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尔卿一怔,看着面前一身米色西装的段锦浓,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段锦浓,你难道觉得我们还有在见面的必要吗?”秦尔卿心里虽然疑惑段锦浓这样的说辞,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她用了那么多的东西,来换取段锦浓的事业成功,不希望段锦浓再走上一条不归路。
以前的秦尔卿欠下的债,她已经还清了,所以她是夏桑,夏桑和段锦浓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段锦浓邪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心痛之色,他的眼神变得冷冽而又狠毒。
而这样充满戾气的眼神,硬生生的破坏了他身上的俊秀之气。
“是顾承珩逼你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为我去求他了,可是……卿卿,你怎么能这样的残忍,将我对你的唯一牺牲,都狠狠的踩在脚底下?”段锦浓痴痴的呢喃道,眼中尽是悲戚之色,好似天上的星辰碎成了片。
他可怜的自尊,他唯一能做的,秦尔卿都不屑。
她连让他牺牲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她就当真这般残忍而又无情?
看见这样悲哀的神色从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眼中流露出来,秦尔卿有些感动。
这就是爱情吗?所以,抢着要为一个人牺牲,她该说段锦浓天真呢?还是愚蠢呢?
可是,她知道,那都不是对她的。
“段锦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可是,你以为你又能改变什么?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一切都不会改变……”秦尔卿抿着唇,目光直直的看着段锦浓,眼神平静如湖水,却让段锦浓的心一寸一寸的寒下去。
段锦浓明白,眼前的秦尔卿已经变了太多,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她有她自己的深思熟虑,而他,不过是她所有选择中的另一个舍弃。
可是,尽管如此,他只觉心中的怒火愈发的茂盛,那样浓烈的仇恨,仿佛就要摧毁掉他的身体和灵魂。
忽然间,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也不管现在是多么隆重的场景,他猛的伸出手,扣住了秦尔卿的手腕,将她往外宴会大厅外扯去。
秦尔卿穿着高跟鞋,又由于手掌的伤还未痊愈,所以动作慢了些,只是这一刻,就叫段锦浓夺了先机。
在场的众人自然是看见了这副场景了,只是大多数都嗤之以鼻,幸灾乐祸的看着秦尔卿离去的背影。
谁不知道,段锦浓是娱乐圈的一颗新星。
秦尔卿以勾搭顾承珩的失败告终,怎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和那娱乐圈的新星扯上了关系。
周婉看着被段锦浓拉着离开的秦尔卿,正欲追上去,却被简明深的一个眼神制止。
秦老爷一脸怒火,而秦尔雅则是一脸的得意。
这下子,她还没有出招,只怕经此一幕,顾老爷已经对秦尔卿心存芥蒂了。
而她,只需要等着看好戏。
就在此刻,顾承中似笑非笑的迎上了秦尔雅的眼眸,他的嘴角弯弯,看起来心情格外的愉快。
而秦尔雅却是瞬间失了神采,原来顾承中也不比顾承珩这个总裁逊色多少啊。
“大哥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嫂被别的男人带走吗?”顾承中缓步走到顾承珩面前,笑着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讽刺之意。
顾承珩放下手中的空酒杯,重新拿起了一杯香槟,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高脚杯,唇畔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笑意未达眼底。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么?顾承中,这里没人,你就不要演戏了。看着,恶心!”顾承珩眼神冷厉的看着他,声音冰寒,锋利的冰峰刺穿了顾承中的心脏。
闻言,顾承中不怒反笑,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说:“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哥这么了解我了。我以为大哥你一点也不在乎大嫂,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所以,顾承中你要将她推上绝路?你以为你联合四大媒体周刊制造关于秦尔卿舆论的事情,我不知晓么?还是你以为,小巷中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和你有关?”顾承珩眼神凛冽的看着他,语气冷硬而又狠厉。
顾承中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香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笑着说道:“大哥可是冤枉我了……秦尔卿遇袭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呀?一切不过是秦尔雅的妒忌啊!这要是说起来了,让她惨遭此遭遇的人应该是大哥你啊。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顾承中巧舌如簧,顾承珩这般冰冷的性子,竟然在他的嘴下也讨不了几分好处。
顾承珩冷笑,顾承中好厉害的一招借刀杀人。
顾承中自己片叶不沾身,而秦尔雅不过是小喽啰,所以这才是为什么他要秦尔卿不说出真相的原因。
不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秦尔卿可以承受的。
当然,他也不希望秦尔卿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而这边,秦尔卿被段锦浓塞进了他红色的跑车中,将她关在后排座。
段锦浓的车速很快,故意的来刺激秦尔卿,更像是在发泄他心中的苦闷和无奈。
秦尔卿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觉一阵颠簸,她赶忙攥住了扶手。
“段锦浓,你给我停车!”秦尔卿只觉头晕得厉害,感觉整个腹中的东西都快被摇出来了。
坐在驾驶位的段锦浓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犀利的看着前方。
“秦尔卿,我带你走……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段锦浓自顾自的说道,根本没有在乎秦尔卿的想法。
听见这话,秦尔卿更加觉得幼稚,诺大的G市,都是顾承珩的囊中之物,可是,段锦浓居然说他要带她离开?
她没有听错吧?段锦浓这会儿,居然还是不死心?
“段锦浓你是不是疯了?带我走?你又认为我们能去哪里?”秦尔卿是害怕这样疯狂的段锦浓的,他发起疯来,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那样的温雅,反而更加的像一个面临崩溃的恶魔。
“我不管……哪里都好……看着你被顾承珩折磨,我做不到!他们都不心疼你,可是,卿卿你是我从小的梦,你是我发誓要保护的公主。”段锦浓没有回头,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些被他埋葬在心间的回忆,此刻又一点一点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其实,段锦浓又何尝不明白,他根本带不走秦尔卿,如果不是顾承珩有意。
可是,他就是知道,他也要不管不顾的尝试一次。
“我如果说,和他在一起不是折磨,我喜欢他,你信吗?”秦尔卿只觉崩溃,该怎么和段锦浓这样的一个疯子沟通?
“嘭——”而就在此刻,段锦浓一个急刹,车前身,径直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上。
秦尔卿被吓了一跳,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前面的段锦浓,颤抖的说道:“段锦浓……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段锦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景色。
“你说……你喜欢他……我是信的……可是……卿卿,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把我的伤疤给撕开?”说到此处,段锦浓的身影中已经有了一丝哽咽。
秦尔卿看向了后视镜,只见,段锦浓的眼睛里尽是红血丝,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他的那双充满邪性的桃花眼中此刻泛着点点的泪光,好似星星在他的眼中盛开了花。
秦尔卿却是不愿意再和段锦浓纠缠这个话题,她一把拉开车门,走到前面去。
一出车门,一股冷风便迎面吹来,秦尔卿穿着单薄的礼服,冷得瑟瑟发抖。
该死的!秦尔卿低声咒骂一声,双手裹紧了手臂,试图让她的身躯变得温暖一些。
车身只是轻中度受损,而好在段锦浓并没有受伤。
“你还不滚下来?你要死,你就赶紧死。我可不想陪着你死!”秦尔卿的眼中尽是寒冷,态度也极其恶劣的开口说道。
真不知道,段锦浓的脑袋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秦尔卿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段锦浓却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然后不给秦尔卿说话的机会,直接抛入了护栏底下的山林中。
“段锦浓,你要疯,我不奉陪!”秦尔卿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扔掉,整个人都绝望了。
没有手机,要等着别人来发现他们,那不是等死吗?
现在是傍晚,此刻已经入冬了,冬天的夜晚黑得很早,不止如此,高速公路上车辆都极少,周围已经缓缓的升起了雾气了。
秦尔卿不停的在原地踱步,她实在是冷啊,脸色也被冻得发白。
“卿卿,只剩下我们,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宁静?”段锦浓眼神阴冷,嘴角的笑却是明媚至极。
秦尔卿身体一个哆嗦,第一次她也有了一丝惧色。
她真的不知道,纯真和邪恶,能够这样融合在段锦浓的身上。
好像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宁静吗?段锦浓,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现在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秦尔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段锦浓的话,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给段锦浓一丝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