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乏夹着困倦,让我在沙发上蜷曲了一晚。
次日,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其实,我一整晚睡得不算特别熟实,只是整个脑袋都感觉昏昏沉沉,有一种醒不来又睡不安稳的感觉。
我揉着发酸的脖子坐起身子,陈森从厨房里探头瞍了我一眼,“醒了?洗把脸吃早餐吧!”
“你……”我动动唇角,想问他点什么,嘟囔了半天,挤出一句,“你酒醒了?”
陈森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尝送进嘴里,微微蹙眉,拿起调料罐又放进去一小勺盐。
我踩着拖鞋,蓬乱着头发回卧室洗漱,边走,边观察着他的举动,长吁一口气,拿捏不准。
洗漱完,我直接换好上班穿的衣服,走到客厅,坐在餐桌前头也不抬的狼吞虎咽。
陈森双手交叉搭在桌前,淡着脸,睨着我,并未动筷子,大半晌,才开口问了句,“你很饿?”
我嘴里还嚼着大半个馄饨没咽下,听到他的话,盲目的点头,脸颊涨的通红。
闻言,陈森没应声,拿起勺子在自己碗里搅拌了几下,把馄饨舀进我碗里几颗,“饿的话,就多吃点!”
看着陈森舀进我碗里的馄饨,我抿抿唇,瞬间没了食欲!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陈森见我咬着筷子闷不吭气,看向我,状似无意的提起。
“嗯,看出来了!”我回话,把手里的筷子往碗上一横,汲气,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我以为,陈森说前面这一番话的铺垫,定然是为了说些赔礼道歉的话,没想到他一脸淡然的给了我句,“酒是喝多了,但是说的话都是真的!”
“陈森!!”我嚼着他的名字冲口而出,恨不得咬碎。
见我温怒,陈森一脸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时间不早了,你该上班了!”
“陈森!”我再一次重重念了声陈森的名字,起身,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贺铭那边,我让丁轩打过招呼了,估计,以后他也不会对你再有什么想法!”陈森抬眼看了我一眼,边说,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碗筷!
我怒极,深吸一口气,“陈森,跟你认识这么久,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你,每次都是,当你说想要的时候,你就不管不顾别人想法的强取豪夺,
当你说不想要的时候,哪怕贴的你再近,你也恨不得推到万里之外,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自私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陈森端着碗筷正提步走的身子顿了下,回头,“你是不是在想,像我这种人,居然能顽强的活这么大?怎么没被人活活打死?”
我接着他的话冷哼,“你自己说,省的我损德!”
陈森拿着碗筷走进厨房,恣意懒散的洗着,时不时看我一眼,满脸讥笑。
关于这点,其实我还是挺佩服陈森的,只要他心情好,不论你怎样凶神恶煞、怒气冲冲、都很少会触及到他的底线。
我转身,捏着手包离开,关门时,故意重重摔下房门,发出重重的咣当声!
盛达,办公室内。
潇晓细嚼慢咽的吃着皮蛋廋肉粥,一手抚着碗边,一手捏着勺子,小拇指翘着,脸带笑意。
“呦,今儿这早餐可够丰盛的,自己买的?”我提提唇,浅笑,把手包随意扔在座椅上。
潇晓抬头,瞍了我一眼,挤眉弄眼朝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嘴,“你不懂,我今天早上这顿早餐可不是一般的早餐,是幸福的爱心早餐!”
“爱心早餐?”我挑眉,一脸懵圈,心想:难道是这丫头跟修楷旧情复燃了?
见我一脸狐疑,潇晓起身,走到我面前,在我座椅扶手上坐下,一脸娇媚的推攘我,“这早餐,是丁总送我的!”
潇晓说完,还不忘朝我抛了记眉眼,让我同她分享这份喜悦!
丁轩?
我侧转身子,抬手抚上她额头,“你确定不是发高烧得了臆想症之类的东西?”
“去去,你才得了臆想症!”潇晓一把手将我推开,扭着小腰转身,“人家丁总一早上就敲响我的房门接我上班,我原本以为他是终于意识到我的好,谁曾想,他是怕我打扰你跟你那位前夫清晨缠绵……”
听到潇晓的话,我轻笑,伸手搭在文件盒上,翻出下午要竞标用的文件,细细翻看。
“哎,我说,丁总这样做,是你那位前夫授意的吧?”潇晓不死心,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发问。
“你问我,我去问谁?丁总这一大早,又是接你上班,又是给你买早餐的,这么长时间,你就没问问?”我嘴角噙着笑,打趣。
潇晓轻嗤一声,“那么宝贵的时间,我能用来问这些?我当然是抓紧时间表达我的爱意之类……”
我抬眼看她,戏谑,“那你表达了吗?”
“没有,丁总劝慰我说,让我好好考虑下跟修楷的关系,还替修楷说了一番好话!”潇晓两手一摊,略显无奈。
闻言,我笑着低头,没应声!
商业场上,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前段时间丁轩还把修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又突然替修楷说好话,说白了,无非是两个人之间有了利益往来。
潇晓也是聪明人,自然能懂两人之间的猫腻,坐在沙发上把玩了会手机,百无聊赖的起身,跟我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的公司竞标,是贺铭一早就计划好的,就是让我当初跟丁轩商讨的那个,虽然胸有成竹,我也不免还是会担忧,毕竟现在的丁轩,今时不同往日,随时随地刨个坑让我跳,还是很有可能的。
把文件翻了几遍,确定无误,起身给自己冲了杯茶,呷一口,抿唇,思忖跟陈森的事。
好不容易撇干净的关系,又开始剪不断理还乱,想想都闹心。
如果当初,没有吴芮,没有商鞅……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