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外头的霁雨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地嘲讽道:“一群没眼色的狗奴才。”
离卫们也不说话,不想理这个脑回路有问题的女人,骂他们是狗奴才,那她是什么?她不也是碧霄公主身边的一个奴才吗?至于狗不狗,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只是……但愿离萧此次能将功补过,拖延更长的时间吧。
另一边,柳碧琼站在了君撷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柔声道:“君哥哥……琼儿来了……”见里面没有回音,柳碧琼顿时羞怒交加,“君哥哥,你还是不肯原谅琼儿嘛!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吗?琼儿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啊……”
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柳碧琼内心着急,似乎有千言万语解释不清,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却见床上纱缦已被放下,床上躺着的人见她进来,似乎是极其厌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了她。
柳碧琼一见他这样,内心就痛得像被针扎,“君哥哥,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难道琼儿真的有如此罪大恶极?君哥哥,不管你信不信,琼儿都是为了你啊……”
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熟睡了的样子,柳碧琼心有不甘地握紧了手。君撷这是已经把她无视成了空气,连一句话都懒得回她吗!
她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她对君撷的脾气十分了解,若是她此刻非要掀开帘子让他说话,只会更加招来君撷的厌恶。
既然话也说了,不管他是装没听见还是真没听见,她都要他明白,他只能是自己的。
“既然君哥哥要休息了,那琼儿便退下了,改日再来探望君哥哥。”柳碧琼抛下这句话便走人了。
而此刻真正躺在床上的离萧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真是苦死他了!这些天不但要易容成主上的样子,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吸引所有暗哨的视线。还得应付柳碧琼这个魔女!要不是他机灵,提前躲进了主上的卧室,将纱缦方向,将主上的冷漠态度学了个十成十,或许就被这个魔女发现了!哎!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离萧的心底在哭泣。早在柳碧琼第一次探望后,主上就安排好了各项事宜离开了北封国,听说是要到南国找人去。主上只带了离歌等几十余人就出发了,还让离萧扮成了他的样子,这十几天来一直在拖延时间。
他的任务就是,拖住所有的暗哨和柳碧琼,给主上争取到的时间,越多越好!
虽然不明白主上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地去南国找人,但让王爷一刻也坐不住的,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人吧。
……
夜幕降临,天色浓重,似是化不开的墨,点缀着一轮弯月和少许的星星,看上去凄凄惨惨,十分寂寥。
但底下的阳关城可是热闹的很,因为长期以来抵御流匪第一次大获胜,人们的情绪自然十分激昂。
城中的广场上,不少民众已经升起火堆,手牵手绕着火堆跳起舞。一旁还有好几位在吹拉弹唱的乐师,叮叮咚咚的乐器之声和几个男女的欢乐对唱将整个气氛带的更加火热,人们都是自发性地庆祝起来,各家各户的酒席也摆了不少,为挺身而出的那几个百姓和士兵们接风洗尘。
城主府也设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来庆祝,邀请的都是重量级别的人物——沉碧、言凯、六孤狼、文致远、丁***十人。也不欣赏什么歌舞,就是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几人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就流匪的问题又展开了一番探讨,紧接着话题又变成了战争、乱世。
言凯不过是跟着沉碧来蹭饭的,倒也吃得开心,时不时侧耳听着他们讲的话题,眨巴着晶亮的眸子也不说话。
“来,沉碧,我叶贤活了这么多年岁,还是第一次见着你这般神奇的女娃娃。多谢你救我和娉儿一命,也谢谢你对我娉儿的关心和开导,我敬你一杯!”叶贤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十分诚恳地走到了沉碧的面前。
“哪里哪里,叶城主过奖了。只不过是碰巧的见义勇为而已。我也十分敬佩叶城主的仁爱忠义之心,阳关城有你坐镇,也是一种福气啊!我先干为敬!”沉碧老到地回应,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就一口闷了。
看着沉碧豪爽的动作,六孤狼的江湖豪气顿时就上来了,起哄似的哇哇大叫起来,
“好!盟主好酒量啊!”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盟主,我也要敬你。”
……
坐在一旁的文致远和丁仲似乎也有想来敬酒的意图。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言凯突然发话了:“你们别起哄,娘亲是女子,不能喝太多酒。要敬酒就来敬我,我替娘亲喝。”
顿时一片静默无声……六孤狼在一旁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边喝酒一边喊着“小少主威武”。
叶贤也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好小子,沉碧,你这个儿子好!还懂得孝顺你,替你挡酒呢!”
“是啊!小凯是个好孩子。”沉碧温柔地看着言凯道,“虽然今晚也是难得,但既然小凯不愿意我喝太多酒,那娘亲就不喝了,小凯也不许喝太多哦。”
“嗯!小凯不喜欢喝酒,酒很难喝!”言凯童言稚语又引来来一片笑声。
微醉的沉碧却仿佛透过言凯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绝世出尘、宛如谪仙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她的眼前。他面上微微笑着,带得整个春天都失了颜色。他的声音宛如山间的清泉,丝丝绵绵地缠绕进她的心里,沉碧仿佛看到了他侧过身来,温柔地对自己说道:“娘子,你来了。”
在这一刻,天地都万籁俱寂了。
可是很快,眼前的幻觉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