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南岳山庄少掌门在婚夜当晚出事后,整个南岳山庄就像染上邪气一般,掌门的几个得意门生接二连三因意外而亡,就连老掌门也卧床不起。整个江湖渐渐对南岳山庄失去了信心,南岳派内部也因此混乱不堪,倒是掌门夫人的那位哥哥渐渐成了整个南岳派的核心人物,派里无论大小之事都要事先向他过问。这惹得老掌门大弟子李子木很是不服,但是师傅病重,他又怕师傅再遭到歹人谋害只好对师傅寸步不离。
这天南岳山庄来了三位客人。他们自称是少掌门的江湖朋友,听闻少掌门不幸遇难特来庄上慰问。老掌门已经昏睡了好几日,大弟子李子木听到通报后立即命人好生招待,并亲自面见他们。李子木赶到主厅时看到里面坐着三位侠客,其中两个男子他并不认得,只是中间那名女子看着甚是眼熟。
那女子站起身来拱手道:“大师兄可还记得我?”
李子木疑惑,他仔细端详这个女子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笑起来嘴角处的两个酒窝忽然提醒了他,他恍然想起那日与她斗嘴的场面便惊讶道:“你是桃花坊的那个小丫鬟!”
林小鹿撅嘴道:“什么小丫鬟,本姑娘可是桃花坊的头牌!”
李子木问道:“你不是桃花坊的人吗,怎么也曾是我师弟的朋友?”
“啧啧啧,这你就不了解你师弟了。他那时候可是我们桃花坊的常客,要不他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娶我们颜之呢!”
站在一旁的慕容康不由得咳嗽以制止林小鹿继续瞎扯(慕容康按萧在宥说的在脸上贴了面具完全看不出他本人的任何特征)。林小鹿转移话题道:“喏!这两位都是他在桃花坊结交的朋友。”她先指着萧在宥向他介绍道:“这位叫凯迪拉克。”紧接着又指着慕容康向大师兄介绍,“那位是凯迪拉克的兄弟叫玛莎拉蒂。”
当大师兄看向这个大胡子怪人时并无任何表情,只是拱手以示尊重的礼节。看来他完全没有认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弟,倒是这两个人复杂难记的名字让大师兄头脑发懵。两人站起来与他拱手问好。
“听二位的名字并不像汉人,难道是异域之人?”
萧在宥回答道:“没错,我们确实并非本朝之人,只是游方四海途径此地,你的师弟是个重情义之人,在桃花坊常请我二人吃酒。我们三人其实早已结拜为好兄弟,他成亲那日我等早已离开京都去了西域国,本答应半月后携带礼品再回来祝贺,可惜还未到山庄便在途中听闻他遇害的消息!哎~是何人这么大胆,竟敢伤害南岳少掌门!”
看着这个名叫凯迪拉克的侠客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大弟子李子木更是痛上心头,“各位,我师弟能结交二位这么义气的江湖朋友,我也为他感到荣幸!只可惜他以不在。”他说着眼泪便不由得要滴落。
萧在宥急忙安慰道:“师兄不必伤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请问那杀害慕容康的歹人是否抓到?”
李子木掩面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只是至今还没任何进展。伤心话就不多说了,你们三人赶路至此,舟车劳顿,我已命人为各位安排好住处。请随我来吧!”
他们安顿好之后便把仆人辞下,萧在宥看四周没人才关上房门嘱咐慕容康,“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留在这里,对方既然已经认为你死了,那么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展开真正的行动,只要他们有动作我们就可以立刻找出真凶。这期间你最好不要四处走动,以免被人发觉。”
“我只是想念父亲,我想去看看他。”
萧在宥向外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这样吧,既然我们是来慰问的,那我们就借此由头告诉你大师兄说要拜访老掌门,让他安排时间。”
“也只有此法了!”
他们把此事转告仆人后到了傍晚李子木就安排好他们与老掌门见面。三个人被仆人引到老掌门的卧房,里面的有人正为老掌门喂了汤药,照顾他的女子是他的遗孀。李子木站俯身对着他师傅小声说道:“师傅,康儿的江湖朋友来看您了。”
老掌门缓缓睁开眼睛,从朦胧的床帐中依稀可以看到他沧桑的面容以及模糊的眼眶。慕容康几乎忍不住就要跪倒在他父亲的床榻面前,他一直强忍着眼泪,多亏了一旁的萧在宥及时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提醒他不要失态,他才把即将爆发的情感生生的咽了回去。
“二位是?”老掌门声音颤颤巍巍。
一旁的大弟子帮忙介绍,“左手边这位叫凯迪拉克,那位是他的兄弟玛莎拉蒂。”李子木介绍完后两人急忙拱手作揖。林小鹿钦佩自己怎么冒出想到这两个车名给他俩,被人以名字称呼不禁想笑。
喂药的女人也好奇的转过头来从纱帐里看到对面的人,这时她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把一碗药全部撒在了地上,丫鬟们赶忙俯身收拾。
“父亲,我……”女子抱歉道。
老掌门抬了抬手,用微弱的声音说,“行了,你回房吧。”
这时林小鹿才看清帐子里的人竟是颜之。颜之从里面出来面对着两位熟悉的老朋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子木知道他们相识,“你们同在桃花坊,应该认识吧。”
她只是淡淡的低下头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林小鹿嗤之以鼻道:“何止认识啊,熟得很呢!是不是颜之姑娘。”
颜之低头从后门告辞,她身后跟着丙儿,倒是丙儿对着林小鹿挤了挤眼睛以打招呼。
她们离开之后,萧在宥对老掌门说到,“恐怕要在庄上多打扰几日,因为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若是去探望亡故的友人一定要等到七日之后才可以离开,以使得亡灵感到家中人丁旺盛才肯放心早日去投胎。”
老掌门说到,“也好也好,你们二位尽可以把这里当家,既然是康儿的朋友便不必拘束。子木,客房可安排好了。”
他的大弟子回复到,“早已打点好。”
“我身体不适,不能久留几位,请诸位也早些休息吧。”
他们也只好告辞退出房间。出来之后慕容康闷闷不乐。萧在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对啊。”他自言自语道。
萧在宥反问,“什么不对?”
“家里的丫鬟我都很面生,好多都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家除了父亲还有师兄,其他人我几乎都没有见过。看来我南岳山庄真要更名换姓了。”
林小鹿接话道“你别气馁嘛,你想想家里的人都换了,这说明什么?”
慕容康疑惑。
“说明有人想霸占你家啊。”
两人听她的结论不禁抬了抬眉头,不以为然。
她接着说,“所以才会处处留下他的人手,只要向你师兄打听一下是谁做主换人的,不就找到那个人了吗?”
“你说的这一点还是颇有道理的!”萧在宥赞叹道,“我明天就去问问这位管家的大师兄。”林小鹿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萧在宥的夸奖,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待到第二日天还未亮,萧在宥就把林小鹿叫起来让她带自己来到事发的地方观察现场。林小鹿早就知道萧在宥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也渐渐习惯了这么被他折磨,任劳任怨的听他指示。
“这里就是婚房?”
“对,我曾亲眼看到颜之被送进去。”她环顾四周继续说:“只是现在这里已经被火烧成一片废墟,大概那个大师兄还没来得及修葺这里吧。”
萧在宥小心的推开那被烧坏的木门,里面一股浓重的烟灰向他们扑来,他不由得扇了扇面前的灰烬。整个破旧不堪的屋子呈现在眼前,从那些未被烧尽的红色缎带中似乎还能依稀看到婚房喜庆温馨的样子。尸体已被山庄好生安葬,正个房间被巫师贴满了安魂的黄纸。
“大火是什么时候着的?”
林小鹿摸了摸头发,回复了两个字:“晚上。”
“具体点。”
“就是晚上,我既没手机又没手表的哪能知道的那么准确,反正差不多就是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的吧,我记得那时候我差不多快吃饱了。”
萧在宥极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当时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林小鹿摇了摇头,她果然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吃上。
“这样吧,你在吃饭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现在给我复述一遍。”
“当时我跟着沈妈一起吃饭,沈妈不断地和邻桌的客人们闲扯,每搭讪一个人都要把我介绍给人家。”
萧在宥忽然打断道:“她为何要向别人介绍你?”
“还不是怕我找不着对象急着帮我说媒呗。”
萧在宥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以后山木园不要再去!”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接着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听到有人喊着火了,大家就一窝蜂的向外面跑。”
“没了?”他继续问。
林小鹿确实想不出什么了,肯定的说:“没了。”可是在她说完这两个字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倒是中间有件事不知道重不重要?”
“快说!”
“就在沈妈和别人闲扯的时候从婚房那边传来一阵好听的古琴声,因该就是颜之弹的,因为她弹得好听引得客人们纷纷称赞。别提沈妈多有面儿了!可是琴声忽然有点不对,像是琴弦被扯断了一半音乐忽然就停下来,没过了一会儿就起了火。”
“你确定琴是颜之弹得?”
“确定,我在桃花坊听过她弹琴。”
萧在宥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一把损毁的木琴,虽然古琴的一半被火烧焦,但上面琴弦还在。萧在宥看到一根扯断的琴弦,以及上面的细微的痕迹,他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上面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又围着那琴走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不远处的床榻上。
“小鹿姑娘。”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澈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