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还能叫我一声大哥……我很高兴……说明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大哥没看错你，我一心求死，即便是有救命灵丹，能够救得了我的身……但也救不了我的心……”
“在临死之前……我还有几个未了的心愿……希望兄弟你，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一帮大哥。”钱九断断续续地恳求道。
“大哥，你说，能做的，兄弟一定替你完成。”
人都是有感情的，此时，钱十已是眼睛发红。
“大哥希望你，能够原谅大哥……”
“原谅，我原谅大哥，大哥你接着说。”钱九有些哽咽地，迫不及待地回道。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有一颗，能够临时提升修为的丹药，我原本是为自己而准备，现在也没用了，我死后，你就将它拿去吧。”
钱九边说，边缓慢地将手伸进怀里，掏东西。
此时，哪怕是这么一个，在平时来说，极为简单的动作，对钱九来说，都是那么的艰难。
“大哥……”
此时的钱十，感觉心口特别难受，就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般。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这条路，难道非死不可吗？”钱十忍住心中悲伤，问道。
钱九对钱十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紧接着，摊开，里面包着一个玉瓶。
钱九毫无留恋地将玉瓶放在地上，随后深情地，将那一块锦帕拿在手中。
只见，锦帕上，绣着三个人的画像，一个女子拥着两个小孩，那女子姿色虽不算出众，但却也拥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
“这就是，你那苦命的嫂子和我那两个娃娃，落在那黑水寨手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这几个月，每当思念她们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钱九喃喃的道。
不知不觉，钱九的眼角已是留下来两道热泪。
“前几日，那黑水寨已不满足于劫掠钱家的普通货物，向我发出了最后通牒，让我千方百计离间薛钱两家，挑起两家的矛盾，如果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杀死她们中的一人，然后将她们的头颅一个一个送过来。”
钱九说到这里，心中突然充满了无尽的愤怒，无奈，还有凄凉。
“我实在不想再干哪些吃里爬外，背信弃义的事情，但是，我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她们必死无疑，只要她们一天在黑水寨手上，我就永远摆脱不了他们，除非我可以狠心到，不管她们的生死。”
“这几个月，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我死了，她们才会失去最后的利用价值，也许才会有一线生机。”
“想当初，在安定城外，大哥让你离开，那时，我便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原本就是因为大哥的有意引导，你才重伤了那个女子，背上了这个罪责，大哥愿意替你背下这个罪责以赎罪。”
“大哥……原来你是这样想到。”
钱十终于明白了钱九的想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钱十自觉如果换成他，恐怕也是充满了无力感。
钱九能够为了妻女和兄弟，牺牲他自己的性命，背负罪责，已是对得起他这个兄弟。
钱十此刻忧伤之余，也是从心里原谅了钱九。
“咳……咳……兄弟，我知道你是修行的天才，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才初窥门径，你却已经达到了刀法大成境，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达到先天境，希望你能念在大哥的情分上，走一趟黑水寨，探听一下你嫂子和我两个娃的下落。”钱九恳求道。
说话的同时，钱九将手中锦帕，递给了钱十。
“大哥……我答应你，她们一定能好好的，我一定会把她们救出来，替你好好照顾她们！”钱十伸手接过锦帕，郑重地收在怀里，承诺道。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的妻子叫苗凤仙，我本名姓郭，两个女儿，大的叫郭九儿，小的叫郭铃铛，不管她们是生，还是死，回头都到我的坟头，告诉我一声，我也就可以死的瞑目了，若是死了，我在地下，也好去找她们，让我们在地下团聚。”
“大哥……你不要说了，她们肯定不会死的，大哥你也不会白死，我钱十发誓，若有一日，我修为有成，我定亲自斩了那黑水寨头领，替你报仇。”钱十口出誓言道。
“兄弟，不必了，不必为我这个将死之人冒险，将来也不要为我这个已死之人冒险，不值得，只要能够救出你嫂子和两个娃娃，大哥也就没白死，你定要好好保重。”钱九有些激动道。
“大哥……您别激动，我知道了，我都听您的，别扯动了伤口。”
“还有，若是将来，有可能，替我向夫人说声对不起，这几个月，我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亏心事，将许多重要的消息，都透露给了黑水寨，造成了钱家重大的损失，告诉夫人，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钱家，我钱九只能以死谢罪。”
“大哥，你放心，我会转告夫人的，夫人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若是知道你这个情况，肯定也会原谅你的。”钱十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不过我不奢望夫人和钱家的原谅，毕竟错，便是错了，即便有多么重要的理由，也是错了。”
说完这句话，钱九的气息逐渐微弱。
“还有一件事，兄弟若是有闲暇，可往安定城西的一个破落庭院一行，在那庭院里有一枚铜环，乃是黑水寨的黑大当家派人所埋，也是我无意间得知。”
“从那铜环埋下那时起，那里便成为了一个鬼宅，那铜环，恐怕是对那黑大当家相当重要之物，你可以将其取了，坏了他的好事，也算是收回一点利息，呵呵呵呵。”钱九充满了恶意叮嘱道。
“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将那铜环取了。”
“记住，一定要白天去取，最好正午时间，莫要晚上行事，否则可能会有难以预料的凶险。”
