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珩推开了秦尔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出乎意料的冰冷,不同于往日的温暖。
相反,顾承珩的手掌很暖,被他握在手中,秦尔卿的心中由内而生出一股暖意。
秦尔卿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抿唇一笑。
“简三爷不过是请我来做做客,你不必担心,我没事。”顾承珩用眼角的余光瞟向端坐在沙发上的简三爷身上,他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慵懒的眯着,另一只手则替秦尔卿轻柔的擦拭着眼角的泪。
“我知道。”秦尔卿垂下头,被顾承珩握在手心的手,下意识的反握住了顾承珩。
顾承珩明明被简三爷请来了这里,简三爷却故意在她的面前试探。
如此想来,秦尔卿瞬间明白了简三爷的用意。
还好,她方才什么也没说,抵死不认,就是最好的结果。
简三爷没有证据,她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顾总和顾少夫人可真是恩爱。”简三爷倚靠在沙发上,手指不停的玩弄着手中的水杯,那一张本就恐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更加让他看起来显得很是阴鸷。
简三爷的话中带着一丝讽刺,一时间,四周寂静得很,恍惚只能听见那开水晃动的声音。
顾承珩但笑不语,牵着秦尔卿缓步走向简三爷的方向,他高大的身躯挡在秦尔卿的身前,将所有的伤害都阻挡在外,给她一片宁静。
“简三爷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顾承珩眯着眼,站在简三爷的面前,微笑着反问道。
简三爷的眉头微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白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杯壁,液体与玻璃杯撞击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有时候简三爷的动作稍大,液体已然溢出了杯壁,将他的手背打湿。
房间内宁静至极,秦尔卿明显的感觉到了顾承珩的手心也在不断的发热,她垂下去的眸子又猛的抬起来。
她猜不透顾承珩在想些什么,母亲的遗物纵然要寻回。
可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来打赌,和简三爷这样无恶不作的人来展开赌局。
输的,可是一条命啊!
想到此,秦尔卿的手心也忍不住的冒出了些许的冷寒,不管她做了多少的准备,面对简三爷这样的人,她还是抗拒。
而这心理上的不安来自于,曾经简明深要将她送给简三爷。
她曾经亲眼的见过简三爷折磨那些女人,所以,简三爷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魔鬼,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她不知道顾承珩和简三爷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这事情多半又是顾承珩的计策。
突然简三爷转动杯身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睛这才看向秦尔卿和顾承珩,简三爷的目光落在了她和顾承珩十指相扣的手上。
那一瞬间,秦尔卿只觉简三爷的目光太过于寒冷和锋利,如碎冰一般,冷得人刺骨,从心底都在抗拒。
秦尔卿条件反射的往顾承珩的身后侧身躲了躲,她握着他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顾承珩察觉到了秦尔卿异样,平静的迎上了简三爷审视的目光。
一个是毒枭,凶狠如恶狼。
一个是商场精英,如草原上的猎豹。
“满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简三爷的声音这才缓缓的响起。
此话一出,秦尔卿和顾承珩交握的手指也明显的一松,那股强大的压迫气息,终于过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简三爷冷厉的声音却又淬不及防的响起:“不弱,你若是以为这样便可以得到我的信任,那也太天真了些。”
“简三爷,觉得什么样的证明比较有说服力?”顾承珩白皙的脸颊上溢出一丝清冷,他的双眼一片清明。
秦尔卿的眼皮直跳,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要看你的诚意咯。”简三爷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我应该问,简三爷需要什么样的诚意?”顾承珩看着简三爷挑了挑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睛里流露出的精光,令人不可小觑。
简三爷的眼睛又眯了几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觉得什么样的诚意可以配上令堂的遗物?”简三爷的语气顿时有些阴森。
说罢,简三爷故意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吊坠,唇边的笑意仿佛又了深了几分。
他拿起那粉红色的亲吻鱼吊坠,当做玩物一般在指尖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不其然,顾承珩在看见那吊坠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而又冰冷,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他握着秦尔卿手一寸一寸的收紧,仿佛要将秦尔卿的手掌给捏碎一般。
秦尔卿咬住唇,她知道此刻顾承珩心中的愤怒,只得强忍着手心的疼痛。
就在下一瞬间,她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覆盖上他的手背。
“嗯?”顾承珩感到了手心的温度,低下头,眸中带笑的看着秦尔卿。
秦尔卿挑了挑眉,巧笑倩兮的看着他,说:“妈妈的遗物,自然是值得我和承珩付出一切的。”
她看着顾承珩,话却是对着简三爷说的。
此话一出,简三爷的目光猛的看向秦尔卿,他的眼神如淬毒的刀剑一般毒辣,仿佛恨不得将秦尔卿削成片。
他将坠子紧握在手中,笑容凝固在嘴边。
“是吗?如果想要这吊坠,三天之后西城别墅见,到时候也让我见识见识顾总的孝心和诚意。那里正好有一个局,到时候就请顾总带着夫人光临了。”简三爷的语气变得阴森而又恐怖,那双浑浊的眼睛射出一道一道的冷光,仿佛要将秦尔卿凌迟处死。
顾承珩抿着唇,面容冷清的看着简三爷,勾唇一笑:“自然,今日就多谢简三爷的招待了。”
“送客。”简三爷如利剑一般的目光扫过顾承珩和秦尔卿,旋即他便朝门口吩咐道。
很快,便有穿着西装的人来请顾承珩等人出去。
等到顾承珩和秦尔卿一踏出这个房门,简三爷的双眼几乎都愤怒得可以喷火了。
他直接将水杯砸在了地上,“嘭”瞬间水被便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直接在地上碎成了渣。
他眯着眼看着手中的吊坠,眼神阴狠无比。
兰萱……
你死了,你儿子就替你来还账吧!
秦尔卿听见屋子里的声音,顿时脚步一滞。
“别怕,没事。”顾承珩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秦尔卿的肩膀,眼中荡漾着温柔的光芒。
“你别骗我!”秦尔卿忽然扬手挥开了顾承珩的手,她眼神凌厉的看着顾承珩,表情冰冷。
顾承珩的手扬在空中,他低下头,欣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的神色。
“何处骗你了?”顾承珩逼近秦尔卿一步。
他和他靠得非常近,他略带凉意的手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他身上的紫檀香,这一刻让秦尔卿的心愈发的躁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简三爷说的局是什么意思。”秦尔卿扬起头,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垂,轻声道。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夫人很聪明。”顾承珩顾左右而言他,看着秦尔卿的眼神愈发的温柔。
“可是,顾承珩我发现我从来就看不透你的心。”秦尔卿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她的眼神如泛着寒光的刀刃一样锋利,直接剖开了顾承珩伪装的外表。
“不论什么事情,我从未打算过瞒你。”他再次靠近秦尔卿一分。
“固然顾伯母的吊坠重要,可是你不觉得,若是她知道你为了吊坠,和简三爷这样凶狠的人交手,她也会泉下不安吗?”秦尔卿直勾勾的看着他,抿紧了红唇。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游走着,那张俊朗到了极致的脸颊上含着一丝笑意。
“我母亲的东西,不配那么肮脏的人拿着。对我母亲而言,这是一种亵渎。“顾承珩的目光愈发的锐利,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秦尔卿一把按住顾承珩的手,再次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疯了……”
“相信我,我会没事的。”顾承珩的隐去脸上的笑意,严肃的看着秦尔卿。
“你要去送死,我不拦你。你要把你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也不管。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秦尔卿一把推开了他,冷冷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就只是夺回吊坠那么简单?”顾承珩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尔卿,突然间他就轻笑出了声,他的右手微微用力一扯,瞬间,秦尔卿整个人就跌落在他的怀中。
他的唇靠近她的脸颊,慢慢游走到她的耳边,带着一丝阴冷的声音响起:“我要的可不仅止于此,我和简三爷之间有杀母之仇!我要北宫倾覆,我要这里再无简三爷的立足之地!我妈当初怎么死的,我要统统还给他!我要他挫骨扬灰!”
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冰冷的唇在这不经意的一瞬间,触碰到了她的耳垂。
他的眼神如寒冰一样阴寒,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蹙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来一股阴森而又惊悚的气息。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压迫力,让秦尔卿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那样刺骨的深入骨髓的危险,仿佛就在下一刻,他会化作嗜血的恶魔。
秦尔卿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那股恐惧。
“所以,顾承珩你一直就没有和我说实话?”秦尔卿抿着唇,抬眸看向他。
片刻过后,转瞬间顾承珩又恢复到了方才那个慵懒的模样,他唇瓣勾勒出来的笑意更深了。
“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不是每日去替我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