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她实在忍无可忍,推开他。“我要睡觉了。”她夺门而去。
留下沙发上,一片狼藉,连成杰泄气地我在沙发里,像一个萎蔫的气球。心里,对某个人的怒火,陡然升起了。
好!你们等着,等我一个个将你们全部收拾掉!连成杰的嘴角,又浮出可怖的笑容。
手中的拳头,始终紧紧地握着……
连映轩跟关晴晴,就因为在孤儿院的那个雨夜,突然熟络起来了。
关晴晴一个月内,去了孤儿院好几次。知道一个半月后的一天,她买了些孩子的新衣裳和零食,去看孩子。
“阿姨,我想见见上次送来的那孩子。”关晴晴脸上带着笑容,洋溢着一派幸福。“这是给您买的!阿姨!”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将一套护肤霜送给了管理阿姨。
可是,她迎上的确实管理阿姨阴沉的脸,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嘴唇不停地发抖。
“阿姨,出什么事儿了?”
“小姐,你的孩子……他走了……真的很可怜……是我们对不起……孩子死于食物中毒……都怪我们没有注意好……”管理员阿姨后来说了什么,关晴晴再也听不到,她的脑袋如同轰隆了一般,成了一锅粥。
她后来只记得,管理员阿姨说,孩子已经下葬了。还将那块玉佩交到她手中。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出孤儿院的,只记得,到了晚上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她手心还拽着那块玉佩,温热的触感。
她蜷缩在一颗大槐树底下,潮湿冰凉的雨滴,间断地落在身上。她毫无感觉,她忘记自己嚎哭了多久,最终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带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只有那枚玉佩,在手心拽的太紧,拽了太久,温热的触感更深。
雨,还在继续,只是收敛了刚刚的铺天盖地。她生命中,一个可亲的东西就丢失掉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对连成杰的爱,漠视任何东西。可是,她做不到。她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妈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她的心,绞痛。
泪水,仿佛早已流干了。眼睛,只剩下空洞的干涩。
一张干净的面巾纸,呈现在她面前。
“给!”温暖干净的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
关晴晴满脸泪痕,抬起头,伸手,缓缓地接下面巾纸。她也不说话,将泪水擦干,不停地擤鼻子。仿佛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你又在这里?”
“因为我见不得女孩子哭。”
“我……”
“怎么了你?”
她突然有倾诉的欲望,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能够告诉他真相么?
可是,此时此刻,有个人关心,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她还是忍不住心软。猝不及防地哭起来,“能够把你的肩膀借给我么?”
连映轩一下,措手不及。他有些慌张地蹲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离开我?他还那么小。”
“谁?”
“我的孩子。”她一股脑说出来,情绪太脆弱。
“你的孩子?那天你送来的,是你自己的孩子。为何将他送走?”连映轩显然有些不解。
“因为……因为他并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关晴晴泣不成声,又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
“好啦,别哭,你慢慢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好么?”连映轩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
“休息的地方?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连映轩沉默了片刻是,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去我那儿吧!”他不知道为何说这一番话,明明是为了从她口中,得知郁晴微的消息,却因为这个目的,对一个相对陌生的女子如此关心,还要开口将她带回去。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了。
“真的可以么?”听到一席话,关晴晴居然是渴望的,那一晚,她决定豁出去了,不回到连成杰身边。反正,连成杰从来未曾在意她。
“当然。”他伸手,将她拉起来。那一瞬间,关晴晴的心都是暖的,就如同一双手,抚摸在心上,将热量一点点地传递给她。
开车去连映轩家里。
停了车走在小区的路上。雨后的空气,清新宜人,路灯光线缱绻。
这一路,关晴晴心里忽然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日子,该多好。
看着笼罩着夜色的花圃,阵阵清香,她感觉惬意,心里的的阴霾,暂时一扫而空。
“谢谢你。”关晴晴拿着筷子,对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股温馨的热流,在心里盘旋。
“谢什么?我自己也要吃饭。”
“话说你的厨艺真不错!”关晴晴也不顾忌淑女的形象大吃特吃,还赞不绝口。
“那我该谢谢你,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柔和的灯光下面,连映轩那份温煦的笑,也变得更加柔和。关晴晴看在眼里,热在心里。“那,要是喜欢,就多吃点!”连映轩将菜不停地往她碗里夹。关晴晴应接不暇。
连映轩那一瞬间的关心,仿佛没有目的性,纯粹对一个年轻无助的女孩,发自内心的关怀。
“我今天晚上留在你这里行么?”关晴晴吃着,眼泪星子在眼眶打转。
连映轩的筷子在空中僵硬,片刻才反应过来,“恩,可以,可以……”他都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言不由衷。
“怎么?你不乐意?”
“没有,我乐意。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连映轩起身去了浴室,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