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凤妃卿听闻慕倾雪被侧妃烫伤了手,翌日一大早就去九幽府看望,也算是正式拜访自己的九皇兄。
十公主一直都知晓九皇兄对慕倾雪有多在意,没想到时隔多年,九皇兄仍对她一往情深。
无奈,他们终究成了叔侄,这将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其实私心里,十公主很是希望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的。
可是,慕倾雪如今仍是长孙皇妃,九皇兄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她留在府上,未免……
十公主有此担忧,凤后亦是不放心,亲自带着太医驾临九幽府,给凤九幽和慕倾雪看诊。
擅长内伤的太医给凤九幽把脉,擅长外伤的太医给慕倾雪医治,还真是顾虑周全。
慕倾雪手上的水泡一眼可见,凤九幽的内伤只能太医看过才知,凤后一是关心他们二人,二是想确认伤势究竟如何,三嘛……
“既然九儿还需静养,就得要有几个贴心的人伺候着,本宫已为你物色了一些不错的女子,你且看看画像,挑选几个为妃!”凤后笑容可掬道。
嬷嬷们立刻抱上来三捆画卷,共三十幅,也就是代表凤后挑选了三十个候选女子,可见是早有准备。
慕倾雪的心莫名一颤,脸色有些大白,紧紧地揪着手中绣帕。
十公主凤妃卿分明感觉到慕倾雪的异样,悄悄在桌底捏了捏她的手,提醒不可失态。
无论慕倾雪与凤九幽是否有情,但二人的身份摆在那儿,凤后此举也分明是警告。
凤九幽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看到桌上堆积的画卷,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凤子衿满脸的不高兴,抢先道:“皇祖母,我父王说过不会给我找后娘,您这样岂不是要我父王食言?”
“怎会食言呢?若你娘亲回来,可做你父王的正妃,这些可为侧妃或贵妾,是不影响的!”凤后不以为意道。
凤子衿砸巴了下小嘴,原本有一个倾倾来跟娘亲抢爹爹,没想到皇祖母也唯恐天下不乱。
“可是,听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到时那些个女人整日里争风吃醋,我和父王如何受得了?再说,万一她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虐待我怎么办?我不要父王娶别的女人!”凤子衿板着小脸抗议道。
凤后眉头紧蹙,耐心地解释:“你是你父王的嫡长子,她们只是你父王的侧妃,即便将来有了孩子也是庶出,跟你是没法比的!”
“倾倾是长孙皇兄的正妃,她的孩子还不是被一个私生子给替代了?倘若父王的侧妃生了庶子,那可比私生子更名正言顺!”凤子衿不悦地反驳,他是不想爹爹有别的女人,更不愿爹爹有私生子来威胁到自己。
慕倾雪的脸色刹那惨白,眼眸中闪过一抹决裂的悲痛,这是她此生最大的痛。
凤九幽长睫轻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慕倾雪的悲痛,心中沉闷,淡淡地扫了一眼凤子衿,终是一言未发。
“你……”凤后被凤子衿的话咽到了,他竟然知道这么多?而且这心思丝毫不比大人差。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你父王还是凤天的九殿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这成何体统?而且你父王多有不便,需要有人照顾!”凤后淳淳教诲道。
“母后是觉得儿臣成了废人,生活不能自理了是吗?”凤九幽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凤后的脸色一沉,心中一痛,他是她最出色的儿子,也是凤天王朝最出色的皇子,如今成了这样,她是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太子也是凤后的亲生儿子,倘若太子不是凤后所出,凤后一定会助凤九幽谋得高位,他想要哪个女子都无不可,偏偏天意弄人。
“九儿,母后只是担心你,希望你能过的好!”凤后沉痛道。
“母后觉得儿臣过得不好?”凤九幽面无波澜地问道。
凤后一愣,她肯定是觉得他过得不好,所以想尽一切法子弥补他,但是,除却慕倾雪。
“九儿……你可怨母后和你父皇?”凤后双眸氤氲地望着凤九幽问道。
凤九幽依旧无波无澜,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怎能不怨?可怨又能改变什么?他心爱的丫头还不是被赐婚给了别人……
“皇祖母,您若真的关心我父王,就更不该逼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父王淡泊宁静,若你强塞几个女人给他,岂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凤子衿已经知道了他父王的事,就是他心中对帝后都是大为不满的,更何况当事人呢?凤后这不是多此一问嘛。
“母后,九皇兄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毕竟是要相伴一生的人,还是由他自己抉择吧?反正九皇兄已经有了子衿,暂且不用忧心子嗣问题!”凤妃卿适时谏言,也是打圆场,不然以九皇兄的脾性,怕是会让母后更难堪。
凤妃卿心中很是惋惜:九皇兄样样都是极好的,唯独遗憾的,他不是父皇的嫡长子!
历朝历代的传承都是,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
凤后心中百转千回,终究是妥协了,沉声道:“也罢!选妃的事就暂且缓一缓,本宫拨几个伶俐的人照顾你,至于倾雪,如今手上带伤,亦需要人仔细伺候,还是回太子府更合适,正好本宫与你一道去一趟太子府!”
凤后语气平缓,却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凤九幽可以拒绝选妃,但慕倾雪必须回去太子府。
之前凤九幽寻的理由是救慕倾雪受伤,她感恩照料他,如今慕倾雪的手烫伤,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如何还能照顾人?
慕倾雪的身份还是长孙皇妃,凤九幽再不好寻理由留人。
凤后亲自来看望,然后亲自陪着慕倾雪回太子府,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慕倾雪万不敢有议。
凤九幽掩下眸中的肃冷,语无波澜道:“也好,那就劳烦母后亲送倾雪回太子府,免得让人觉得她孤苦无依!”
凤九幽这是含沙射影,帝后明面上宠爱慕倾雪,还不是让她受尽了欺辱,也没见帝后给她出头。
凤后语结,她真心觉得这个幼子跟她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