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呢，我们这位郡主只怕得罪了谁？她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何会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而且她出门又好显摆，只是也不知道和人，郡主的名声算是坏掉了，女孩子的名声犹如鸟的羽毛，毁之容易，修之难的。虽有万千仇恨，也太狠了一些。”
“名声这东西，只是爱的人在意。”若是她，敢来，让就敢让那个穷秀才死。不过害怕吓着她，顾惜惜也不提。
程玉华点点头，“也对，我到时没你能看的清，对了，那位司马小姐，您可知，琴弹得不错那位。”
顾惜惜道，“有点印象。”
“听说许了大理寺少卿苏家，苏家的家风还不错，也算是一桩好事儿。”
顾惜惜道，“她也算不错，听说在嫡母手中过的不太好，能争取到这样一个郎君，也算个明白人。”
那是程玉华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她是个明白人？倒好像你见她多次一般。”
顾惜惜道，“我虽素来对这些不上心，对人情世故到也有几分明白的，她一个宗室女子，这么大年纪连个封号都无已让人奇怪，何况还是最重规矩的宗人令。所以，并不受宠的孩子，不过她又能被南苑郡主邀请，且琴技也出彩，自然是有自己的努力的。另外，那些平日被郡主邀请去的，要么家中姨娘受宠的，要么掐尖要强的，或有两分才华，便自以为是，真正的大成者，沉而稳，淡然而高远，能为高远谋，又或如太仆寺丞家小姐陈淼者，实乃对数之道沉迷，有时候出生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着，这才是我们女中诸葛。”程玉华道，“我原本也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倒不知道这才是集大成者。我娘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原本就如此，小女以后得拜师才行。”
顾惜惜扑哧一声笑了出声，“您就别埋汰我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贝儿站在门口，一脸惊奇的道，“小姐，绿桐有下……程小姐？！啊……您来了？”
程玉华起身致意，“贝儿姑娘。”
贝儿一怔，指着外边，“我去看看厨房，小姐一会儿留下吃饭吧。”
程玉华起身，“我也正要走，我表哥顺便送我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可经得住无聊。”
顾惜惜道，“绿桐是我阿娘的陪嫁，多年前遗失，等找回来，给姐姐看，是一把很漂亮的琴。”
“那好，可不许耍赖。”程玉华笑，“我也该走了，表哥还在等我，改日我再过来看你。”
“是周常周公子吗？”
程玉华脸有点红，虽两家是姻亲，只是不是被周常闹了那么一场吗？
“您不用去找他了？”
“恩？”
“他跟我家宽大叔一起去了校场，估摸没两三个时辰不会回来的。”
程玉华一皱眉，咬牙娇嗔一声，“这家伙。”
“姐姐觉得无聊的话去，去书房看看书吧，我让荣香领您去。”
“多谢了。”
荣香进来，行礼，领着程玉华去了书房。
贝儿坐下来，“小姐不是让人拿了几件东西去四通赎买引蛇出洞吗？还真有人上钩，是个女人，没看清楚面目，警惕性也高，武功也应该不错。”
顾惜惜道，“知道了。”
“是否在让人继续……”
“算了，总要给老鼠歇气的时间才能明白能自由呼吸的重要性。”
顾惜惜低头却看着床边放着的纸张，抚摸着那画陷入沉思，如此稚嫩的手笔，可是却让人无比的舒心。她多么的希望阿宁就是她上辈子失去孩子，只一想起她可怜的清儿，她的心便被撕开成几片。
清儿，这辈子是不可能在回到她身边，只是这孩子留在她心中那股刻骨铭心永远无法驱除，她无论如何的压抑，如何的控制，也无法将这伤痛掩埋。如果可以选择，她可抛却所有。太相信的眼中有露出唏些许的泪光，她侧头过来，看着贝儿，“我想歇一下。”
“是！”贝儿将靠枕拿掉，扶着顾惜惜躺回床上，贝儿拉起被子替顾惜惜盖着。可顾惜惜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明还知不过是虚妄，可是还是想着做点什么，如果不做，她便一直会难受下去。
想到顾清儿的脸，免不得又留下许多泪。以为背对着贝儿，她到也没发觉。她一边哭着一边想着，如今的她还为为清儿做什么？她想要超度她的亡灵，让她下辈子投身到一户好人家，有疼爱她的父母，找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夫君，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顾惜惜想到这些强自打起精神，下了床。
“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替我研磨吧。”
“什，什么？”
顾惜惜已经走到书桌边，“我要抄一抄《往生经》。”
贝儿也知顾惜惜心里难受着，也不敢劝，只是铺开纸笔，把那炭拨的旺旺的。珍嬷嬷也不敢劝，想着从是广德寺回来，直到送走周夫人的女儿，小姐的精神还不错，就是在兰因院，莫非？
其间也不过顾莲玉夹了一块肥肉恶心了人一把，也不曾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她越是着急越没头绪。索性司棋与荣香打孔的珍珠还不少，她坐在了外间的，穿起了珍珠来，只是眼睛一直朝里边瞧。
程玉华走进书房，看着一屋子的书，惊讶不已，“这些都是你家小姐的书？”
“是。”
“可真多啊。”她绕着书架转动两圈，“比我家的还多，啊，还有各种地域风情的书。”
“是！”
“我都可以看吗？”
“是的。”
当然，平日大小姐可不会这大方，她瞧着面前这个程小姐，眉眼清晰，善良大肚，虽不是极漂亮的美人，却是个定好的接近的女子，也不似那些帝都小姐，眼睛都抬到头顶。
程玉华取的一本游记，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有点迫不及待的翻开，上边是无名人氏，写的是游历巴蜀的一路所见所闻，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入了迷。
淡淡的阳光洒进来，陈玉华靠在椅子上，窗口的垂下的吹来的紫藤枝条，惬意而温馨。
荣香将茶水糕点摆好，小心的退出去。
陈玉华带了一个小丫鬟，到时局促的紧，荣香拿起了糕点与她吃。她忙推辞，荣香自己也拿起来吃，“可好吃了，不吃可后悔。”
小丫头见荣香吃的香，满口生津，道了一声谢，忙捡起糕点吃，见着荣香摆在一侧针线兜，帮她纳起鞋底来。
顾惜惜慢慢的写着字，端正而方正，她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完全不像是敷衍，贝儿将自己无用，转身出了门，挤在珍嬷嬷身边。
“大小姐身体挺好的，这一下子真是消瘦了不少，这便是人说的人来如山倒啊，真让人心疼。”说完伸手就要去触摸那些珍珠，手还没碰到，被珍嬷嬷排开。
“哼，小气。”
珍嬷嬷迟疑协议爱，拽住贝儿，小声问道，“我也纳闷呢，在山上还是好好的人，怎么转眼就……对了，你瞧着那周夫人的孩子到底是什么病症？会不会是她传染了大小姐。”
“嬷嬷说什么呢？那小姑娘只是一般的风寒而已，而是小姐不知道多喜欢她。”贝儿偷偷摸了一下缠了一圈的珍珠，道，“我从没见过大小姐用那么和蔼可亲的眼神却看一个孩子，有点像什么呢？像嬷嬷看小姐的眼神，炽烈，仁爱，仿佛就在说，你所有的痛苦与悲哀全部都给我，你只要开心的，好好的过活就好。”
珍嬷嬷回头瞪她一眼，贝儿从篮子中抓出几颗珍珠拿在手中，“我没说谎。”
“哼，我见了那小丫头便觉不喜。”珍嬷嬷有些口不对心的道，那小姑娘可爱的紧，回来的路上，她还心疼了一回呢？贝儿撇撇嘴，想起了司棋的话，忍不住探视一句问，“那您喜欢谁？清儿吗？”
珍嬷嬷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贝儿问，“清儿是谁？”
贝儿愣了一下，“啊，什么清儿，我说了什么吗？？嬷嬷，小姐这次病症来的凶险，你看像不像是鬼上身。我们要不要找几个跳大神的来给大小姐看看，若是生病的话，怎么一下子就成为这样……”
“鬼上身？！”珍嬷嬷怒目一扫，放了珍珠，就要四处找鸡毛掸子，没找见，贝儿已跑出去，珍嬷嬷站在门口很铁不成钢，看着荣欣鬼头鬼脑的，微微皱起眉头，“你，瞧着什么呢？”
“没呢？嬷嬷。”荣欣摸进来，“就是，即使我姨娘不是在厨房，前些天老觉得吃食有些对不上，回了二姨娘查了一番没查上，就像回大小姐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是她偷了厨房的东西。”
珍嬷嬷冷笑一声看着她，“怎么的，如此告知一声就像没她事儿，告诉她，你们打着什么把戏，小姐可都清清楚楚，别想着糊弄。”
荣欣上来，给珍嬷嬷行礼，“奴婢哪儿敢拿这种事情回禀，只是想着有些事情，都说是传言，奴婢也不知道真假，这不想来嬷嬷这里邀功呢？”
珍嬷嬷看她一眼，看看周围，似无其他人，大步往前。
荣欣赶紧的跟过去，珍嬷嬷打开侧正房的门，道了一声，“进来说话吧。”
“是！”
珍嬷嬷先进屋，荣欣跟着进来，屋子的摆设不多，但都十分精致，比起来比老太太房间的东西只贵不少，荣欣进屋来，左瞧瞧又右瞧瞧，见着珍嬷嬷坐在炕上，忙收起眼睛，小声道，“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三姨娘似乎与宗亲走的有些近？”
珍嬷嬷微微挑眉。
荣欣道，“大小姐不是没有人主持婚事吗？”
珍嬷嬷瞧着荣欣，“这事儿，我记着呢？去吧。”
“哎！”
荣欣一下，大步出来，珍嬷嬷没赏她，却比赏了她还高兴的紧。有些时候，记着可比用银钱打发强太多太多。荣欣真可说得上是春风得意，刚走到门口，珍嬷嬷又叫住她。
“此事，不许再与人提。”
“奴婢知道。”
珍嬷嬷坐在床头，微微的思量起来，思量一阵，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那女人如此安静，原来是想着这些呢。”珍嬷嬷理理头发，大步的走出来，挤出一点笑，”正巧司棋端了药，珍嬷嬷接过来，看着司棋，“你一会儿告诉荣香，就说我准了她的假，让她去跟人唠唠嗑……”
“是！”
珍嬷嬷进屋，见顾惜惜还在抄经书，心疼不已，“我的小姐，慢慢抄也行，不急在一时。”
顾惜惜头也没有抬，道，“很快就抄好了。”
珍嬷嬷将药放下，坐在一边，“在广德寺的那些经书怎么办？”
顾惜惜道，“到时候拿去苏家祠堂烧掉。谁不是我的写，只当厚脸皮了。”
京城也有苏家分号，苏家经商四处跑，都供奉着祖先，若来不及回祖父宅祭祀，也可以在风祠堂祭祀。里边也有苏镜苒的长生牌位。
顾惜惜接着道，“嬷嬷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离京城二十余日，只怕发生不少趣事儿呢？”
“是。”珍嬷嬷道，“有点冷，我把那件毛披风找出来给你披上。”
“恩！”
珍嬷嬷找出来，替顾惜惜披上，顾惜惜道，“嬷嬷你也去歇歇，我一会儿就写完了。”
“好。”
正说着话，那边顾莲玉并着顾秀娘走了进来。珍嬷嬷眉头微微一皱，“如今身体不好，这两人还要来做什么？我打发他们吧。”
顾惜惜道，“让他们进来吧。程姐姐那边，嬷嬷帮忙照应一些。”
“是！”顾惜惜一边说一边写字，并不曾受到影响。
顾莲玉与顾秀娘走进来，看着顾惜惜在写字，到时微微的吃了一惊，“原不知道姐姐的字如此好。”
“过奖！”见着顾莲玉伸手要拿，微微皱起眉头，“别碰！”
顾莲玉脸上一暗，露出几分，“我可没想着碰，啊，对不起，大姐姐。”
顾秀娘也微微行礼，“大姐。”
顾惜惜微微点了一下头。
顾莲玉却径直走到屋子中四处看，看了几眼，在屋子中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起整个房间，见着房中无人伺候，微微皱起眉头，“姐姐也赏我们两口茶喝呗？”
“茶么？只是……”顾惜惜淡淡一笑，“你是否知道我病了。”
“自然，您病好点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