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一把将三姨娘给推到角落里，三姨娘直接摔在地上，她顿时叫了起来，“哎呀，老爷，一个奴才都可以对我动手，往后我还怎么活下去，如今还不是姨娘呢？这是要将我跟我们三姑娘往思路上逼……”
“谁比姨娘了，姨娘就是不想我们老爷纳妾吧。”
“够了。”顾向河吼了一声。
两人不敢再争执，束手站在一侧，顾向河被二姨娘从床上扶起来，“惜姐儿，这个丫头太胆大妄为。”
“儿啊，又不是娶，胆大些也好，免得生的孩子唯唯诺诺。”
“娘！”
顾惜惜站起来，仰起头看向顾向河，“父亲，丫头也好，厨娘也罢，做姨娘什么的，只要您喜欢我完全没有意见，不过……她不行。”顾惜惜身手指着了司琴，“三姨娘背我娘的主，我娘没处置她，是我娘，可惜，我没我娘的度量，要是我院子里的都想着靠着爬主子的床就能踩在我的头上，我这里没这规矩，别说如今性命前程捏在我手中都敢对我如此无视，想着背后捅我一刀，往后还不知道如何作践我。所以，这个口子，我绝对不会开。嬷嬷，交给你处置，把榜样给我立起来，”她迟疑一下，“伺候我几年，且留她一命。”
“是！”珍嬷嬷上前，一把拽住了呆若木鸡的司琴，“走吧，司琴姑娘！”
司琴突然挣脱珍嬷嬷，两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腿，“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是您答应，只要我能，能怀上孩子，你就让我做姨娘，老太太，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老太太脸一白，“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走，赶紧将她拉走。”
“是您说，您说，只要我能跟爷好了，你就把我提成姨娘的，要不是有您的保证，我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太太，你不能……”
“呵，”顾惜惜淡笑一声。
顾向河的脸又白了两分，老老太太微微低下头，突然又抬起头，理直气壮的道，“是，我是让你讨好爷们，谁让你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竟使出出给爷下药的本事，你这丫头，心思不端，如今还怪起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不是看你主子的面子，直接发卖你，既那么的想要爷们，让你去青楼窑子过瘾过个够！”
“你，你……”司琴一歪，倒在地上。顾向河闭了眼，胸口不停的浮动。
顾惜惜看着几人，讥讽的笑了一声，“如今终于知道老太太靠不住吧。所以，选对靠山该多重要吧。”顾惜惜再看老太太一眼，“我也是，太无语了。”
“呀，死丫头。”
“你是巴不得你儿子早见阎王吧。”
“长辈的事，哪儿轮得到你一个晚辈质疑。”
“您要是再把手伸我院里，就千万不要怪我不顾念祖孙之情，我会把你的手砍下来，一点点的磨碎。”她伸手挽动一下手腕，朝着床边微微欠身，“父亲也不要太过忧伤，养好身体才是正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玩意，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这垃圾我就先带走，另外我已经着人去请王太医，有事没事的看一看才是，有什么药材尽管跟我说。”
“去吧。”
……
走出来，墙上爬山虎的藤蔓从雪中露出，枯黄的满满一墙，珍嬷嬷叫了两个婆子，堵了嘴拉了下去，贝儿走上来，“您没事吧。”
“嫌弃。”
“本来嬷嬷回来我就该告诉她的，倒是让着贱人污了您的眼睛。”
顾惜惜挥挥手，“只是觉得有点恶心吧，还不至于连这点都承受不住。对了，那边如何？”
贝儿道，“淮阳王去下注了，不过，他怎么可以下给南宫十二。”她皱起眉头，十分不不满。
顾惜惜一笑，“反正最后都会成为我的，你可与我说说，怎么样？”
“南宫家小姐的名头确实大，十之八九都冲了她的名头，偶有十之一二下小姐，我看，也不过是为了笑话。这些人，简直就是太没眼光。”
“我们不就是要这些人没眼光吗。”
“挽玉娘子去各大赌坊走了一圈，明日这赔率只怕又的生几分。对了，今日还遇上一个小娘子，挽玉说可用。”
“嗯？”顾惜惜惊疑，贝儿便将聚源坊之事说了一便，顾惜惜一听，顿时笑起来，“果然是个惊于算计的小娘子。”
贝儿却有些不明白，“我倒是没听懂。”
“小娘子共八十两银子，南宫赔率五赔一，如果赢一两银子可变成一两二钱，输则一无所有，我的赔率是一赔七，赢一两银子变七两，输一无所有，如果想要保本逐利，可将银钱分成两分分别下注，不过却不能平均分配，要有一个组合，以一两为例，南宫一两，我一两，本钱二两，南宫赢，得利益一两二钱，得利少于本钱，不行，再看，我的赔率高，南宫的赔率低，着就促使我要以更多的钱来投入南宫十二，所以以五两为例，南宫十二下五两，一两我，本钱六两，不过，如果南宫十二赢了只有六两，保本，不行，以此类推下来，用十一两买南宫十二赢，二两买我赢，本钱共十三两，南宫十二赢，可得十三两二钱，纯赢二钱，如我胜，她可得一两，谁输谁赢，只是获利多少，庄家都要给钱，不过小娘子共计八十两，可下六注，还剩二两，鉴于庄家不退费，如果南宫十二赢，自己还损失了八钱银子，所以此法也行不通。”
“那您不是白说。”
“呸，我可没说完，下来就是十六两加三两，不过也有剩，不行，十七两加上三两，本钱二十两，南宫十二赢得二十两四钱，如果我赢，得一两，下四注，八十两刚好，所以，八十两银子，用六十八两买南宫十二，用三两买我，南宫十二赢，可得赢钱一两六钱，如果我赢，可得四两，大小通吃。别小看这一两六钱，我有八万两呢？最少也可得一千六百两，明白？”
###三十八章 只要活着，不在一起也可以
“不明白，嘻嘻！”
顾惜惜推了贝儿的头，“得，你这智商……”
“咋呢？”
“白浪费口水了。”
“不要歧视数数不好我人嘛？”
“不歧视你，走吧。”走到半路，顾惜惜顺手捏了一把雪，趁着贝儿没注意，直接塞她后脑。
“啊……”
贝儿被冻的一下子叫起来，转身过来，顾惜惜嘻嘻一笑，已经跑到了院子里的红梅树后，一脸欣喜的朝着她做鬼脸，“嘻嘻嘻……”
“你，给我等着。”贝儿追过来，身手抓顾惜惜，顾惜惜却抱着梅树使劲一摇，然后匆匆的抛开，贝儿正好冲过来，一树的雪正好从头上落下来，落在了贝儿满身。
贝儿的头上衣服上全是雪，脸眉毛上也沾满雪，还有不少从衣领钻进她的脖颈，雪沫儿翻飞起来，她站在期间，咬牙切齿，“顾惜惜……”
“哈哈哈……”顾惜惜站在远处哈哈大笑，贝儿冲过去，团起一个雪球，直接朝着她打过去，顾惜惜没躲开，雪球落在肩膀上，她叫了一声，侧身双手捧起了万年青的雪，朝着贝儿丢了过去。
“啊……”贝儿也抓起雪，丢过来。
顾惜惜一边团雪球，一边跳开，院子里的雪很快被弄的满地都是，两人很快的打闹在一起，雪飞舞起来，树上的雪被推到下来，到处都是雪沫儿，两人穿梭在期间，四散飞溅的雪，像她们的心一样快活。
“哈哈……”
“嘻嘻……”
顾惜惜见着几个丫鬟站在一侧，她团起雪朝她们打过去，“一起玩吧。”
刚开始大家还不敢，不过很快一个人加入，被贝儿拿起雪砸了一脸，几个丫鬟笑着相互打了起来。顿时满院子竟是欢笑声，在冬天的苍白的雪景里，快活又悠然。
顾惜惜抓着贝儿，将一把雪往她后劲窝塞，贝儿哪儿肯，一边挣扎，一边一边叫，“不玩了，不玩了，你大就知道欺负人了。”
顾惜惜抓着她不放，“到底是谁谁比较大？”
“大，怎么着，我脑子不好，你竟欺负我……欺负脑子不好的人，太可恶了。啊……”
两人不知道如何，突然摔在一起。两人平躺在了雪地上，都累的气喘吁吁，吐出来的白气缭绕生起来，顾惜惜想，如果她的这一生就这样的过，该美妙。
她的家人，家族，她所爱的人，在那一场屠杀中，她甚至不敢想象其中的景象，她千百次的想，那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小姐！”
“嗯？”
“好久没有开心过。”
“嗯。”顾惜惜伸手抚摸这她的头发，“你要长长久久的活着啊。”
“当然，我可是要跟小姐你在一起。”她的脑袋靠在她的手臂上，一脸的眷恋，“永远在一起。”
顾惜惜叹口气，“只要活着，不在一起也可以。”
“怎么能不再一起了？”贝儿道，“我是大小姐的丫鬟啊。”
顾惜惜笑，想起那个前世因她而被五马分尸的少女，她的眉眼清晰而真诚，她忍不住喃喃道，“只要知道活着就好，或者就有见面的希望，有期待……有了期待，生活就会变成有意义。”
“您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贝儿支起头看她，顾惜惜忙侧头过去，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进了雪地里，“你，你怎么哭了。是那些家伙欺负你了吗?我去找她们算账。”
顾惜惜拉着她笑，“谁能欺负我了？躺下吧，我想，如果有上辈子，能与你一起躺在院子里的雪地你，看梅花应该是我心中最期待的事情吧。”
“好好的，怎么提上辈子。”
“谁知道了？突然就想起了。”
贝儿迟疑一下，点头，“好吧，既然是你上辈子的愿望，我便成全你。”她说完，躺在顾惜惜的身侧，伸手指着了头顶伸出的红梅，“这树枝，像不像一只鸡？”
“是鸟。”
“鸡和鸟很多年前是一家。”
……
“嗯……”司琴被绑在凳子上，行刑的婆子用沾了水的鞭子抽在她的屁股上，被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发成沉闷声，珍嬷嬷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周围则站在棠院的吓人。
“二十。”行刑的人终于停下，恭敬的退到一边。
珍嬷嬷看着她，“从今天起，你不再跟棠院有任何关系，禁止你再踏入棠院一步，如有发现，绝不轻饶。”她站在院子的中央，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想要离开棠院的人，尽管开口，大小姐绝不耽误你们奔前程，所以，在你们开口之前，脑子里只能有一个念头，死也是棠院的鬼，明白了吗？”
“是！”
“司琴背主弃义，打死也不为过，大小姐仁慈，念在她伺候大小姐一场份上，如今从棠院赶出去，从此之后与棠院再无干系，我今日将话放在这里，谁要是再敢背着主子在做出什么事儿，即使大小姐反对，我就会拿她填井，明白？”
“是！”
“带她回去吧。”
司琴的娘擦了眼泪并她的两个嫂子一起朝着正房磕了头，满脸羞愧的要扶司琴，司琴却挣扎起来，突然爬起来，一把拽住了珍嬷嬷的手，脸上早已经没了原有的骄傲，一脸的哀戚，“嬷嬷，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即使把我赶去最遥远的庄子，也不要赶我走，求您了。”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既已选择背叛主子就该承受主子的惩罚，否则，人人都想着背叛主子，背叛过后又祈求原谅，主子的心，没有那么多地方为你们伤。”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眼神俱是绝望，顾家不赶走她，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可她如今这个状况，出去也不过死路一条，她的娘老子是什么德行，她清楚的很，而且，全家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犯下如此大错的人背负这样的谴责。所以，她的结局，她还没有到，已经预料到了。
她看着欲带走她的娘，还有两个嫂子，呵呵，嫂子啊，她想，她只怕一回到家中，下一刻就会有一碗毒药送到她面前，逼着她喝下去……
她为什么到了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