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来的时候,我已经挂在余云哲身上睡了过去。
余云哲将我往陈森身上一推,“这到底是不是女人!”
陈森挑挑眉,“要不你试试?”
余云哲瞪了陈森一眼,“我早发过誓,绝对不会跟比我邋遢的女人在一起!!”
陈森把我打横抱起,打量他一眼,“那你这辈怕是得打光棍了!”
我躺在陈森怀里,睡得不是特别安稳,嘴里碎碎叨叨念着‘霍志杰’的名字。
“老陈,这妞心里的人原来不是你啊!”余云哲打趣。
陈森斜他一眼,“滚蛋!”
陈森没有把我送回家,也没有把我带锦安别苑。
而是开车把我载到郊外的僻静处,抱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我倚在他身上,又哭又闹。
因为燥渴醒来时,陈森正一手抱着我,一手夹着根烟。
吞云吐雾,看起来很是伤怀。
察觉到我醒来,他夹着香烟的手从副驾驶座取过一瓶水,递到我面前。
我拧开水,刚稍稍抿了一口,就听到他问,“霍志杰是谁?”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
“霍志杰是谁?”陈森这次不仅又问了我一遍,而且垂眸目不斜视的盯着我。
我从他怀里起身,挪到一旁的副驾驶座上,有些心虚。
“不方便说?”陈森看着我,始终未移眼。
“一个朋友!”我拧住瓶盖,专注的抠着水瓶上的标签。
“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陈森夹着香烟的手伸至车窗外,恣意懒散的磕了两下烟灰。
我撇过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车窗外,“这是哪儿?”
陈森没有应声。
我透过车璃反光,看到他执着的眸子。
“是我前任!前男友,也算是前未婚夫!”我吐一口浊气,算是回答。
“很爱他?”陈森将烟蒂弹了出去,问的漫不经心。
“还好,你不提,我都已经快忘了!”我口不对心,说着一些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话。
陈森嗤笑一声,“快忘了?快忘了能絮絮叨叨一个晚上?”
我默声,讨厌他这样的拆穿。
“爱一个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吧?”陈森双手后置,搁在脑袋下。
我不看他,将水平扔到挡风玻璃前,学他的模样,仰在椅背上。
爱一个人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有些记不清。
但是我犹记得,跟霍志杰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酒意尚未消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酒味。
“许安,你那会为什么会选择当医生?”陈森偏着头,问话的语气像老朋友寒暄。
我思忖了会,“其实,我那会儿的志愿是当幼师,每天跟小朋友嬉闹游戏,但是后来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我爸妈让我执意报考医生,没办法反抗,只能顺从!”
“幼师?你很喜欢孩子?”陈森眸子深邃。
“嗯,很喜欢!打小就很喜欢!”我无意回答。
我从来没想过,就是这样一段毫不起眼的对话,竟然成了我以后的噩梦。
陈森借助了我的软肋,在我心上不设防的狠狠捅了一刀。
见陈森不再说话,我嘴角勾起几许,“陈森,你真的是律师吗?”
这句话,在我心里早就疑虑了好久。
对于他是律师这个设定,我始终无法相信。
“是律师,不过不是个正经律师,专接泼皮无赖的单子,就是那种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走狗,谁给的价高,我就为谁打官司,不管对错!”陈森抬起腿,交叉搭在在挡风玻璃处。
我敛了敛唇角,深信不疑。
“那余云哲也是找你打这类型官司认识的?”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余云哲跟他不是一类型人。
余云哲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到底的人,没什么城府。
陈森薄唇动了动,“余云哲啊!打小就认识,一个院子长大的!”
“哦,看着那人挺不错的!”我应声,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话哪里不对,忙补了一句,“面善!”
听到我的话,陈森乐出了声。
“面善?谁?余云哲?那是你没瞅着那小子阴狠的那一面!”陈森说着,挺了挺脊背,朝我看了一眼,“就在半年多前,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我打官司得罪了人,那孙子大晚上派人进我别苑,
我没设防,不过刚好云哲在,我在电脑前打游戏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就已经被他撂倒,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咽了气儿!”
我转头,一眼不瞬的看着陈森,在他脸上查不出真假。
“后来那?”我唇瓣动动,不信。
“后来?哪里还有什么后来!以后记住,看人别看表面,越是美好的东西,往往越是暗藏杀机!”陈森淡着脸,似乎是有意吓唬我。
“哼,我才不信这些事会是余云哲那种小白脸能做得出来的,说是你做出来的,还差不多!”我坐正身子,不理会他。
“瞧你这话说的,这事余云哲做不出来,我就能做的出来?他看起来弱不禁风,我看起来是那种五大三粗的?”陈森嘲弄。
“你比余云哲比起来,要阴深的多!”我瞄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陈森起身,食指在我额头上敲击了下,“眼神不错!”
我弯唇,直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一晚是我认识陈森以来,说话谈心最多的一次。
以往我们碰面,都是有所图谋。
这一次,却有点像是久未谋面的老友,你一言,我一语,无关紧要,却也没有冷场。
“许安,以后我们直接叫彼此名字吧,你家人都怎么叫你?”陈森开口。
我微愣了下,“暖暖!”
“暖暖?”陈森挑唇,漾出笑意。
我点头,“对,暖暖,你那?你家人都怎么叫你?阿琛?”
陈森摇摇头,朝我笑笑,“五子!”
“五子?”我嘴里重复一遍,心里诧异竟然不是阿琛。
“对,五子,我们家我是独苗,那个时候我奶奶迷、信,怕我短命,就管我叫五子,说是这样叫着命长!”陈森侧头。
他话落,我笑的花枝招展。
我正笑的不可自抑,兀地听到陈森说,“暖暖,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