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哭？嗯？秋歌，我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哭？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他哑着颤抖的声音说着，他在问她，却也是在问自己，他害怕她的眼泪，可他，却在今夜哭了。
叶秋歌伸手捧着顾亦凡的脸，他哭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一直都以为，他是一个没有眼泪的怪物。
原来在面对一个人哭泣的时候，真的会束手无策，每一次她哭的泣不成声时，他都会大声的威胁她，‘要是再敢哭一声，就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他向来说到做到，所以他每次这样威胁她的时候，她都不敢再多哭一声。
叶秋歌替他擦着泪水，自己的泪水却在顷刻间滑落，心好疼，疼的都想死了，可却发现死真难，死了就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秋歌，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结婚了，你还会哭？”他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一个问题，他从不问两遍，今夜，他问了两遍，如果她不回答，他或许还会更多遍。
叶秋歌抿嘴笑笑，湿眸紧凝着他的眼眸，他一定是醉了，或许今晚发生了什么，等他酒醒的时候，就全都忘了，不然她怎么会在他的眼里，看到他对她的绝爱呢。
“因为我爱你啊，顾亦凡。”
因为，我爱你啊。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对他清晰的说这三个字，开始是不想承认，后来是不敢，再后来，他们之间就不适合这三个字了，迄今，她说了，是因为该结束了。
顾亦凡紧拧着眉心，心痛万分的凝着眼前傻傻笑着的她，“你怎么这么傻，我说过的，不准再爱我，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不爱，他们之间就没有这么痛，不爱，她就不会掉眼泪了，不爱，在他伤害她的时候，她就不会心痛了。
不爱该多好啊，可那些年，她也是爱着的，所以那两年的每一天每一夜，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身与心的痛苦折磨。
“我也不想这样的，爱你明明很痛的。”叶秋歌低垂着头，若有所思悲悲戚戚的说着。
爱你明明很痛的。
可即使痛着，痛到刻骨铭心，爱，还是大过了一切。
顾亦凡推开了她，没有在看她，他是她生命中的罪人，今晚他就不该来的，段无洛会是她最好的幸福。
他只是听说她哭了，就再也控制不了的跑来了这里。
这么多年，他明明就把自己控制的很好，明知道她在那里，却不允许自己来看她，即使想她想的每夜都要靠安眠药物入睡，他也没有来找过她。
可她还是哭了，因为他要结婚了，所以她哭了。
这个傻瓜。
“婚我不结了，等你结婚后，我再结，所以别哭了。”他跌跌撞撞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西装，悲伤的背对着她，说着承诺一般的话语。
如果他结婚会让她哭，那么他不结了，只要她不哭。
叶秋歌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她转身回眸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她想确定一下，她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我走了，早点睡吧，晚安。”他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
在他的手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叶秋歌跑过去拉住了他，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拉住他，带着对他的额置气，也带着挽留。
“我要知道，这么晚你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她真的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是谁给她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顾亦凡竟然也没有发脾气的和她说着。
“我没有听到，我要你再说一遍。”
顾亦凡紧蹙眉心，深凝着固执的她，那个时候，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其实她挺倔的，他对她重复刚才的话。
“如果我结婚，会让你哭，那么我不结了，等你结婚后，我再结婚。”
叶秋歌倔强的对他说， “无论你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会哭。”
他看着她，很轻很淡却很苦的笑了一下，“那我就不结了，反正娶不到深爱的女人，结与不结都只是一场仪式。”他轻而易举的说着，却是极重的一个诺言。
“顾亦凡，你爱我对不对？”叶秋歌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想问他的问题。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那么痛的折磨着她，如果不爱，今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亦凡冷哼一声，笑的揶揄嘲讽，“你觉得呢？”他此时此刻的口吻，像极了曾经那个嗜血如魔的他。
而如今，叶秋歌却再也不会感到恐惧了。
“你爱我。”她笃定的看着他，这一场赌注，看似是她输了，实则输得一无所有的人是他。
顾亦凡笑的更放肆了些，只是那笑里隐藏着太多的苦和涩，“今晚喝醉的好像是我，而不是你。”
他的意思是，他不承认他爱她。
叶秋歌也不难过，相反她在替他难过，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两年，她一定比她更痛百倍万倍。
“不爱我，为什么刚才你那么深情的吻我，不爱我，你为什么哭了，不爱我，你为什么会因为我哭了，就不结婚了，不爱我，你……”
“够了。”顾亦凡冷冽的打断叶秋歌的话，眸光瞬间变得骤冷，“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我做这些都和过去一样，只是为了把仇恨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叶秋歌笑了，笑的心都疼了，他一定不知道，她是了解他的，如果真的还是那场嗜血的复仇，他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心都赔进去。
“那你继续报复吧，用你想用的方式，从今晚开始。”说着，叶秋歌上前一步，把房门反锁了起来，还连带着指纹锁一起锁上。
顾亦凡眯眼看着一切，现在他是反被控制了吧，没有她的指纹，他已经出不了这个门了，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胆且聪明的。
“把门打开，我要离开。”顾亦凡命令的口气说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