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耗子,被一只大耗子给咬了。”
“耗子吗?哪儿来的大耗子?”
“娘?!”顾向河眉头越皱越深。
三姨娘站在一边, 拽了顾莲玉一把。看着是顾惜惜却老太太”顾惜惜双臂抱在一起,笑了起来,“哎,所以说啊,说我不是您亲孙女都没人信,这不,我们的好多本领都是一脉相承。”
“什,什么?你这个死丫头!”
“是大姐闯的祸吗?”三姨娘没拉住,顾莲玉走到顾向河面,“爹,大姐姐今天去安王府可威风了,先打了南宫太傅家的姑娘,后来又惹了南苑郡主不高兴,可能怕大家不知道她是靖州来的野丫头,竟然放话出来,三日后与南宫家的十二小姐在锦记茶楼决一胜负,她这是想出名想疯了吗? 我要是她……”
“闭嘴!”顾莲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向河突然大声呵斥一声,“长姐是你如此指责评论的吗?顾家的家教就是如此不堪?”
众人吓了一跳,顾莲玉一惊,眼睛里顿时充满泪水,“爹……”
三姨娘赶紧跪在地上,“老爷,莲玉还小……”
“小?”顾向河看了顾莲玉一眼问,“多大才算大?如今开始准备相看,如果好的,尽早的定亲。娘,您也帮掌掌眼……”顾向河说完转身就要走,顾莲玉却冲过去,拦在她面前,满脸不满的看着他,质问,“爹,你也太偏心看,明明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我受责骂?”他伸手指着顾惜惜,“您看她那样,哪儿有半点准王妃的气度,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比她强。”
顾向河皱起眉头看着她,她不惧的抬起头,“自从她从靖州回来,哪一样好吃好用的不是她先挑,我上面都比她强为什么要排在她的后边?她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可以嫁给淮阳王?!”
“三姑娘疯了,赶紧将她拉回屋好生看顾起来,免得祸害家族。”
两个婆子上前要拉她,被她狠狠推开,直接冲到顾惜惜面前,一把抓着她,“我,哪一点不如你?”
“还不拉下去。”顾向河呵斥一声。
“谁敢!”
“不错啊,不过”顾惜惜冷笑一声,“真要将自己的脸面狠狠丢在地上踩,别人也没有办法。”
“顾惜惜。”
三姨娘上前拉住她,“莲玉,别闹了。跟我回去吧,啊,赶紧……走……”
她甩开三姨娘的手,瞪着眼睛顾惜惜问,“是什么?”
“是庶女啊,庶女是什么,您不知道吗?”顾惜惜微微的低下头,“你问我为什么你要排在我后边,为什么,因为我是嫡,你是庶,我娘是正房,你娘是姨娘,我是顾家正经的小姐,你是连族谱都上不了的庶女,比起丫鬟,也就多那么一点脸面……你别瞪我,要怪你怪生你出来的爹娘”
三姨娘跪在地上,一把抓着顾惜惜的裙子,满脸哀求,“大,大小姐求您别说了?求您…求您了,都是奴婢最高万死…”
顾莲玉死死的捏着拳头,咬住嘴唇,脸红的要滴出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你娘怎么成为姨娘的,估计也没有告诉你还是你明明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
“惜姐儿,莫说了……”
顾惜惜看向顾向河,嘴角抬了一下,“这些腌臜事儿,我还真不想说。”
顾向河脸微微一白,张嘴欲要解释什么,顾惜惜已经大步往前。
刚走了两步,背后的顾莲玉突然发狠,冲上前,使劲的推开顾惜惜。
“小姐!”
顾惜惜还真预料到她突然发疯,踉跄两步,被贝儿扶住,刚一站稳,贝儿回手,啪的一巴掌直接抽在顾莲玉的脸上,阴狠的看着她,“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差池,我直接拨你的皮!”
顾莲玉一惊,捂住脸,张嘴就骂,“你这个贱婢……”她看着贝儿的眼睛,吓的将后边的污言碎语吞下去,“你,你……”
顾惜惜回头看了她一眼,虚弱的扶住了贝儿的手,朝着棠院方向走了去。
顾莲玉迟疑了一张,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爹,你看她……我的脸!”
顾向河的脸阴沉的厉害,冷冷的扫过三姨娘,三姨娘如坠冰窖,死死的匍匐在地上,死死的捏住裙角,真是恨不得把顾莲玉塞回去重新制造。她,怎么又如此蠢货女儿。顾惜惜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明知道顾莲玉脾气,还故意激怒她……
“哟哟哟……”老太太也震惊了,看着三姨娘的样子,鄙夷一声,“这是想翻天啦,三姨娘真是一个好母亲啊,竟教出一个竟敢对嫡长姐动手女儿,我们老太爷最疼这孙女了,要是让老太爷知道,连一个庶女都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的打他的心肝宝贝,不知道会怎么样?”
“老,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提起老太爷三姨娘身体明显一颤,后边的话,吓的都说不出来。
“三岁看老。”老太太坐在一侧凉凉的道,“真是个心狠手毒的东西,这么滑的路真要摔出个好歹,这大过年的也不要过了,要是断手断脚的,淮阳王那边可有话说,也是,也不看看自己的娘是什么东西,能教养出什么好货,老太爷当初不承认就不承认顾家有这么个姨娘,还真是做的对……”
“娘!请您就别在说了!”
“啧啧,你是要为了你这了不起的姨娘庶女顶撞老娘了吗?”
“老太太也是祖父的姨娘,何必说出恶心人的话?”
“什么?哎呀,哎呀…… ”老太太身手锤了两下胸,就要倒在地上。
顾向河赶紧上前扶住,“娘,娘,您没事吧。”
“我算是白活了,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个小辈骂,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她转身一巴掌就拍在顾向河的背上,“你就让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女也如此对待老娘……我是姨娘怎么了?那也是老太爷找了人,有凭有据的抬进府的良妾,总比那些爬了主子床,如今还不被承认的贱妾强。”
“奴婢罪该万死!”三姨娘狠命的一头磕在地上,“老太太,都是奴婢的错……”说完又要磕下去。
###第十七祖宗家法不可枉顾
三姨娘的狠劲吓了老太太一跳,她赶紧扶住阿长,“留,留在这里我会被气死的了,阿长,我们走……”
“是!”
顾莲玉一回头就看着顾向河沉着脸,顾莲玉一惊,有点后,推顾惜惜是于愤怒,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可是现在已后悔不已,她死死的捏住手,闭上眼,叫了一声,“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说我,我……”迟疑一下,吓的赶紧跪在三姨娘身边,“女儿一时失手,绝对,绝不是故意的……可,那个丫鬟也不该打我,我的脸……爹,你要为我做主!”
顾向河低眉看她一眼,“往日你总说惜姐儿待你不好,如何欺负你,如今看来,想必是我想错了。”
“爹,爹……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的学识见地并没有随你的所谓的才名而提升,宗法宗制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竟敢枉顾祖宗法度殴打长姐还要狡辩,你的祖母我的娘,即使在过分,那也是你血脉至亲,你竟敢,竟敢……”
“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学识见地有限,是奴婢该死!原本以为身份上亏欠她一些,就想着什么都给好的,所以……老爷,我知错了……”三姨娘爬到顾向河身前,死死的拉住她,“她还只是孩子,只是有些争强好胜……”
顾莲玉也哭起来,爬过来拉住顾向河的衣服下摆,“是,爹,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姐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爹,你不要赶走我跟我娘,爹……”
“够了!”顾向河深深呼吸一口,“既知错,你这些日子就在家中抄书吧,祖宗家法不可枉顾,你便将宗法制度抄写五十遍,还有,这三个月的月钱就不用了,如再有一次,我绝不姑息!”
“爹!”
……
顾惜惜走进屋,坐在塌上,即使一身朴质的衣服,依旧难掩周身贵气,“你筹集一些银子出来,三日后我与那位的赌注只怕会节节攀升,你瞧准时机去下注。”
顾惜惜捧着了茶递过来,“你可有把握,哪位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顾惜惜笑,“我又没想赢她?”
贝儿也有些糊涂了。
“她若赢我,我不过损失几千两,可京城中那么多豪富,还有那么多爱慕者,必要为其助威,他们越是势力,相比出力越多,我只要保证我出题她绝对赢不了,最终胜的只会是我。”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海棠树还是压弯了腰,她的人生里,这样的胜只会是不值得记住的,她笑了笑,想起那位南宫十二小姐,她也应该知道她的目的,只是有时候人将自己放在了重要的位置,被名利困住了手脚,明知道是坑,还不得往下跳。她甚至有点想看看她着她那种不敢与愤怒。
贝儿想的只是白花花的银子,拍手一笑,“此计妙极!”
顾惜惜笑了笑,没有回话,贝儿小声问,“小姐看那些信可有什么收获?”
顾惜惜摇头。
“莫非是线人出错?”
“当年事情牵扯甚大,安王妃很多年前就已经嫁入王府,安王又是陛下的皇叔,有些颜面,说到底,为了那些财物铤而走险似乎也说不过去,或许真是我们错了也说不定。”
贝儿也皱起眉头,“那安王世子妃的事您会怎么做?”
“我做什么?她可认识我,即使知道是我,我不帮她,她还敢嚷出来不是?”顾惜惜突然叹口气,想起了什么,“也说不定,财帛动人心,就如同你给我备下的银子……”她仰起头,示意一下。
贝儿听了,大怒,“什么?啊呸,果然是小妇养的,什么都要争,争不到如今竟改偷了。”
“我的银子,应该不是那么好拿的。”顾惜惜笑了笑,“你让人去跟二姨娘说一声,一会儿我过去,我身体见不到烟……”
“是!”
顾惜惜的神思却飞到九霄云外,她想起了那个依栏而坐的白衣男子,他拿鬼魅的箫声。
“到底是谁?”
……
荣香从上房退出来,将明间的门关上,心中万般惊愕,竟不知书中藏有银票,更不知道的是三姑娘竟然将银票藏起,更想起自己忘记未从程姑娘手中将书带回,心里一阵一阵的骇然。感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刚转身,荣欣就凑了上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姐姐没事了吧。”
“啊,没事!”
“如果那样的哈,与我屋里说说话吧,我新得了个花样子,姐你帮我参详一下。”
荣香见她比往日热情,有点不适应,忙道,“我能有什么眼力劲?等我去换件衣裳。”
荣香坐在炕上,荣香端过来放在炕桌上,“姐姐可尝尝,这可是上好的明前绿茶,我爹得了,也只分了一二两给我,我平时都舍不得。”
荣香受宠若惊,“怎么如此破费。”
“我们姐妹还说什么?”她突然又叹息一声,“要是像司琪姐姐一样就好了?且不说家里得的那些东西,只是小姐亲自派人送去,那份荣耀就比我们这些人脸面有光。”
荣香微微一怔,看着荣欣,“司琪姐姐家在外边,离着又远,大雪天的,大小姐也不是刻薄之人,这还不是为了不出事儿吗?而且,司琪姐姐家里姐妹甚多,她是老大,吃苦了许多年。”
荣欣皱起眉头,“那也比不得,你也是命好的,若是司琴姐姐没喝醉,怎么也会去王府见世面,哪儿会让姐姐得了着机会,不过,你到是她如何大白天的就喝醉了,原来还有那么一个事情的?”
“哦,是吗?”
“你怎么不好奇吗?”荣香皱起眉头问,“她啊,是因为回家被驳回了,才自个儿喝了闷酒,要知道有这么一遭,她哪儿容姐姐去是见那大世面。”
“见什么大世面?”荣香捻了线,拿起来绣绷,将针线穿过花蕊,“个个都是贵人,走进去只觉得金银满天,富贵逼人,不过规矩大的很,头也不敢抬。”
“是吗?”
“是啊,嬷嬷也规矩大,走路跟直线一样,不管行礼走路,都有一定规矩,个个说话都轻言细语,规规矩矩。”
她荣欣凑过来,“哦,这么严!”
“自然!哪儿有我们家这么宽松的……”
荣欣呵呵一笑,不在多言,看着荣香的绣件,赞叹起来,“姐姐这手艺可真好,真漂亮,也教教我……”
“倒也不是什么难的。你若学,又有什么不可。”
外边小丫鬟推门进来,“荣香姐姐,你赶紧去吧,上房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