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是个可怕的词。
不仅代表着你失去了自由,也同时代表你失去了尊严。
陈森把所有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让王珂帮我在医院请假,又让我按死跟吴芮通电话。
每次吴芮打来电话,他总会让张妈陪在我身边监督着我,于我而言,犹如鬼魅。
差不多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三个月,我终于怀孕了!
我一直以为,一个女人怀孕喜极而泣,是因为幸福,而我,却是因为将要解脱。
那天陈森拿着化验报告,嘴角是邪劣的笑,扫了捆绑在床上的我一眼,示意张妈解开绳索。
“陈森,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我已经怀孕了,已经怀孕了!”我嘴里不断的碎念,爬到陈森脚边。
三个月,不长不短的时间,却让我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变成臣服在陈森脚下的可怜虫。
“暖暖,你现在怀孕了,是一个母亲,怎么能跪在地上?”陈森俯下身子,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怯懦,被他扶着的身子不断颤抖。
“怎么了暖暖?是不是天气太冷?”陈森摸着我的发梢,转身看向张妈,“张妈,快去给太太拿件衣服披上,回头冻着了小少爷,你能承担的起吗?”
陈森冷冽的说完话,回头落眼在我身上的眼神又变成宠溺。
“陈森,我可是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得罪过你?”我仰头,鼓足勇气,把这三个月来积压的不惑问出口。
陈森不应答,低头睨视了我好一会,薄唇轻启,“暖暖,我真欣赏你这股子聪明劲,一个女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他话落,把我小心翼翼的扶到床边坐下,模样像极了恩爱夫妻。
我坐在床上,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他说我聪明,我何时聪明过?
我如果真的聪明,怎么会爱上他,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等到他跟张妈都退出房间时,我侧眼看着窗璃上自己倒映的脸颊,真丑陋,大半个脸全是如同蜈蚣蜿蜒一样丑陋的伤疤!
老实说,陈森在这段时间,并没有虐待我,相反,他对我极好,好到让我一晃神,就会错觉他只是因为太爱我,所以跟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直到每次到深夜,夜幕降临时,我被如同猎豹一样的他压在身下,他凶狠,猛浪,那刻我就会惊厥,原来他对我,只有无止境的恨意。
被放开手脚的我,可以在地上挪动行走。
因为太久不下地,所以,每走一步,都像是初学走路一样艰难。
晚上张妈往进送餐时,如同以往一样,‘啪’的一声摔在床头柜上。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喂我饭菜,然后趁陈森不注意作践我,把饭菜撒的我满身都是。
如今,我已经能自己动手,自然用不着她,我嗤笑,“张妈,今天就不牢你费心了,不知道乔小姐如果知道你整不到我,会不会大发雷霆?”
我搅拌着碗里的燕麦,嘴角噙着讥讽的笑。
“不知道你个丑八怪在说什么!”张妈脸色微慌,把头偏向别处。
“你说,如果我把你平时虐待我的事情都如实告诉阿森,他会作何反应?”我挑挑眉,轻吹了两下勺子内的汤,送入口中。
“你敢!”张妈怒瞪着我,肥胖的腰身向我走近几步。
“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怎么?你害怕?”我放下手里的勺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怕的,折磨我,难道讨好陈森的作为吗?
陈森把我禁锢在这,难道还想着好生照料我?
“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再过三五个月,有你好受的,现在乔小姐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她肯定会跟阿森提婚事,到时候,你,哼……”张妈冷哼,眉眼间皆是对我的不屑。
“陈森还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竟然还想着享齐人之福!”我佯装笑意,故意扭曲事实。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陈森跟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执意娶乔芝进门的事,我是心知肚明的!
于我,他不过只等着时机成熟,然后让我永远消失在他眼前。
我这样有意‘扭曲事实’,无非就是希望能从张妈嘴里得到一些有关于陈森恨我的原因。
张妈垂眼轻蔑的看着我,讥笑着开口,“你不会以为阿森想把你留在身边吧?他不过是想等你孩子再大些,好报我们家小少爷的仇!”
张妈脱口而出,我忙不迭反问,“报什么小少爷的仇?”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张妈,兀地住了口,朝我看了看,惊魂未定却佯装镇定,“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就让你再嚣张两天好了!”
张妈走后,我吃了饭躺在床上,思忖!
陈森这样待我,到底是为了报什么小少爷的仇?
我一头雾水!
思虑太多,导致我在睡着后的梦境中,都是一个身穿小燕尾服的小男孩追着我,让我还命!
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得见他满身都血迹,模样跟陈森有七八分相似,他一步步走进我,看着我说,‘阿姨,让你肚子里的小弟弟给我偿命好不好!’
说完,他伸手朝我肚子袭来!
我猛地一惊,在尖叫声中坐起身来。
额头沁着冷汗,眼泪挂面脸颊,这是我近几个月来的常态。
陈森推开房门,夺门而进,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我,伸手把我抱进怀里,“怎么了?做恶梦了是不是?不怕,不怕……”
陈森身上是酒精的微醉,他安抚着我的动作,像极了曾经。
“阿森……”我试探着叫出声。
他身子微怔,我双手环着他失声痛哭。
“许安,我已经在故意躲着你,故意对你冷厉,你怎么就是不懂闪躲!”陈森说的无奈,声音又极低,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幕中,却听尤为清晰!
“阿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下这也的狠手,就算你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是不是!”我抬起头,对上他深如潭水的眸子,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