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萝并非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才不回国,而是小池前两天的来电,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三天前,她向谷梁小弟打电话求助,对方却说家里乱了,尹萝与谷梁池相识五年,很清楚他的为人,若不是家里“乱”到一定程度,他绝对不会分不出神来关心亲大哥。
她刚想到这点,手机便铃声大作,拿来一看,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小池,我正好要找你。”
“嫂子,”原本清亮而富有活力的男声,此时竟是沙哑不堪,带着浓厚的疲惫与迷茫,“爸妈都住院了,大哥…不知所踪,集团股价跌停,这才不过三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尹萝一惊,“爸妈住院了?”
谷梁池情绪有些不稳,他颠三倒四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几天前,蔡冬卉女士和大儿子贾博森来到谷梁家,并带来了一份亲子鉴定书,贾博森竟是谷梁毅的儿子!
这个消息炸懵了一家人!
贾博森难道不是贾氏医药上一任掌权人和爱妻蔡冬卉的儿子?
怔楞了一瞬后,一家三口反应不一,谷梁池是完全不信;谷梁毅捂着胸口惊疑不定;乔婉蓉神情呆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
谷梁池吓得赶紧安抚母亲,怒斥蔡家母子不要胡说,“我父亲母亲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和你这个有夫之妇纠缠!”
蔡家母子俩也不是来吵架的,蔡冬卉并没有理睬一个小辈,她笑着说道:“听闻谷梁集团准备全盘解体、打散卖掉?姐姐两个孩子都是出息的,并不在乎这点家财,可惜我的儿子不成器,贾家这些年也没让他折腾出什么来,就想着集团股份与其便宜那些外人,倒不如卖给我们母子,好歹小森也是谷梁家的血脉……”
“你,你不要脸!”
乔婉蓉好不容喘了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蔡冬卉竟还点头应声,“我是不要脸,但这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生出来的不是?当年的事我也不计较了,蔡、贾两家白给你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难道不该有个补偿?我一不要求小森认祖归宗,二不要求白拿谷梁集团股份,只是借着这点浅薄的血缘关系,买回一些本该得到的家产罢了。”
谷梁池扯了扯他爸的胳膊,“爸,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怎么可能和…这种女人有关系?还有私生子?我不相信!”
谷梁毅似是想到了什么,年过六旬颇显老态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他看着比乔婉蓉还要年轻不少的蔡女士,欲言又止。
“我知道自己来的突然,亲子鉴定你们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做。”
蔡冬卉落落大方地站起身,又吩咐儿子现场留下头发和唾液,“三天后我们会再来一趟,希望届时能有好消息。”
乔婉蓉根本不敢去看自家老公的神情,她怕看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眼看着这对嚣张的母子俩往外走,她终是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与恨意,“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贾先生?你不怕我们把这件事闹大,让,让你儿子连贾家都待不了?!”
从进门以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的贾博森突然开口答道:
“贾氏药业早在十多年前就姓蔡了,您不知道?哦,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天,谷梁集团也会跟着改姓。”
说完,母子俩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谷梁家,徒留乔婉蓉激动的嘶吼声响彻整栋别墅——
“你,你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