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菡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面色苍白,她却强撑着精神:“谢太后关心。”嘴角却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那皇后就好好将养着吧!哀家明日开仓取几味珍贵的补药给皇后送来。你们夫妻两人喜得贵子,定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哀家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容太后场面话说得漂亮,虽然心里恨得要死。
“儿臣恭送太后!”
容太后走后,薄嘉懿将阮芷菡放到沉水香筑造的床榻上,体贴地帮她盖好绣着双面凤凰的锦缎绣被,他将厚实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语带怜惜:“阿芷,咱们要有孩子了!”
阮芷菡撇着头,紧紧闭着眼睛,泪珠从眼角滚落而出,她用牙咬住嘴唇,直到血珠滚落。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伸出手臂,狠狠推搡着他。
薄嘉懿用力将她胡乱扭动的身体抱在怀中,直到勒得她不能呼吸,柔声呢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一边说一边轻吻着她的发旋儿。
“呜呜……”只有对面他时,她才能肆意展现自己心中的脆弱。就好像他是她心灵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任凭风雨漂泊,只要停靠,就可以安然休憩。
“我不想…不想给你生孩子……”她断断续续地哭着,然而,她此话一出,薄嘉懿就快速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吻带着嗜骨入髓的冰冷,仿佛要侵占她灵魂中的每一处,将她狠狠揉入自己的骨血中,打磨成粉末,揉碎在自己的每根血管、每根神经里。
“唔唔唔……”直到阮芷菡胸腔缺氧,不能喘息,他才放开她,他眸光中的烈火狂情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他轻吻着她的耳垂,引来她身体的微微战栗:“阿芷,我真开心,能有一个像我又像你的孩子!”
一边说,他的手掌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如春风般轻抚。
阮芷菡迷蒙着扬起脸:“你会保护我们的孩子吗?”她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攥紧了他的衣领,浑身充满了不安定的感觉。
“若是有谁想动你腹中的孩子,先让他踏着我的尸骨走过去!”他语调中的坚定给她力量与勇气,阮芷菡垂头,不再说话……
她的心中始终带着一丝迷惘,难道这就是帝王后妃的宿命吗?注定与许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同时,每个人都有为他生下孩子的权利。
这是多么残酷!
先有元瑶生下了阿瑜,后有澜妃肚子里怀有他的孩子,其次是她,那么云妃呢?是不是很快云妃也会为他诞下子嗣?
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与她们没有任何分别。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通通都是谎言。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望的悲哀……
慈心宫。
澜妃坐在容太后身边,惊慌失措:“太后,若是皇后真怀上了龙种,那我岂不是没有一点优势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肚子,面露惶恐:“怀胎十月,若是我的肚子一日日大不起来,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容太后却不慌不忙,动作优雅如斯,她轻摇着手中的翡翠团扇,斯条慢理地说:“你慌什么!哀家当初可就是因为看好你的沉着冷静,若是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到了,哀家就看走眼了!”
闻言,澜妃的脸上掠过几丝窘迫,呐呐地说:“臣妾…臣妾也是一时乱了阵脚……”
“不就是怀个孩子的事嘛!”容太后的语气轻描淡写:“想当年先帝宠爱一个西域舞姬,那舞姬有孕,哀家生生折磨得她自己用被子裹了身体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了 !这事被先帝知道后,龙颜大怒,即刻给那舞姬一个残害龙子的罪名,最后那舞姬落了个死无全尸。”
“那太后是如何做的?”澜妃颇感好奇。
容太后就附身在澜妃的耳边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澜妃的眼眸越来越亮,连呼妙哉,简直天衣无缝。
讲完后,容太后坐得端直,说:“你明日就去库房帮哀家挑选几样珍贵的补药,记住,一定要特别珍贵的!最好是整个皇宫里只有一株的那种!”
澜妃敛衽行礼,声音娇翠:“澜儿一定不会有负太后的嘱托!”
慈心宫这边备好了妙计,西翠宫那边也没闲着。
云贵妃带来了皇后怀孕的消息,随后一脸落寞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呆呆地盯着脚下浮动的光影。
清太后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小女儿嫉妒:女人啊,就喜欢不断地比较与嫉妒,若是谁比谁过得好啦,谁又比谁长得漂亮啦,自然就招至一片嫉恨。
“心里不好过?”
云贵妃圆圆的小脸皱成一团:“皇姑姑,皇上他进了未央宫,根本一眼都没有看我!”她不安地用手指绞着衣角,眼角一颗大大的泪珠。
清太后端详着自己精心呵护的指甲,斯条慢理地说:“皇上对皇后一往情深,宫中谁不知晓?心爱的女人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皇上还不得乐疯了?”
闻言,云贵妃更是沮丧,一脸生无可恋:“那我该怎么办?自从封我当贵妃后,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华羽宫,我现在才明白书上写得春华一更嫌漏长的寓意,真是难熬!”
清太后忍不住翘着兰花指戳了一下云贵妃的头,笑说:“瞧你那点出息,进宫才几天竟然就和那憋了二十几年的老宫女似的!你哪里知道皇后是从皇上当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其间几历沉浮,皇上被贬谪为平西王,随后才登基称帝,两人那情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云贵妃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后与皇上之间的事,颇感好奇与惊讶:“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呢!我只听说皇后出身不是很好,还与睿小王爷退过婚!”
清太后点点头,苦口婆心地教育她:“这世间,最易变得就是男人的心。如今皇后有孕,可是你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