给温蔚还拔输液的针头时,手在微微发抖,她手里的输液管也跟着颤抖。
“别急,慢慢来。”温蔚还看着紧张的护士,轻声安慰着。
眼看着输液瓶里的血越来越多,芸树坐立不安。一分一秒在她心里都是度日如年,她多希望温蔚还没事。
护士在温蔚还的鼓励声中平稳地拔下了管子,也松了口气。
“以后注意些,先去忙吧。”温蔚还揉着手背,护士在这里更碍事。
护士如释重负地走了,关门前又特意看了一眼温蔚还和芸树。
芸树的眼睛一直盯着输液瓶里的温蔚还的鲜血,是自己没看好了才会这样的。
“再抽一会,我就真的该晕过去了。”温蔚还想吸引芸树的注意力,自嘲地说着。
“对不起,怪我没看好了。”芸树转头道歉,担心地看着温蔚还的手背。
“那你给我揉揉,我就不疼了。”温蔚还吊儿郎当地伸出手讨芸树开心。
芸树接过温蔚还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小心翼翼地揉起来。
“树,有你特别好。”温蔚还对芸树的反应很震惊,他没想到芸树会帮他揉手。
温蔚还伸长手臂把芸树圈在怀里,试图亲密无间,可就是怎么也做不到。
芸树抬头,对着温蔚还柔和的笑着。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了几百年,自己还是会恍如昨日。
它太真切了,这样背叛的滋味会在她心头结痂但永远不会掉痂。
这件事过去得太快了,芸树原谅的太快了,芸树心里头总感觉还是不舒服。
“树,以后我们都不分开好吗?我不沾花惹草,你不招蜂引蝶。只有我和你,过完这辈子。”温蔚还动情地说着,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温蔚还不知道芸树经历了什么,不知道昨晚的芸树是多么无助。
“温蔚还,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并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你懂吗?”芸树逞强着,她不愿意透露丝毫的软弱。
“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且是非要和你在一起。”温蔚还包容着芸树的任性,能和芸树继续相处已经是温蔚还最满足的了。
芸树笑了,听着自己在温蔚还那里这么重要。她太需要得到温蔚还对这份感情的肯定了,她缺乏安全感。
在这个浪漫温馨的时刻,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接着便有人推门而入。
“温医生,好些了吗?”骨科医生用奇怪的调调问着。
温蔚还懒得理他,眼神看着芸树点点头。
骨科医生也看出了温蔚还不想理自己。“病人家属去买点饭吧,温医生现在还很虚弱。”
芸树不明所以地看着骨科医生,又看看温蔚还起身去买饭了。
“你到底想干嘛?”在芸树把门关上的一瞬,温蔚还咬牙切齿地说着。
“哈哈,哈哈!”骨科医生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温蔚还不客气地说着,他的行为太过分了!
“让你的小情人去打饭了,你心疼啦?”骨科医生一脸的坏笑,调侃着温蔚还。
温蔚还坐在床上盯着骨科医生,要把他的小心思都看透。
“这个表情就对了,哥们还没对象呢,你就秀恩爱来了,这合适吗?”骨科医生的怨气很重,最见不得秀恩爱的了。
“下次我给你介绍个干的还不行吗?”温蔚还就想让他快点离开,随口应承下来。
“你可是答应我了的,别忘了啊!”骨科医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给了温蔚还一个媚眼。
温蔚还在病房里等着芸树,想着能和芸树继续在一起心里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