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姐妹急匆匆走进静馨苑,将丫鬟都支出去。
阮湘筠紧张地左右环顾,然后小声对文莲珺说:“娘亲,我…我有…有喜了。”
闻言,正在描花样的文莲珺放下手中的针线,抬头,笑着说:“这是喜事啊!湘儿为什么要皱着眉头?这是你的大造化啊!”
阮茗月抢着说:“可是大姐姐估计猜到了!”
果然,听了阮茗月的话,文莲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个小贱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阮氏姐妹齐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可是看大姐姐的表情,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文莲珺蹙着眉头思索了下,良久,才慢悠悠地说:“那丫头可是鬼精灵的主儿。娘派去南元寺的人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娘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
“娘亲派人去了南元寺?”阮茗月瞪大眼睛:“娘亲派人去南元寺干什么?”
文莲珺伸出细长的指头在阮茗月的头上戳了几下:“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那小妮子好不容易出一回府,又夜不归宿……”
文莲珺话说到这份上,阮氏姐妹自然明白她派人去南元寺干什么。
她是想派人将阮芷菡奸污,让她在京都永无出头之日!
阮茗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娘亲,这事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他会打死你的!”
文莲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娘亲还不是为你们两个筹谋!你父亲为什么对那丫头那么好?还不是因为她是睿小王爷的未婚妻?要是睿王府的人得知那丫头已非完璧,定然是要退婚的!一旦那丫头被睿王府退婚,便会被你父亲厌弃,随后便会扔回乡下去!”
“真该把那丫头扔回乡下去!省得她在家中狐假虎威!”阮湘筠咬牙切齿地说。
“娘…你这…也有些太冒险!”阮茗月咬着嘴唇,可见她胆子比较小。
“傻丫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文莲珺苦口婆心地“教育”她:“你不害她,她转过身也是要害你的!”
“你就是太善良,以后肯定要吃亏的!”阮湘筠也加上一句。
“别光顾着说她,还有你!”文莲珺又将话头引到阮湘筠的身上:“你胆子也得学得大一点,今天晚上就去书房里跪着,等你父亲一进来,就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啊?”闻言,阮湘筠又震惊又羞愧又害怕:“娘亲,父亲知道了,定然会打断我的腿的!”
“让你去你就去!”文莲珺说:“娘亲早就替你盘算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她的眼神中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翡翠轩。
娇娘将一盘子冰镇玉珠葡萄放在阮芷菡的面前,眉开眼笑地说:“这是睿王府派人特意给小姐送来的。”
阮芷菡用手指拈起一颗,看那葡萄晶莹剔透,通体莹润,俨然是西域进贡的佳品,放入口中汁水清甜,沁人心脾。
“最近睿王府是又给姑娘送吃的又送穿的。昨天送来的一大匣子珍珠宝石耀眼的很。夜里吹灭蜡烛,那宝石发出的光将屋子里照得都亮堂堂的!”娇娘心里替阮芷菡高兴,说得眉飞色舞。
“阿娘,你仔细将那些珍珠宝石都收纳在库房的册子里,珍珠宝石都是好东西,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以后肯定会派上大用处。”阮芷菡一边吃葡萄一边说。
“姑娘说得是!”娇娘连声应了。
娇娘又递过来一张庚帖:“这是荣亲王府送来的庚帖,邀请姑娘明日去荣亲王府赴宴。”
一听“荣亲王府”四个字,阮芷菡正要去抓葡萄的手顿了一下,她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然后将庚帖接过来:“荣亲王府?他家小姐那不就是与宁远小侯爷订下亲事的荣亲王小郡主?”
阮芷菡思索了下,对娇娘说:“阿娘,劳烦你派兰香与若眉去向二小姐、三小姐说一下,问问她们明天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去荣亲王府赴宴。”
娇娘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明白阮芷菡自来都有自己的算计,打发兰香与若眉去请阮氏姐妹了。
阮致远今天心情很好。清晨早朝上,皇上竟然当着全部朝臣的面,夸奖他:勤勉进取、兢兢业业。早朝过后,众大人都恭维他很快就要高升,还是工部侍郎秦大人最有先瞻性:“阮大人,一旦你家大小姐成了睿小王妃,你以后的仕途更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阮致远顿时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混到首辅这等高位。
他心情愉快,嘴里哼着小调跨进书房,看到二女儿肿着双眼跪在地上。
阮湘筠一看到阮致远走进来,立刻“碰碰……”磕头如倒葱,嘴里一边说着:“爹爹,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阮致远一头雾水,连忙伸出双臂去扶阮湘筠,不解地问:“湘儿这是怎么了?”
“啪……”文莲珺一条胳膊从后伸过来,狠狠地扇在阮湘筠的脸上。
阮湘筠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出现清晰的五指印痕。
她瞪着腥红的眼睛,嘴里叫骂着:“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还敢在老爷面前丢人现眼!就你做下的那寒碜事,让为娘的都臊得很,恨不得替你一头撞死!”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阮致远连忙将文莲珺拉开。
文莲珺立刻又哭喊着扑到他的脚下,抱住他的大腿,凄厉地哭着:“老爷,湘儿她好歹是你的骨肉,纵使犯下过错,也是少不更事,还希望老爷能够饶她一回!”
见状,阮湘筠也连忙趴伏在地,哀哀哭泣:“爹爹,爹爹,求爹爹救救我!”
母女两个又是哭又是闹,让阮致远头疼,他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文莲珺绘声绘色地将宁远小侯爷如何奸污阮湘筠、如何迫使她怀孕的事告诉了阮致远。
阮致远听到阮湘筠未婚先孕的事,怒从心头起,一脚跺向阮湘筠的胸口。
阮湘筠身体羸弱,不堪一击,顿时软泥般瘫软在地上。
“小贱人!”阮致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瞧瞧你做下了什么蠢事!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阮家的名声与前途就全毁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